第三章 入學
悠悠三年，一晃而過。楚雲書已經四歲，也到了該去學堂的年紀。
月歆宮內，孫雪婧正在為楚雲書收拾髮髻，整理衣衫。
這時楚楓也從外面走來「怎麼穿的這麼普通，雲書第一天去學宮，不給他打扮的漂亮點？」
「不用，我本來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得受皇恩才有此地位，若是雲書第一次去學宮便穿著華麗，別人定會說我恃寵而驕，雲書也沒法在先生面前留個好印象。」孫雪婧一邊整理衣衫，一邊說著。
「也是，國師確實不喜歡別人太過高調」隨後楚楓彎下身捏了捏楚雲書的臉笑道「不過我們小雲書就算不怎麼打扮也很好看啊，你說是不是啊，小雲書，哈哈哈。」
楚雲書抬頭看了看楚楓和孫雪婧，笑著說道「那是因為爹娘都很好看，然後我有啥爹娘的孩子，所以我這麼好看都是爹娘的功勞。」
「喲，小嘴真甜，現在都會哄爹娘了，以後不知道又多會哄女孩子呢」孫雪婧也捏了捏楚雲書的臉笑著說道。
楚楓也笑著說是。
此刻屋內其樂融融，溫馨至此。
縈水宮內，張若水也在為楚滄月整理衣衫，與楚雲書不同的是，楚滄月穿著極其華麗。
一旁的張誠也絮絮叨叨的說著「滄月啊，今天是你去學宮的日子，要穿的好看一點，在先生面前留個好印象，你不僅僅代表的是皇家的臉面，還代表著相府的臉面，一定要壓那個賤種一頭，讓他知道他不配做你的對手。」
楚滄月「知道了，爺爺，我一定會將他踩在腳下，將他們母子趕出宮。」
一旁的張若水只是摸了摸楚滄月的頭，卻並未說什麼。
而張誠則一臉快意，大笑了起來。
此時身邊的婢女提醒到「相爺，時候不早了，小公子該去學宮了。」
張誠這才收起笑容「確實，不早了，那你安排車去送滄月去學宮吧。」
「是」婢女施了個萬福，便出去備車了。
此時的楚雲書背著小書箱正快步走在去往學堂的路上，一旁的婢女好奇的問道「公子為何不乘車前往學宮？」
「娘親說了，我們不能太過高調，再說其實學宮離月歆宮也不遠，我覺得乘車也沒必要，只是要辛苦玉露姐姐你陪我走這一段路了。」
一旁的玉露對楚雲書笑了笑「不礙事的，陪小公子去學宮是我的本分。」
楚雲書也抬起頭對玉露笑了笑「玉露姐姐，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要抓緊了」說完便跑了起來。
玉露看著楚雲書屁顛屁顛的身影，心想公子真是可愛呢，接著便也小跑著追了上去。
學宮門前，一位青衫老者正在掃地。
楚雲書遠遠的便看到了這個老人，等他到了學宮門前，笑著對老人說「老爺爺早上好啊」
一旁的玉露一看老人的模樣就要出聲，卻被老人用目光制止。
隨後老人停下手裡的掃帚，也笑著對楚雲書說「早啊，來上學啊」
楚雲書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快進去吧時候不早了。」
隨後楚雲書看向身旁的玉露「那玉露姐姐我進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玉露點點頭「好的，公子，那奴婢下午這裡等你。」
楚雲書走進學宮沒多遠，楚滄月的車也在學宮門前緩緩停下。
楚滄月從車上跳下，神色倨傲地掃了一眼身前正在掃地的老人「滾開，老東西，別擋本公子的路。」
旁邊的車夫也跟著附和「就是，老東西，也不看看下來的是誰，不行禮就罷了，還在這擋著我們家公子。」說罷便將老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楚雲書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趕緊跑過來將老人扶起「你們幹什麼，還講不講理了。」
楚滄月瞥了一眼楚雲書「哦？你就是那個日後要跟我比的賤種？你放心，我肯定會把你踩在腳下，你和你娘那個賤人，我會親自把你們趕出皇宮。」
「你，不許侮辱我娘！」楚雲書放下書箱，拿起老人倒在地上的掃帚，就要去打楚滄月，卻被一旁的老人拉住衣角，楚雲書轉頭看了看老人，老人輕輕搖頭，楚雲書咬了咬牙，放下了掃帚。
楚滄月雙手叉腰「喲，怎麼，不服氣還想打我啊，來啊，你打一下試試，看我爺爺怎麼收拾你。」
一旁的車夫俯下身悄悄對楚滄月說「好啦，少爺，別跟這賤種一般見識，快去學堂吧，遲到了可是要被夫子打板子的。」
楚滄月點了點頭「罷了，今天不跟你個賤種一般見識，小爺我去學堂嘍。」說完便朝學堂走去。
楚雲書看向旁邊的老人「老爺爺，你沒事吧」
老人笑了笑說「沒事，小公子，今日謝謝你了，你也快去學堂吧，時候真不早了。」
楚雲書點了點頭，便背起小書箱向里跑去。
但是沒一會楚雲書又跑出來找到老人，想說什麼卻又不好意思說，尷尬的滿臉通紅。
一旁的老人一看便懂了，忍著笑問道「是不是不知道學堂的位置啊？」
楚雲書使勁點了點頭「嗯！早上走的急，忘記問玉露姐姐學堂怎麼走了。」
老人點了點頭「走吧，我帶你去，我在這裡掃地很多年啦，熟得很。」
