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默契十足審廢后
廢後半晌都沒有反應,九歌捅捅身側的豫郡王,後者立馬會其意,慢悠悠的開始唱黑臉,「許庶人,當年先皇仁慈,並未殃及你的家人。可如今你不知悔改,夥同外臣,犯上作亂,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廢后:「……」
「不過,若是你能主動交待永王罪行,再戴罪立功,陛下定會寬恕你的家人,還會饒你不死,並讓你安心貽養天年。」豫郡王唱完黑臉再唱紅臉。
但廢后仍然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似個死人一般。
九歌不耐煩了,立馬便對簡東臣使了個眼色。
簡東臣秒懂,既然黑臉紅臉都沒有用的話,那便是該他出馬上酷刑的時候了。
對於兇犯惡人,簡東臣可從來就不會心慈手軟。
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廢后的右手腕,直接就往反方向一扳,厲聲道:「再不老實說話,看我老簡不扳斷你的手腕。」
立時便聽見骨結錯開之「咔咔」聲,廢后痛得是齜牙咧嘴,五官嚴重扭曲變形,但她愣是沒發出一絲絲呻吟聲來。
簡東臣手上繼續用力,廢后的五官繼續變形,豆大的汗珠隨著她慘白的面頰滾滾而下。
終於,她痛得發出了好幾聲嗚哇怪叫聲。
但是,還是沒說一個求饒的字出來。
這麼能扛疼,連簡東臣都愣住了,他看著九歌,憨憨的,「再扳下去,可就真斷了,要繼續扳嗎?」
其餘人都看向九歌,豫郡王則眼神玩味。
九歌果斷一揮手,「別扳了,就是將她的手掌給扳下來,她也是不會說一個字的。」
簡東臣悻悻放手,「這女人太能扛了。」
「不是她太能扛,因為她是個啞巴,就是痛死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的。」
其餘眾人:「啊!」
豫郡王緊抿嘴唇。
九歌看向他,臉色不那麼好看,「所以,王爺早就知道,她是個啞巴咯?」
豫郡王趕緊搖手,「冤枉啊!小王也是剛剛才看出來的。還有,她以前可不是個啞巴哦,至於她是何時,又因何會變成啞巴的,小王我還真的不知道呢。」
下一刻,他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是一秒都不敢耽誤,手一招,門口的守衛便快速跑上前來。
來人正是大統領的親隨陳橋。
豫郡王:「這人怎麼變成啞巴了?」
陳橋:「?」
下一刻,他方恍然大悟,但隨即又開始疑惑,「許庶人變成啞巴了?不可能啊?方才見到她時,她還在那兒念經呢?念得可大聲了。」
豫郡王:「……」
陳橋是個極其機敏之人,他認真想了想,似乎恍然大悟,「小人知道了。剛在雁棲島上,她見我們衝進去時,就端起桌上的茶杯,飲盡了杯中的茶水,莫不是那茶水有毒?」
豫郡王:「還不快去找御醫來。」
九歌在屋裡聽得明白,雖然知道件事完全不關豫郡王的事,但還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很快,御醫飛奔而至。
同廢后檢查了一番后,便證實了陳橋的說法。
九歌望著臉色雪白,嘴角隱含得意地廢后,半晌沒言語。
一旁的簡東臣卻忍不住嘀咕,「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幹嘛要毒啞自己呢?還真狠啊!不過,說她狠呢?又不太夠狠!只是毒啞了而已,為何不索性毒死算了,留一條濫命,丟人現眼,活受罪。」
豫郡王冷笑一聲,「她是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也不願交待所犯罪行,所以才幹脆毒啞了自己,以示決心。但是呢,她心中似乎還放不下某些人,想留著一條殘命,看看那人的最終結局。」
「她放不下誰?又想看誰的最終結局?」簡東臣又習慣性的開啟審訊追問模式。
九歌悠悠接道:「許庶人放不下的,自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咯。只可惜,她被人一路利用,從年少直至如今,都五十多歲行將入木了,仍不自知,還愚蠢到要毒啞自己以示決心,真是可憐可悲可嘆啊!」
廢后緩緩抬起了眼眸,看來是九歌的話起了一點作用了。
「她的心上人是誰?既然是她的心上人,為何還要利用她呢?還有,又是如何利用她的呢。」簡東臣和九歌是一唱一和,一問一答。
九歌輕蔑一笑,「還有誰,自然是那個謀逆弒君,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永王咯。」
廢后睜大了眼眸,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語。
簡東臣長長的「哦」了一聲。
廢后瞪了一眼他二人,又將眼睛閉了起來,似乎對他們的話不置可否,更加不願相信。
她在心底里告誡自己,那是別人的離間計。永王是絕不可能利用自己的。
