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省城去旅遊
鄉下的供銷社在鎮上算是個正規單位,說起來只有十兒個人,但供銷社領導規定,男營業員必須在單位的灶上吃飯,女營業員可以自已做飯。
辛強剛到工商所時,老所長打算讓辛強在供銷社食堂吃飯,他還沒來的急說,看辛強已經和他能在一起吃飯了,並且合作的不錯。
供銷社裡的一位女營業員,她的男人在附近部隊當兵,因身體不好,部隊上可去也可以不去,他沒事就扛上獵槍上山打野兔,他在部隊是正營級幹部,但他從來不穿軍裝。
他經常到工商所里坐,給辛強說一些部隊上的事,他講了一件事:「部隊上的警衛員,因沒把軍犬看好,兩條公母軍犬交配了,軍犬一交配嗅覺就不靈了,部隊上給警衛員給了個記過處分。」他兒子考入了軍校,他並不覺得值的什麼可高興的,只是說:「讓別人抓壯丁了,有啥希奇的,我看當兵就沒有多大的好處。」
一次辛強在供銷社門口看別人下棋,有兩個在縣城看守所里關過的農村青年走過來,對辛強說:「你結婚沒有,如果沒有,我們馬上給你介紹一個,你看供銷社的女待業青年咋樣?要是看上了,就快到你辦公室等著,我保證馬上給你領到辦公室。」
辛強想可能是在胡吹,他們兩個農民,女待業青年咋能理他們,就轉身回到工商所辦公室,不一會那女待業青年真的來了,開口是問辛強借自行車用的,說是到附近工廠去洗澡。辛強就把工商所的自行車借給她用,想了想那兩個農村男青年的刁蟲小技不過如此。
鎮上人口不多,但人口很複雜,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前兒年鎮上不遠的小村子里就發生了一起殺人案。
聽說村上的一名青年在鎮上上學的時候,別的學生因家裡生活困難,村長都開了證明,學校發給了數學金,村長就是不給那青年學生開證明,那學生自然領不到救學金,農業學大寨,他家裡勞力少,村長把他姐叫去修水渠。他因此對村長起了殺心,一天晚上,他拿起一把斧子到了村長家,村長不在,他就用斧子劈死了村長的老婆和兩個孩子,等到村長回家又劈死了村長。然後,把雞窩的雞和被砍死的人關在一起,一星期後,村上的人不見村長,就到村長家裡看,一看門是鎖著哩,在窗口上一看一堆屍體,屍體叫雞啄的不象樣子,就到公安局報了案。
公安局看是個大案子,就報告了省公安廳,公安廳的人來了后,就讓部隊和民兵封了山,那青年案犯也是民兵,也給他發了槍站崗,案子一時破不了,結果那青年就自首說是自己乾的,公安局的人問他的兇器在那裡,那青年人就說殺人的斧子和血衣都用火燒了,斧頭在家的糧食堆里,公安局的人到他家用探雷器一探,就找到了斧子,把斧子上的血跡一化驗,和死者的一樣,案犯的父親一聽是兒子乾的,就上吊自殺了,案犯被關在縣城看守所,最後在縣城開公判大會後就給槍斃了。
說這事時也真巧,從雲南逃來兩個持槍案犯,到了鎮上附近,在火車站用槍殺了一名警察,案犯上了山,公安人員和武警察也封了山,到了半夜還挨家挨戶讓人們注意,還到工商所來了,半夜三更的辛強開了門,警察只是說讓注意安全,不要讓生人進門。
沒幾天傳來消息說,兩個案犯在山上餓了,沒有吃的東西,就下了山在公路旁的小買部買吃的東西,在一旁的幾個便衣警察上去就給抓住了,押到了市上的監獄。
六一兒童節到了,鎮上的小學打著對鼓在小街上遊行,鎮上的各單位都給小學買了些本子、鉛筆送到小學,老所長也叫辛強買了些本子、鉛筆送到了小學,小學校長讓辛強在校操場的檯子上就坐,辛強說送點東西是小意思,就不上去坐了。
這幾天又是端午節,老所長回家去了,辛強就在街上的小飯館買了些油糕,在工商所的單身宿舍吃了。
回到家裡吃了棕子,覺得工商所還是清閑,就又坐班車去工商所,到了汽車站門口,城關工商所的一位女同志說,咱們不遠的工商所起火了,張明被燒傷了,傷勢還挺嚴重的,市工商局也來了人。
辛強坐班車路過那工商所,果然工商所的幾間房都燒光了,連跟前的商店都燒了。
老所長從縣局開會回來說:「是張明乾的,會上有人說張明管市場還是有一套的,我看張明這種人根本不能幹工商這行,我從那工商所調到這裡算是調對了,和張明在一起工作肯定會出問題的。」供銷社的看門老頭死了,老頭沒兒女,只是來了幾個親戚,
工商所老所長讓辛強買了一丈白布送到靈堂,出殯的那天早晨老所長對辛強說:「你就不要去了,是喪事青年人去了影響情緒,你在所里煮稀飯,我去就行了,」
