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劍指荊州
?「甘興霸？」魏延聽到郭嘉的話后，略一思索，便笑了起來。
「文長何故發笑？」曹操見魏延笑意盈盈，也是問他道。
魏延對曹操一拜，回答說：「延只是想起了這個人從前做過的事情，故而發笑。」
曹操聽到魏延的話，也是笑道：「說說，讓大家一同樂樂。」
「得令！」魏延看了一眼郭嘉，笑著說了起來：「這個錦帆賊，年少之時不務正業，常聚合一夥輕薄少年，並自任為首領。他們成群結隊，背攜弓箭，頭插鳥羽，身佩鈴鐺，在郡縣中四處游來盪去。當時，百姓一聽鈴響，便知是甘寧這幫人到了。他一出一入，威風炫赫。步行則陳列車騎，水行則連接輕舟，侍從之人，披服錦繡，走到哪裡，哪裡光彩斐然。由於他停留時，常用錦繡維繫舟船，離開時，又要割斷拋棄，以顯示其富有奢侈，故而人們以「錦帆賊」呼之。」
「這個錦帆賊，倒是沒有一點當賊的覺悟！」曹操聽到此處，不禁莞爾。
劉曄也笑了：「這哪裡還是賊，分明是無所畏懼的強盜。」
魏延哈哈一笑，接著說道：「此人先是在益州牧劉焉手下為官，百姓說劉焉搜刮民脂民膏，甘寧為百姓報仇，刺殺劉焉，沒有成功，便從益州逃出，一路東進到了荊州。這甘寧脾氣耿直，所在城邑的官員或與他相與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寧便傾心相交，願為他赴湯蹈火；如果禮節不隆，甘寧便帶著手下搶掠對方資財，甚至賊害官長吏員。就這樣，一直到他加冠之後。
後來，此人開始研習諸子百家之說，想有所作為，於是率領了壯漢八百多人，前去依附劉表，留駐南陽。劉表重人出身，自然不器重江湖草莽甘興霸。後來，甘寧輾轉到了江夏黃祖處，黃祖竟然待之如人畜，甘寧一怒之下出走，至今不知在何處漂泊。」
聽完魏延的話后，曹操沉默了良久，嘆道：「可嘆英雄無用武之地啊……奉孝，你如何看待這甘興霸？」
郭嘉一笑，回答曹操道：「此人雖性情意躁，易於激動，但果敢勇毅，足智多謀。假以時日，定是一個水上的張文遠！」
聽到郭嘉的話，舉座皆驚！
曹操點了點頭，沉吟道：「既然奉孝如此誇讚此人，那我勢必得之。不知，此人現在身在何處？」
「此人一向在大江之上剪徑，居無定所，行蹤難尋。」魏延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如此，教我如何尋他？」曹操望向郭嘉，眉頭也皺了起來。
郭嘉依舊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他看了一眼曹操，笑道：「明公，既然我們尋他不著，何不教他自己來尋我們？」
「哦？如何教他來尋？」曹操越發驚疑，自己這奉孝，真是難以揣度啊。
郭嘉突然撫掌大笑了起來，邊笑，還邊對曹操說：「天機不可泄也。明公大軍到達荊江之後，嘉自會著手安排此事，現在，明公還是商量一下出兵的事宜吧。」
曹操見郭嘉如此說，也是無奈地笑了笑：「奉孝，吊人胃口可不好。」
郭嘉搖了搖頭，嚴肅道：「非是嘉故弄玄虛，此計一用便靈，嘉怕若是走露了風聲，甘興霸為旁人所得，那明公的統一大業便遙遙無期了。」郭嘉早已經替曹擦謀划好了今後的道路，在郭嘉定下的計策里，甘寧可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可人心隔肚皮，若是走露了風聲，甘寧被孫權或劉備其中一人招了去，自己可就要捂著被子哭去了。甘寧不比那些清高的名士，如今的他身在草莽，可以說只要有人器重他，他就會為其效命的。
曹操聽后，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大手一揮，領著眾人圍到了一幅巨大的地圖之前。曹操以倚天劍指著地圖，笑問眾謀士武將：「南下事宜已經準備妥當，如今萬事俱備，只等新麥下來以當軍糧。此為荊襄九郡的山川河流圖，原本南陽北部為我所得，子孝新敗，從南陽撤至了汝南，現正屯兵吳房，候我軍令。不知諸位都有什麼話要說？」
「欲得荊州，必下宛城。曹將軍自宛城東撤，當下的首要任務是奪回宛城，如此方可南下。」程昱盯了一會子地圖，最終指著宛城說道。
曹操聽后，點頭笑道：「仲德之意，與我不謀而合。」
劉曄聽后，也是點頭稱道。
「奉孝，可否如此行之？」曹操又笑著問皺眉不語的郭嘉。
「嗯。」郭嘉點了點頭，接著又對曹操說：「此法雖然穩妥，卻是攻城拔寨的下下之策。以嘉看來，此策只可為輔，不宜為主。」
「奉孝可有良策？」聽到郭嘉的話后，曹操的眼睛亮了起來。
郭嘉笑著答道：「明公如何忘了劉表病重這件事？」
曹操頓時一愣，接著，他笑了：「奉孝是說，劉表一死，荊州必分崩瓦解於內部。我可以拿此大做文章？」
「明公英明。」郭嘉笑道。
曹操又皺起了眉頭。他望著地圖中襄陽城的位置，沉吟了起來。過了良久，依然有一種無從著力的感覺，最終苦笑道：「奉孝，我只明白你的意思是分崩荊州內部的兩股勢力，可是，我如何也看不明白，你究竟是要從何處下手？」
郭嘉向前邁了兩步，臉上依舊的從容不迫：「明公是不是覺得，劉表死後，我大軍南下，感受到威脅的這兩股勢力興許會放下成見，抱成一團？」
「然也。」曹操點頭。
郭嘉見曹操點頭，輕笑道：「若是無外力施加的話，劉琦性格溫淑，估計真會為了保住父親的基業而向蔡氏與蔡瑁投降。他若是降了，可就不好玩了……所以，咱們要想著法子讓兩股勢力窩裡斗，明公好坐收漁翁之利。」
曹操見郭嘉眼中寒芒閃爍，不禁笑問：「奉孝可有辦法？」
郭嘉以劍尖指向新野，殺意凜然道：「若是只有劉琦與劉琮兩股勢力的話，荊州再亂也亂不哪裡去，所以，咱們要將劉備也攪進去！」
郭嘉收起佩劍，對曹操躬身道：「明公，劉表一死，大權定然為蔡瑁所得。」
「那時候明公便可派人到襄陽四處散布謠言，說劉表將荊州留給了劉琦，蔡瑁狼子野心，欲謀奪荊州。劉備身為劉表之弟，不能坐看劉表的基業落入外戚之手。故今欲誅殺賊子蔡瑁，立大公子劉琦為荊州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