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發小是混蛋
我擔起炊餅攤，面對著這陌生的環境，一驚一乍的往前走著，尋思著該把這攤子放到哪裡，不自覺的就想到了昨天那地方的人流量就不錯。
等到了那地方，支開攤子，哼著小曲的時候，周圍才漸漸有了人影。
就在這時，賣脆梨的小兄弟若無其事的蹲在了我的一邊，「大郎！你今個來的這麼早！是不是昨天晚上又跪搓衣板了！」
我的腦海里瞬間湧現齣電視劇《水滸傳》中的一些畫面，不帶思索的就說：「鄆哥！你這嘴碎的老毛病又犯了！」
「還真讓我猜著了！看樣子你昨晚肯定沒有逃過嫂夫人的繞指柔！」
聽了這話，我不僅冷笑了一聲，「你就不盼我點好，一天到晚就會瞎琢磨！」
鄆哥反倒越說越來勁，「這哪是我一個人對你沒有信心，試問一下這裡哪個人不知道嫂夫人的厲害之處！」
街上的行人也懶得搭理他，這一刻，令鄆哥頗為尷尬。
這時，一位老者走到攤前，對著我伸出兩個指頭，「來兩個炊餅！」
「好的！」
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老者拿了東西，轉身就迅速離開了。
剛才我還在為炊餅該怎麼賣煩心，這問題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迎刃而解了。
我一時心情大好，就對著鄆哥數落起來，「我知道你小子這裡小道消息多，但我這人生平最恨的就是到處打聽別人家的私事，那樣的話，比較容易挨揍！」
看著我凶神惡煞的眼神，這鄆哥卻一點不慌，「你一個文弱書生，我就不相信你敢對我怎麼樣？」
我這初中畢業后沒有涉獵過書本已經有快十年了，這傢伙是不是喝多了，竟敢對我這樣定位，但我還是壓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狗屁文弱書生？今天我就讓你這臭小子嘗嘗我這沙包大的拳頭！」
鄆哥拿起梨筐，對我拌了個鬼臉，「當初張老爺子對嫂夫人用強，最後反倒自己差點都快逼上絕路，那可是我親眼目睹的事！咱們清河縣那個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走到我的攤前，忙為鄆哥說好話，「大郎！他只不過還是個孩子，跟他一般計較什麼勁啊！」
我定睛一看，這來人不是我發小黃尚嘛！不禁大喜過望，「好你個臭小子！打扮的人模人樣的，這是…」
突然想到自己這是在北宋年間，在這裡能遇到老熟人？那不是自欺欺人呢嗎！想說的話也就憋了回去。
倒是這眼前之人卻一點也不避嫌，他瞅了瞅附近，然後就略顯神秘的湊到我的嘴邊，小聲說道，「沒錯！我就是黃尚！你雖然不認識我，但你身上的秘密我卻都知道，所以你是不是大郎，我比誰都清楚！」
我一聽這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瞬間來了精神。
不等我開口，黃尚卻穩了穩我的手，非常淡定的說道，「不用這麼心急！若是想回去，那就得演好武大郎的每一天，否則一切免談！」
聽到這話，我只覺得自己這是掉進了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原本的激情迅速褪去，換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憤怒，「黃尚！你小子到底是幾個意思？」
黃尚卻用扇子頂住我的下巴，讓我一時動彈不得，「小心說話！免得露餡，那樣就不好玩了！」
只等黃尚撤手離開，「你這個混蛋！怎麼能這樣對我！」
黃尚卻根本沒有回頭，極為瀟洒的用扇子指了指天空，「此乃天意不可違！」
「什麼狗屁玩意？我不吃那一套！」
黃尚卻示威似的朝我指了指前方的巷子，「我就在附近住著，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這把我氣的直跺腳，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身影擋在他的面前，「大郎！來兩個炊餅！」
看這老者身上的穿著有點華麗，的確不是一般人，我心裡就直犯嘀咕，「這麼有錢的人，還來吃什麼炊餅？」
果不其然，這傢伙遞給我一定白銀的時候，我瞬間就懵逼了。
剛才我算過了一個脆餅才兩文錢，這白銀和文錢又是怎麼兌換的，我真是一無所知，幸好鄆哥出來解圍，「李財主！今天這炊餅錢暫且記下吧！您有空再來！」
我立刻反應過來，這不是讓這有錢的傢伙吃白食嘛！這樣下去，那我回去怎麼向金蓮交代！
鄆哥看出了我的顧慮，一把拍在我的屁股上，我這也能跟著一臉不樂意的賠笑。
這李財主吃了幾口，略微回味了下，「奇怪！怎麼沒有了原來的味道？」
看著李財主漸漸遠去的身影，鄆哥才對我解釋道，「大郎！你這腦袋真不好使，那李財主是缺錢的人嘛！人家給了你一兩銀子，這你得給人家找多少錢，你就心裡沒個數嗎？」
聽這鄆哥倒不像是在糊弄我，於是我就小聲詢問道，「現在這行情，一兩銀子能兌多少文錢？」
「這個你怎麼都給忘了呢！前些年，一兩銀子只能兌一貫錢，現在不同了，自打新皇帝繼位，這一兩銀子能兌兩貫錢，前些日子，縣裡才貼出來的告示，這你都不記得了？」
我趕忙拿出一個炊餅遞在鄆哥的手裡，「那就勞煩你給哥哥再講講這錢銀如今兌換的行情！」
鄆哥也沒多想，猛啃了兩口炊餅，就高談闊論起來，「一兩銀子如今能兌兩貫錢，也就是兩千文錢，剛才你一個饅頭只賣兩文錢，這之間的差距可想而知。」
但我不知道的是，北宋時期的一百又等於七十七錢，也就是說除去火耗，一兩銀子可以兌換一千到一千五百文。
我仔細一琢磨，可能就是這幾年之差，就得多找出不少文錢，這得自己辛辛苦苦賣多少天的炊餅才能賺回來，「那這朝廷也太不是東西了，根本不顧咱們底層老百姓的死活！」
「誰說不是呢！朝廷出台的新政策，只能讓咱們窮人原本拮据的生活更雪上加霜。」
沒有想到這鄆哥竟然有如此見地，我不禁對其伸出了大拇指，「這樣做只能讓富人更富，難道就沒有人管管嗎？這群混蛋玩意！」
鄆哥趕緊捂住我的嘴，「小聲點！你不要命了？朝廷如今嚴禁對新政說三道四，一旦被衙門的人發現，那你可就死定了！」
聽到這裡，我趕緊用炊餅堵住自己的嘴，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