山上的野櫻桃下來了,小學生提著小筐摘滿了野櫻桃,第二就在火車站去給旅客買,辛強也跟那些小學生上山摘了野櫻桃,堂得野櫻桃是好吃,就是長的太小,要是長一點帶回去給小外第多好。
供銷社有幾箱香煙發霉了,有的霉味不大還能抽,就用火燒了,在燒的時候有的營業員還拿出幾條好一點的香煙帶回家,辛塞也拿了兩條放在辦公桌上,想的是要是沒煙抽了,就抽這些煙。第二天一看兩條煙不在了,一問老所長,才知道老所長看是人家燒了的霉煙,所以老所長怕影響不好就給扔了。
秋天到了,工商所新調來一名工作人員,辛強一看他來了,就背起提包回縣城了,辛強在工商所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辛強回到縣城第二天就到企業股上班,辦公室主任對辛強講:「張明在醫院住院,照顧他的兩個人要去市上上電大,只剩下張是個人了,人手不夠,你工作不忙,你就去幫忙去吧。」
辛強想到,反正自己對醫院很了解,照顧病人也不算忙,就答應了。
到了醫院后,張明下身燒的嚴重,還不能下床,張健說:「你設見剛進醫院那陣子,從上到下全身是傷,現在好伺候的多啦。」張明每天醫生給他上了葯后,就是睡在床上,辛強只是白天來看,和張健一起給他買飯,然後就是倒屎倒尿,張明的母親有時候來看他,但從不呆的太久,因張明是臨時工在留用,這下火天一發生,工商局給他掏藥費,要是家裡伺候他,怕公家不管了,
全成了他家的事,所以,張明的家裡人也不敏多管。
一天市上來了報紙,報到了張明失火燒掉工商所和附近商店的事情,看樣子又要判刑了,公安局經常來人了解案情,每次一來,辛強轉身就出去,因為辛強也經過這樣的事,覺得在跟前聽沒意思,一起和辛強照看病人的張健笑著說:「看把你嚇的,公安局的人來,我都不怕,還要聽啦。」
張明的病情剛有好轉,法院通知他上法庭審理,他掉著眼淚請求車強和張健,叫兩人送他到法庭,兩人答應了。
那天,公安局開來了一輛吉普車停到醫院門口,兩人就抬起張明到車上,進了法院院子內,張明嚇的直發抖,一位女法官說道:「還難何候的不行。」
審理案子的庭長說:「看你有病,所以,審理案子在時間上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張明腳上的傷還沒好,審理張明時,張明用手比劃著讓辛強用布把他的腳蓋上,張健在一旁說:「別理他,看他還能出哈洋相。」
審理完張明,張健聽了審理的結果后,認為自己答應給張明當監護人不妥當,就對法院的人說:「我憑什麼當監護人?我不當了,」法院的人說:「當初你是自願的,不當就算了。」說完就把簽有名字的監護人單子退給法院。法院的人看到旁邊的辛強就開玩笑的說:「那你就當。」我為什麼要當?「辛強幹脆的答道。」不幾天,張明和一位大夫說話,兩人剛抽完一根煙,張明就翻了白眼,牙咬的直響,抽了一會筋,醒來了后,舌頭都給咬爛了,大夫很快叫來了上管張明的大夫,給他打了安定針,張明還說他病犯了,辛強在一務只是看指不管他,車強第一次見華髮作,怎麼去管,簡直是胡說八道。
辛強看到張明既然要進監獄了,照看他沒什麼意思,就向華位請了半個月假,到西安姐組家去了。
辛琴和邢曉寧剛調到西安東部工廠不久,住房不大,工作都不算累,因為都是乾的後勤工作。
辛強一下火車,就到了二叔家,二叔說了去姐組工廠的公共汽車,辛強背了一提包蘋果說是給二叔留下,二叔說還是給組組帶去,辛強就到工廠找姐夫。
在工廠門口一打電話,姐夫就接上了,說一會就出來,讓辛強在門口等著,不一會姐夫就騎著自行車出來了。
他讓辛強坐在自行車上,就把辛強帶回了家,簡子樓剛好有一間房子空著,就讓辛強住下,辛強晚上看雜誌,白天就和姐夫帶著外甥女去動物園,在動物園轉了一圈,看到有照像用的馬,辛強就向姐夫講:「能不能騎馬照個像?」姐夫說:「這些馬個子低,是馬戲團演戲用的,騎在上面照像人家笑話。」
第二天,又和姐姐小外甥去公園,到了公園門口下車時,上車的人多,小外甥女在姐姐的懷裡直罵上車的人,辛強把外甥女接下來,姐姐對外甥女說:「以後不許罵人,這樣不好,是不禮貌行為。」
以後幾次外出,辛強就是一個人去,到兵馬俑觀看后,在個體戶小攤上,對個體戶說:「你們能講外語,真是不簡單,我學了好長時間的英語,見了老外都說不了一句。」
個體戶說:「我們講的也不過是簡單的口頭用語,複雜了我們也講不了,你是工商人員,要賣給你便宜買幾個,帶回去留個記念。」
