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個暗藏心機 一個巧露本事
看著九歌那悲傷無助的表情,簡東臣實在是心疼不已。
他轉轉眼珠,「九歌,她死了就死了,不是還有永王嗎?他肯定知道東方玉澤去了哪兒,走,咱們去問他去。」
「那個老賊驢,是更加不可能說實話的。」九歌很是頹廢,厭厭的打不起精神來。
「等我去對付他,打斷他的骨頭,剝了他的皮,看他說還是不說。」簡東臣氣憤道。
九歌悠悠嘆了口氣,還是不願動彈。
小八挨近她,輕聲道:「姑娘別著急,知道的人還有很多,咱們可以一一去找,去問,總會有消息的。」
小八的話提醒了東君,她看向豫郡王,又看看他身後的朔一,「陛下不是說朔一去了永王府嗎?宋璟明抓住沒?」
豫郡王:「他沒去,我派了別人去。你放心,也是極其可靠的人,定不會讓永王府有一條漏網之魚的。」
他話音剛落,便有個人從遠處跑來,還沒到近前便開始嚷嚷,「王爺,永王世子跑了。」
豫郡王:「……」
眾人皆看向他,眼神奇特。
這簡直就是大型「啪啪、啪啪」打臉現場啊!
上一秒剛剛保證完不會有一條漏網之魚,下一秒手下就飛奔來報,說永王世子跑了。
漏網的還是一條大魚。
「跑了,不是叫你們圍住永王府了嗎?怎麼還能讓他給跑了呢?還有,蘇南英呢?」豫郡王氣憤質問。
「都都、都不見了。」手下囁嚅著。
豫郡王上前兩步,「你再說一遍。」
來人挺直腰桿大聲答:「屬下是帶人圍住了永王府的,還圍得是水泄不通的。可等我們衝進去,王府里除了下人們,便再也見不到別的人了。」
豫郡王:「……」
九歌看向豫郡王,眼神仍舊複雜。
「那還不快去追,京城四門早已關閉,他們定然還在城中,跑不遠的。」豫郡王厲聲喝道。
來人快速飛奔而去。
豫郡王訕訕的看向九歌,其餘人都追隨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九歌。
就想看豫郡王要如何圓場補救。
只見豫郡王陪著笑臉,小心翼翼道:「姑娘別擔心,九叔收到我的書信,最快明早便能到達。他一到,秋山的師傅定然會好起來,到時候再問他們,一定也能知道東方的行蹤的,別急別急哈!」
九歌咧了咧嘴角,想假裝輕鬆,但依舊是眉頭緊蹙,笑不出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楚楚可憐樣。
簡東臣看得心疼著急,便一挽袖子,上前一步拉著九歌,「等,等到幾時?走,現在就去會會那老永王去。九歌你放心,老簡我一定撬開他的嘴,問出你想要的東西來。」
小八小十也猛點頭贊同,豫郡王自然也不例外。
一行人出了秋梨園,往關押永王之處而去。
走著走著,九歌突然按著額頭,呻吟了一聲,身側的小八小十及時扶住了她,「姑娘怎麼了?」
「我頭疼得厲害。」九歌連說話的聲音都很痛苦,說完后,便有氣無力地靠在了小十的肩膀上。
小八剛要說話,豫郡王便轉身吩咐朔一,「快去請御醫來。」
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九歌對著小十快速耳語了一句。
接著,她又立馬阻止了朔一:「別,別去,我就是有點累,回去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的。」
小八貼心道:「那我扶您回去休息。」
豫郡王簡東臣也要跟著她回去,九歌推了簡東臣一把,有點焦慮,「你繼續去啊!問不到東方的消息,就別回來見我。」
「好好好,我去,我一定問到,就是熬死他,我也一定問到。你回去好好休息,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就行。」簡東臣一迭連聲的哄著九歌。
豫郡王也柔聲囑咐加保證:「回去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東方的消息的。」
九歌勉強點頭。
此時,小十忽然道:「姑娘,您回去安心休息,我也去城裡找找,看能儘快找到宋璟明不?」
小八附和,「對,小十輕功好,人也機靈,等他去找找,又多一分助力,這樣就可以雙管齊下了。」
「小十去,我自然是最放心不過的。可是……」九歌猶疑不決。
「我去了。」小十不管不顧的抬腳就走,卻被九歌一把拉住,擔憂道:「此刻城裡不是禁軍便是羽林軍,你滿城亂竄,若被他們誤會成叛軍,會有危險的,還是別去了。」
她一邊是特別希望小十能去,另一邊又十分擔憂小十的安全,看著她左右為難的神情,小十心疼,用力甩脫她的手,轉身欲走。
「等等!」豫郡王叫住了小十,並隨手由懷中摸出個黃金鑲邊的玉牌,扔給小十,「這是陛下給本王的金鑲玉龍令,見令如見陛下,你帶著在城中行走方便。若是見到宋璟明的行蹤,還可令就近的禁軍協助抓捕,便宜行事。」
小十接過令牌后,一轉身便沒了身影。