說罷便拉著楚雲書向里走去，快要到時老人用手指了指「你是第一次去學堂，應該是那間，我就不帶你過去了，你快去吧。」
「好」楚雲書謝過老人便趕忙向學堂跑去。
楚雲書一看夫子已經拿著書在學堂中「啊，不好，遲到了，這下慘了。」
此時學堂內，董煜言正在給學生講著課，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夫子，對不起，我遲到了」董煜言轉頭向門外看去，一個小男孩背著書箱氣喘吁吁。
董煜言眉頭一皺「第一次上學竟然遲到，過來吧」楚雲書唯唯諾諾地走到董煜言身前。
學堂內頓時開始竊竊私語，講台下的那些王公子弟個個表情不一，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冷冷看著的，其中楚滄月笑的最是開心。
「肅靜」董煜言敲了敲桌子，學堂頓時鴉雀無聲。董煜言又看向楚雲書「手伸出來。」
楚雲書默默伸出手，董煜言拿起戒尺在楚雲書手心上狠狠打了三下，楚雲書疼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卻拚命忍著不讓自己哼出來。
董煜言收起戒尺「好了，你去找個位置坐吧，我姓董，你可以叫我董夫子，這次只是給你點教訓，若是再遲到，懲罰可不就是那麼簡單了。」
楚雲書抹了抹眼淚，又看了看自己通紅的掌心，向董煜言鞠了一躬「是，學生記住了。」隨後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董煜言也繼續開始講學，但誰都沒有發現，學堂外一棵大槐樹上一位青衫老人看著學堂里的景象輕輕點了點頭。
下午放學了，在與夫子打過招呼后，孩子們都飛一般向外跑去。
楚雲書撫摸著自己通紅的掌心緩緩走著。
「聽說你今天遲到被夫子教訓了，這樣可不好。」
背後突然有聲音響起，楚雲書停下身轉頭看去，一個穿著紅裙看起來比自己大幾歲的女孩正朝自己走來。
「我叫楚婉婷，是皇后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姐姐。」楚婉婷走到楚雲書面前「你跟楚滄月的事情我聽母后說了，你叫楚雲書，是吧？」
楚雲書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咦，你怎麼獃獃的，不過不像楚滄月那樣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嗯，相比他，我還是覺得你更好一點。」楚婉婷一邊繞著楚雲書走著，一邊打量著楚雲書，時不時還捏兩下楚雲書的臉。
楚雲書皺了皺眉，將楚婉婷的手擋住。
「呀，怎麼，還嫌棄姐姐啊」楚婉婷捂著嘴笑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來呢是想告訴你要小心我的弟弟，也就是大皇子，他城府極深，跟他打交道要小心。還有就是，加油，把那個什麼楚滄月打敗把他趕出去！」
楚雲書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姐姐，我知道了，那姐姐我先走了。」
「好」楚婉婷看著逐漸跑遠的楚雲書，輕輕一笑，這個弟弟還挺可愛的呢，你可一定要贏啊。
學宮外，楚雲書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面的玉露。玉露剛拉起楚雲書的手，楚雲書卻疼的一下子把手收回，玉露抓起楚雲書的手翻了過來，這才看到了手上的傷痕。
「怎麼回事，小公子，你被夫子打了？」玉露輕輕撫摸著楚雲書的手。
楚雲書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玉露。
玉露頓時氣憤難耐「我這就回去將事情告訴夫人！」
楚雲書卻一把抓住玉露「玉露姐姐，不要告訴我娘，我沒事的。」
玉露還想說什麼，但看著楚雲書的神情，玉露只能作罷，便帶著楚雲書回到了月歆宮。
月歆宮內，孫雪婧早已等在庭院內，楚雲書看到孫雪婧一下子就撲到了孫雪婧的懷裡，孫雪婧輕輕撫摸著楚雲書的頭「第一次上學堂，感覺怎麼樣啊。」
楚雲書含著眼淚，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將頭深深埋進孫雪婧的懷裡，孫雪婧有些詫異，隨後便看到了楚雲書手上的傷痕。
「怎麼回事，被先生打了？」
楚雲書抬起頭看著孫雪婧「嗯，我今天遲到了。」
「那你以後可要再早一點了。」
「嗯，知道了，娘親。」
一旁的玉露剛想說什麼，但楚雲書卻對她搖了搖頭，玉露嘆了口氣，只能作罷。
「好了，雲書也餓了吧，我們去用晚膳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