去乾陵和兩個老外坐在一起,辛強讓兩個老外抽煙,兩個老外抑搖了搖手不抽,辛強感覺到老外口中有臭味,心裡想老外條件那麼好,怎麼不刷牙。
老外到了景點就用錄像機錄像,有一個賣古銅幣的農村女孩,走到老外跟前叫賣,不小心手中的古銅幣掉在了坡上不見了,老外把他的古幣給了那女孩,笑著在那女孩頭上摸了一下,那女孩高興的把古銅幣收下了。
有幾個外地遊客,不管旁邊有人,就站在路邊小便,辛強心裡高興,就故意高聲說:「不要隨地大小便。」那幾個遊客回過頭來瞪了辛強幾眼。
農村的老太婆賣布鞋,老外買了一雙,農村老太婆覺的錢給的少了,就伸手向老外要,老外給伸手的農村老太婆照像,旁邊幾個人都說:「把咱中國農民的形象多照幾張,拿到外國去,讓大家好好看看咱中國人的樣子。」
辛強還去了華山,登上時穿的是皮鞋,沒走多長路就扶著攔桿走,路旁的小攤販都笑著說:「看他這樣子,要是真的上山時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辛強一口氣就上了中峰,在兩個上海來的新婚青年說:「我們嚇的不行,山下的人要牌,他們咋有那麼多的錢,我們真的怕讓他們搶了,我們現在就下山不玩了。」
辛強就在中峰旅店住下,幾個服務員看辛強是得南人,都很熱情,辛強餓了,就買了一盤炒肉和兩個饃吃,坐在一旁的一個軍人說:「這裡海拔這麼高,飯肯定做不熟的,明天早上就要拉楊.」
果然不出所料,辛強天沒亮,就急著上廁所,沒有手紙,就把門上的意見本扯了兩張,進了廁所,裡面正好有一個道人上期所,看上去還挺嚇人的,辛強拉了屎,就不打算再往上爬了,就一路小路下了山。
回到姐姐家裡,小外甥聽說舅舅上華山,她說她也要上華山,辛強說:「你根本上不去,大人上山時都很吃力。」
辛強每到一個景點,在照像的地方都要照一次像,以做留念,姐姐工廠里工人大合唱演出,辛琴和辛強也去看了,聽說廠里的樂隊還不錯,一看果然可以,陣容還不小,各車間的演出都沒有引起注意,但子校學生一出場,大家都以熱烈的掌聲鼓勵。
小外甥女看完后,嘴裡不停的唱著剛學來的歌子,姐姐聽了很高興。
假期快到的時候辛強準備回家,姐姐說:「帶你到醫院檢查一下有病沒有?」姐夫也勸著讓去,辛強回答道:「好好的檢查什麼?還不是白跑路。」
辛強買了火車票,在候車室轉,看到有賣鐵路職業服的,就買了一套比自己身材大了一號的鐵路服,回去也許能改好,裝在提包里,還買了幾斤香蕉,上了火車,把提包放在行里架上,車到了咸陽一看,自己的提包叫小偷偷走了,問了旁邊的人都說上面的一個爛提包可能是換下的,人都說那爛提包不是他們的,辛強拿下來一看,裡面儘是小孩穿的粗布舊棉衣,有一位旅客說:「你就拿上算了。」辛強生氣的說:「我不要,這爛東西要上有啥用?」坐在辛強對面的一個農民樣子的人說:「我要行不行?」辛強就說:「那就給你吧。」有的旅客說報告利警,辛強想人可能早就下車了,哪裡去找?
回到家裡沒幾天,在西安旅遊時的照片寄回來了,辛強就讓母親看,母親說:「你逛的地方還不少嗎,以後有機會多出幾次門,多長一些見識。」
辛強給有的同學說了他丟提包的事,那幾個同學說:「出門帶東西多,要多注意哩,像我們當兵回家,帶的東西多,就用鎖子把提包鎖在行里架上,這樣小偷就沒辦法下手。」
碰上了單位上的張健,張健對辛強說:「張明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你走了沒幾天,他就被公安局關進了看守所,他那球樣子一看就有病,在看守所經常出來看病,現在正給他辦保外就醫的手續,時間不長就出來了,在外面服刑,經常要到公安局彙報一下情況。」
果然沒多久,張明就出了看守所,他穿了件爛勞動布棉大衣,對辛強說:「我現在保外就醫出來了,在號子里也沒吃什麼苦,什麼煙之類的都沒少。」
張明說:「我和老婆離婚了,我不離老婆硬要離,說我光打她,她是合同於部,戶口是農村的,所以,孩子判給了我,這樣可以是商品糧戶口。」
不久縣政府也下了給工商局長的記大過處分的通知,內容大概是工商局長留用被開除的臨時工,負有直接領導責任。面張明火燒的工商所所長給予警告處分,理由是他在任工商所長期間,沒在工商所住一個晚上,每天都是騎著自行車早早回家。張明的教訓,使很多工商局的人有了認識,幹什麼事不能太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