九歌見她頑固,便繼續放大招:「當年,永王早有謀逆之心,便假意和許庶人濃情蜜意,最後卻安排將其送入皇宮,成為了皇后,也成為他埋在先皇身邊的一枚暗棋。中途,又利用許皇后的妒忌心,暗示其去毒害當朝太子貴妃。
此計甚毒,若謀害計劃成功,先皇一下便失去最愛的二人,必定會大受打擊。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到時候若有個不測,永王自然而然,順理成章便可頂替而上。
若不成功呢?則還有個替罪羊在前,他永王照舊富貴榮華,平安健康的當他的尊貴親王。而那個替罪羊可就慘咯!被廢了后位不說,還被囚禁在孤島之上,永世不得出島。不過,還不止這些呢?如今他又……」
九歌故意停止了講述,又故意的賣起了關子,就是為了刺激廢后,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果然,廢后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怨毒的死魚眼,死死盯著九歌。
彷彿下一刻,便會張開她的血盆大口,一口將九歌吞噬一般。
九歌不屑一笑,「你看我有什麼用,我所說的這些可都是事實,不信你問豫郡王。他可是同永王鬥了十數年,連永王有多少條鬍鬚頭髮,都能算得清楚之人。」
廢后的目光轉向豫郡王。
她可太知道他了,永王最強勁的對手,沒有之一。
自然,說他了解懂得永王,完全合情合理。
對付強敵,首先就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豫郡王對九歌拱拱手,謙遜一笑,「姑娘過獎了。小王雖不知永王的鬍鬚頭髮有多少根,但他此次的謀反計劃,小王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一字不差。」
「那您倒是快說啊!」簡東臣一個激動,便成了廢后的代言人,喊出了她想問的問題。
豫郡王從善如流:「此次謀逆,永王欲借大統領的手,先除去陛下太后。隨後,他再出其不意,殺了大統領,並污衊是他和雁棲島上的廢后勾結,犯上作亂,謀逆弒君。
然後,是他出手平定亂局,斬殺廢后逆臣。最後,他這個最正統的皇室親王,是平亂有功,功勛卓著,大權在握,那麼結局就可想而知了吧。」
廢后的嘴唇被她自己給咬得鮮血淋漓。
「妙,絕妙啊!永王這個計劃,若是成功,則可謂是一箭三雕啊!借他人之手除去了當今陛下,又滅了許庶人這個知情人的口,還讓他自己坐上了那九五至尊之位。好毒辣的一箭三雕之計。」九歌默契的在旁又補了一刀。
豫郡王看向九歌的眼神,心領神會,笑意盈盈。
而九歌則忍不住又送了他一個白眼。
豫郡王委屈的小眼神,那眼中的潛台詞是:「你看我們配合多默契啊!這難道也是我的錯?」
九歌接收到他眼中的小委屈,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她就是很氣憤,也想不通,為何自己每一次,都和豫郡王如此默契十足,配合到位。
就算他們並不知道永王父子的完整計劃,但只要在各自心中拈指一算,便總是能想到一處去,說出一樣的話來。
這到底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還是英雄所見略同呢?
豫郡王對九歌的白眼視如無睹,乾脆收起小委屈,還拋了個眉眼回去。
九歌趕緊別過頭去,看向地下正瑟瑟發抖的廢后,輕聲道:「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許庶人還要為他保守秘密嗎?」
「啊啊嗚嗚哇哇……」廢后發出一連串的嗚哇鬼叫。
她在宣洩心底的憤怒,不甘,以及絕望,還有仇恨。
九歌緊盯著她,待她發泄完后,便問:「永王是不是派人去開採礦山了?」
廢後點頭。
「那礦山在何處?你可知具體的位置所在?」
廢后開始指手劃腳。
豫郡王:「來人,拿筆墨紙硯來。」
但九歌卻一刻也不肯耽誤,她蹲下身去,正色問:「此前,在龍宮裡,有沒有關著一個公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生得是極其俊逸清華。」
廢后:「……」
這個問題,只需她點頭搖頭即可,但她硬是半晌沒有反應。
她警惕的看著九歌,那眼神彷彿在問:「你是誰?」
九歌著急,「你倒是回答啊!有或是沒有。」
廢后的眼神複雜,她剛想有所動作,忽然就一陣猛烈的抽搐,隨後蜷縮在地上,繼續抽搐,還口吐白沫。
豫郡王眼疾手快的扶起了九歌。
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又太過熟悉。
對了,那個珠娘子死前,便是這般光景。
果然,廢后猛烈的抽搐完,又吐出一大口白沫來,便攤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豫郡王看著她,恨聲道:「又一個服食了大量六穀丹的人。果然,無論永王成功與否,廢后都是必死無疑之人。」
九歌蹙眉看著地上的死者,很是悲觀絕望,喃喃自語著:「她死了,可她還沒告訴我,東方到底去了哪兒呢?還有誰,誰知道東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