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蠱

「小姐，水我放進來了哦！」

茯苓在旁邊煮藥房喊著。只見才熬好的葯湯慢慢從竹筒流到專門洗葯浴的桶裡面。

等水放滿了，楚清暮對瀟明軒說到：「我等一下會把你抱到葯桶裡面幫你處理一下身上癒合的七七八八的傷口。你左腿上面的傷還需癒合一段時間。」

瀟明軒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本來軍中家裡都是老盞醫治的傷，從小長大都是男人伺候，現在對著一個女的赤裸相對，卻無可奈何。

楚清暮笑著說：「公子別介意，醫者面前無性別。」

說完邊運用真氣將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瀟明軒抱到葯浴桶里。也許是葯浴的熱氣，兩個人臉都紅彤彤的……

楚清暮用新接的藥水打濕帕子，輕輕擦拭因為葯而粘連的瀟明軒的眼睛。

楚清暮將他眼睛擦拭乾凈之後，將油燈罩上燈罩擋住燈光。

「你現在試著慢慢睜開眼。」

瀟明軒慢慢睜開眼，然後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但卻無神，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

楚清暮安慰他拍拍他肩頭說：「放心過兩天便好了，你這眼睛裡面的東西不好處理。」說完便插了幾隻銀針在他頭上。

楚清暮細心的給他處理傷口，他身上的肌肉非常緊實，但是全是橫七豎八的傷口。她邊清理邊問著：「你沒有治過你中的毒嗎？」

瀟明軒皺著眉頭說：「未曾治好。」

軍中老盞善治外傷，雖然知道瀟明軒的毒但是卻無從知道，瀟老王爺也找了宮中宮外的也沒有辦法。

楚清暮看了他緊鎖的眉頭：「你別開始皺眉頭嘛，你中的這個毒叫做玲瓏醉。不對，其實是中蠱，中蠱者雖無明顯外在癥狀，但是使用真氣時，會鑽心之痛，時間一久會損傷你的身體。對於你這種習武之人，這蠱毒實在太過陰損。」

瀟明軒看了眼前這個朦朧不清的人影，感到一絲震驚，從來沒有這麼清楚他的癥狀，凌倉也很少有人會用蠱，所有的人都以為瀟明軒中的是毒。沒想到居然是蠱。這些年每次想用真氣或者練武就會全身劇痛難忍，每次都會痛很長一段時間。最近身體也越發不濟。不然中埋伏那天也不至於損失這麼嚴重。聽聲感覺面前這女子年紀也不大，居然醫術這麼好……他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不知道姑娘可有法？」

「這個蠱毒我也是在一個古籍中看到過，這麼陰損的招數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用了，具體什麼法子我暫時也不知道。」

瀟明軒輕聲嘆了一口氣，有一絲希望又破滅。

楚清暮一邊清理他傷口，一邊說到：「雖然暫時沒法解，但是我可以等你身體恢復好了，給你壓制蠱毒，一兩年還是可以保證你的沒有問題的，只要不全力使用真氣還是可以的。」

瀟明軒舒展開了眉頭，嘴角帶了一絲微笑，說到「多謝。」

「你笑起來真的很美，可以多笑笑。」

瀟明軒馬上又淡了下來有些無語。

楚清暮好奇的問著：「給你下毒的人你不知道嗎？」

瀟明軒搖了搖頭。有幾個人選在心裡懷疑著。

楚清暮清理完傷口便將他抱了出來，為他塗抹好新的藥膏，穿好衣服。拿著老頑童的衣服給他換上。

「你餓了嗎？你醒了到現在也沒有吃東西呢？」

「還好。」

楚清暮看了瀟明軒一眼便喚著屋外的茯苓：

「阿茯，端一碗粥進來。」

茯苓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月光透過窗戶散下來打在兩個人身上，歲月靜好，竟有些神仙眷侶的感覺，還有些般配。忽而搖了搖頭，不行這個公子這麼嚇人，不得欺負死小姐。想說話但是又覺得這個瀟公子太嚇人，就默默的走了過去。

楚清暮接過茯苓端過來的粥，舀著粥準備喂他。瀟明軒確自己拿過碗勺，自己慢慢吃。楚清暮愣了一下，知道這個男人不喜有人觸碰。便也就看著他自己慢慢喝。

月色如醉，懸崖之下，燈火闌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