沒人看見,九歌痛苦的臉上,泛起一絲欣慰之色。
小八扶著九歌回去休息,豫郡王和簡東臣則去「看望」永王。
一間密室外,數十名禁軍嚴陣以待。
推開房門后,永王被綁著雙手,正攤坐在地上。
要從永王的口中審出些什麼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如簡東臣所言,得熬,就像熬鷹一般,慢慢熬。
朔一給主子搬了張紫檀木的太師椅,還在上面墊了張軟墊,讓主子可以坐得舒舒服服的,慢慢同永王耗。
永王抬眼看著坐得穩穩噹噹的前者,輕蔑一笑。
豫郡王回視著他悠悠道:「王爺別來無恙啊?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夜之間,咱們位高權重的永王也淪為了階下囚,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永王翻了個白眼,「宋璟琮,好歹我也是你的義父,你就不能盡點孝心,幫一幫我。」
「我呸!」豫郡王隨口就啐了一口,「認賊作父,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罷了,明眼人一看便知。你不會也愚蠢到相信這是真的吧?」
「就算我不是你的義父,我也還是你的伯父呢?就永遠高你小子一輩,懂嗎?」永王繼續倚老賣老。
「我呸呸呸呸呸!」豫郡王嫌棄的呸完,方道:「你是我哪門子的伯父。我父王才是先皇的親堂兄。而到你這裡,隔著好幾個珠穆朗瑪峰呢?就亂認親戚,你配嗎?」
永王不為所動,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攤坐著,「那豫郡王此次來,不會只是為了和本王撇清關係的吧!」
「別同他廢話了。」簡東臣上前一步,厲聲喝道:「快說,你把東方藏到哪兒去了?」
永王:「……」
不知道是聽到東方的名字陌生,還是簡東臣突然的喝斥,永王一下就沉下臉來,不置一詞。
簡東臣氣得跳腳,但豫郡王尚在,他只得回身看向他,聽他的吩咐。
豫郡王淡淡的,「其他的,本王都可以不問,你只要告訴我東方的消息,我可以給陛下請旨,賞你個全屍。」
簡東臣在旁拚命點頭。
永王咧著嘴冷笑,「原來,你一直在尋找那個東方玉澤。告訴你,本王是見過他的。但是,本王是決不會告訴你關於他的半點消息,你就干著急吧!哈哈哈……」
豫郡王的臉色慢慢凝固。
簡東臣氣得一腳就踢向永王的傷處,後者痛得呲牙咧嘴,但還是獰笑不止,「看著你們著急擔心,本王就開心。本王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豫郡王恨聲道:「冥頑不化的老東西,簡捕頭,臨天府衙里刑訊犯人的手段,就都讓他嘗嘗吧!」
簡東臣早就巴不得了,「好呢!」
隨後,暗房裡便傳出一陣又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再然後,就是刑訊中必不可少的一環,簡東臣擰著一桶冷水,對永王當頭倒了下去。
剛剛才被痛暈的永王,又不得不被迫清醒了過來。
豫郡王斜倚在椅背上,搖頭嘆息,「老東西,本王看你能扛到幾時?你如此想死,本王便送你一程。」
永王吐出一口血水,表情猙獰,「宋璟琮,你這個不是坐著便是躺著的病秧子,就算送走本王,你也活不了幾日了,有什麼好得意的。黃泉路上,有你陪著,本王也不寂寞啊!」
「哈哈哈……」豫郡王忽然就放肆的大笑起來。
笑完,他腳尖一點,雙手背在身後,整個身子便像竹片般的彈了起來,姿態飄逸,動作敏捷。
永王望著長身玉立的豫郡王,愣是驚得不敢眨眼。
但更驚的,還在後面呢?
朔一正走向室外,冷不丁的差點被什麼給拌倒,他即時氣憤地指著腳下,「王爺,這塊地磚沒鋪平,都突出來了,差點就被它給拌倒,真晦氣。」
說時遲,那時快,豫郡王忽然往前兩步,右腳便輕輕踏在了那塊凸起的地磚之上。
隨後,他挪開了雙腳,若無其事的坐了回去,恢復了方才慵懶的坐姿。
再隨後,豫郡王右腳踏過的那塊青磚,忽然無聲的裂開,且向下沉陷,足足有兩寸之深。
這?
朔一隨便一走,再隨手一指,便給主子做足了鋪墊。
主僕二人間的默契度,非同一般。
永王愣是驚得下巴都差點脫了臼。
簡東臣瞪著眼上前一看,也驚得圓了嘴。
「嘖嘖!好霸道的內功,好靈巧的發力方式。王爺,想不到您竟是位深藏不露的練家子啊!在下佩服!」
永王:「……」
一個有如此靈敏的身手和深厚的內家功夫之人,怎麼可能是位病殃子呢?
簡東臣驚嘆完,頓了頓又後知後覺的驚叫起來,「我懂了,王爺,原來您壓根就沒有病,全都是裝出來的啊?」
這也是永王此刻想尖叫的。
簡東臣做完了廢后的代言人,再接著做永王的代言人,還真是忙得不亦樂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