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曲折百繞終入庄(六)
此時楊坦之正朝沈宅飛奔而來,他沒有輕功傍身,雖儘力趕來,還是用了近乎一盞茶的時間。眼看沈府近在眼前,楊坦之擦掉快要流進眼中的汗水,深呼幾口氣令胸中氣血平穩。
他看著沈府大門暗道:還不知道秦舒月是否真的被沈楓所擄,還是別太招搖,謹慎行事。便施展內力爬牆而上,為防止別人發現,在屋檐上輕身縱跳。
在探查幾間房后,他並未發現秦舒月蹤跡,只剩後面的正屋了。為不讓沈府中的守衛發現,楊坦之從後門繞進,在角落中爬到正屋的房頂之上,把房頂的一片瓦輕巧揭下,屋內的光景盡數可見。
屋內有兩男一女,那女子靜靜躺在床上,一身灰衣正是失蹤的秦舒月。
楊坦之沒有貿然行動,盯著屋中站著的兩個男子。
一個身穿黑衣的光頭男子,衣服的背面寫著一個燙金色的拳字,想來正是神拳幫少幫主沈楓。他正盯著躺在床上的秦舒月出神,時不時還看向另外一個男子,彷彿在等他的命令。
另一個男子身著金色綢緞衣料的男子正坐在名貴的紅木椅子上喝酒,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柄金鞘長劍,應是他隨身之物,好像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沈楓來回踱步,看著秀色可餐的秦舒月,終於忍耐不住:「佩哥,我好不容易把這小娘子擄來,因為你也好這口,所以才叫你過來。要不你先來,我殿後?」
那個被稱為佩哥的人道:「你可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是誰?她可是狼牙秦恆的女兒,我可不願招惹。」
沈楓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秦舒月,轉而獰笑道:「原來是秦恆的女兒,和我倒也相配。若是我強佔了她,再讓老爹上門提親,估計秦恆應該會同意這門親事。從此金鞭鏢局和神拳幫就是兒女姻親了。做成了這件大事,看老爹還會不會說我整日不學無術。」
佩哥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金鞭鏢局的總鏢頭楊宗權可是五品高手,若是你有了這樣一個老丈人,再加上你爹的勢力,在北疆就可以橫著走了。」
沈楓笑道:「既然佩哥對這女子沒有興趣,那便由我來當秦恆的女婿了。」說罷,他脫掉上衣,朝秦舒月走去。
情況危急,楊坦之仍在屋頂思索:沈楓的背後是神拳幫,不好對付。而且那個坐著的男子連沈楓都要敬重三分,估計實力和地位不在沈楓之下。如果出手我能安然撤退嗎?別救不了秦舒月,還把自己搭進去。
看來要想個好方法,楊坦之看向角落裡的幾捆乾柴,暗道:莫不如給他來個火攻,反正沈楓是個惡人,為了救人,燒了他的宅子也無可厚非。
此刻屋內沈楓已經走到床邊,雙手摸到了秦舒月的胸上。
突然有家丁在外大喊:「走火了!走火了!少幫主走火了!」
「怎麼回事?怎會突然走火?」沈楓戀戀不捨地看了眼身段婀娜的秦舒月,忍了忍腹中邪火,對佩哥說道:「佩哥,小弟出去看看。」打過招呼后快速走出屋門。
待沈楓走遠,屋內只有秦舒月和佩哥兩人,看來佩哥下定決心不出屋門。
楊坦之再也按捺不住,一對一總比一對二勝算大些,自窗戶闖入,一招「英雄敬酒」直打佩哥面門。楊坦之不知佩哥底細,先把他打昏再說。
佩哥忽然雙眼泛光,在楊坦之闖入一瞬間手中打出三枚金色銅錢,指向楊坦之的攢竹、天鼎、上廉三穴。這佩哥竟是個暗器行家。
楊坦之若再向前一步就著了道,可「英雄敬酒」這一招可放可收,見三枚金鏢打來,他立刻收招,以左臂撐地飛身躲過。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佩哥已經抽出桌子上的金色長劍。這劍的劍柄和劍鋒都是金色的,看樣子外面都包裹了一層黃金,或許這劍就是黃金鑄成的。
雖說是黃金鑄成,可這劍卻是極為鋒利,楊坦之只有一根破木棍,不敢硬來,使了一招「四海分流」以力化勁,仗著木棍的長度,和佩哥拉開距離,棍尖打在劍鋒側面,繞了三圈,終於把佩哥的攻勢卸掉。
這招「四海分流」是降龍棍法中以柔克剛的功夫,也是武知訓平生最得意幾個招式之一,講求以力化勁,柔弱勝剛強。
佩哥輕咦一聲,顯然被這招式驚到,可他好歹也七品高手,凝定心神,唰唰唰!金光閃動迸發般又出三招。
楊坦之不想與其過多糾纏,不多時沈楓定會發覺,到那時就被動了,所以他邊打邊退,已到秦舒月身邊。
佩哥也發現這闖入者的企圖,劍鋒一閃轉而刺向躺著的秦舒月,攻敵所必救。楊坦之飛速運轉內力,把秦舒月拉起,躲過一招。
佩哥另外一招轉眼劈向楊坦之左臂。楊坦之無奈只得把秦舒月放下,右手一揮棍打敵人左肩。兩人此刻的戰鬥就圍繞秦舒月展開,幾個呼吸間,秦舒月自床上挪到床下,又從床下被搬到床上。自床上到床下,自然是楊坦之佔了上風,但自床下回到床上,便是佩哥技高一籌了。
兩人交手十餘招,都知道對方難纏,一個內力深厚,一個劍法凌厲。
沒有五十多招,不可分出勝負。
這時沈楓自門外走進,道:「角落裡的柴著了,估計是哪個歹人放的!讓我抓住了,絕饒不了他。」
「這人是誰?」沈楓盯著楊坦之說道,他也不笨,回憶起好像有兩個人跟在自己擄掠來的女子身後,便道:「看來你是為這女子而來,這火也是你放的?」
楊坦之不去回答,反問:「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不覺羞恥嗎?」
「看來真是你放的火,我饒不了你,看拳!」
沈楓自幼練拳,在懷州也有些名氣,可謂第二拳法高手,至於拳法第一當然是他老爹沈玉剛。
「看招!」沈楓扎穩馬步,一招「野馬分鬃」帶著呼嘯風聲,彷彿蘊含了千斤重力。楊坦之不慌不忙,仍就是一招「四海分流」,把拳勁化解。
「咦!好巧妙的解法,再看這招!」一招不中,沈楓右肩發力,又另出迅猛一拳。更致命的是佩哥揮舞金劍,在楊坦之身後刺來,兩人一前一後合力圍攻,楊坦之不會身法輕功,單憑鑄甲心經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