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在哪
蔡蔡見我動了火,左右為難的雙手一會兒叉腰一會兒抱在胸前,我丟掉手裡抽了一小半的香煙重新點了一根叼在嘴裡,兩個人相對無言,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當中。期間有來上廁所的男男女女,喝多了的視而不見的從我們兩個中間擠過去,沒喝多的都露出奇怪的目光,我看著蔡蔡為難又尷尬的樣子,有點後悔對這個初入社會的女孩發泄自己的怒火,畢竟這事兒跟她沒關係,人家也是好心叫我過去玩的,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原因,陳希為夏媛打抱不平,才導致了常清源對我有這麼大的誤會,以致於做了這麼讓雙方都下不來台的事,我丟掉香煙咳嗽了兩聲說道:「這事跟我也有一定的關係,回去了你跟常清源解釋一下,我跟陳希能有什麼事啊,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這輩子估計也就見這一面,話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愛情觀真的不可理喻!」
「嗨,大叔……你比我們才大幾歲啊,說話這麼老氣橫秋。」
「這會兒知道我沒比你大幾歲了。」
「是陳希讓我叫你大叔的,可不能怪在我頭上,你不想背黑鍋我也不想背黑鍋。」
「停、停,快停,別說陳希了……她才是罪魁禍首,我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趕緊回去解釋清楚吧,我還怕你跟我出來久了又有你的追求者跟我玩命呢。」
蔡蔡「撲哧」笑了出來,說道:「大叔你還真是幽默,不過不能回去說啊,我這跟你出來說悄悄話,回去了又把他叫出來說悄悄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怎麼回事,常清源臉上肯定掛不住,指不定就非要拉你玩命……我還是跟他微信說吧,再給陳希發個微信,只要陳希說了你倆沒接觸這事兒就不叫事了。」
我點點頭說道:「你心思還挺細的。」
「那當然了,這幾天都是我組的局。」蔡蔡說完就掏出手機分別給兩人發微信,我突然想起還沒回復夏媛,想掏出手機跟她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處在什麼立場上,糾結之中終於咬了咬牙拿出手機回復道:「沒錯,我是個大罪人!」點擊發送之後我做賊心虛般的把手機通知鈴聲調了靜音,下定決心今天不再招惹這個我對不起的女人。
……
「你不是說跟陳希關係一般嘛,她能幫你澄清這件事?」見蔡蔡還在不停的打字,我帶著疑惑問道。
「常清源已經冷靜下來了,畢竟我後來也出去了,就跟他說沒看見你倆有什麼交流,但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說非要看看陳希怎麼說的,讓我打探打探陳希的口風。」
「真他媽是個事兒逼!這不就是小學生嗎!」
「大叔,人家可是國外高材生,而且家裡有錢,很有錢那種,不僅學歷高,能力還強,回國后幫家裡掙了不少錢,憑藉自己的人脈在國外投資了一個小型的科技公司,簡直就是社會精英中的精英,聽說在國外還被男的表白過呢,要不是為了陳希才不來鄭州呢……哎,你說這再聰明的人怎麼一但沾染了愛情就智商直線下滑變成傻子呢。」
我再次被嗆到,又是一陣咳嗽,半晌說不出來話,蔡蔡的話無形中刺痛了我好不容易短暫忘記的傷痛,說來可笑,我竟然被這樣一個站在社會頂層年輕有為的富二代當成了吃醋對象,看來這個世界確實挺魔幻的,於是我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被男的表白過?」
「是啊,國外比我們開放多了,斷袖蕾絲邊很正常的,有的國家同性都可以合法結婚了。」
我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我身邊目前為止還沒發生過的事情,又問道:「陳希回你了嗎?」
「回了。」
「怎麼說的?」
「在告訴你之前我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倆到底說什麼了,她罵你是垃圾。」蔡蔡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眯了眯眼,當然不可能把這其中的淵源告訴身邊的她,只是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搪塞,只能無力的點點頭說道:「她說的對。」
「可是你剛才說了啊,你倆是第一次見面,總不能就這麼一會兒你倆就上演了一出恩怨情仇的感情大戲,然後你把她狠狠地傷害了,她就心如死灰的跑了罵你垃圾?」
我被蔡蔡的腦洞逗笑了,在她頭上輕輕一拍說道:「你還真是天馬行空,這腦洞開到火星去了,也不想想,那常清源這麼優秀她都愛答不理的,我一個又窮又不上進的社會渣子能入她的眼?這事說來話長。」
「說的也是,怎麼看你也比不上常清源,雖然他在感情上挺幼稚的,但是其他方面簡直全方位無死角。」
「話別說這麼直好嗎,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咦,我還以為大叔你什麼都能看明白呢。」
正當我以為這個話題結束的時候,但是蔡蔡好奇心還真是大,不死心的追問道:「陳希讓我叫你大叔哎,你倆肯定有點什麼秘密……」
我只是閉口不言,她的喋喋不休讓我無法剋制的想著夏媛,她一個勢單力孤的小女人踏入烏煙瘴氣的娛樂圈,肯定會有種種的麻煩,我不吝嗇用最惡毒的思想去想象娛樂圈的險惡,流傳不休的潛規則,以勢壓人的投資者……她能應對嗎?想到此處我不禁為夏媛擔心,猶豫再三還是拿出了手機,讓我輕鬆一些的是夏媛沒有回復我,這讓我為自己戴上的枷鎖鬆開了一點,我在輸入框反覆的輸入「你這段時間怎麼樣」,只是又來回刪除輸入,我還是不能坦然的面對夏媛,終於在蔡蔡的催促下沒有發送出去,跟她一起回了卡座。
……
我剛坐下,就感受到了蔡蔡的救火成果起了作用,常清源笑呵呵的說道:「北哥,我剛才喝多了耍酒瘋呢,我這人酒量湊合,但是一旦喝開心了就容易失態,真是抱歉。」
我順著他的話給他也給我下了個台階:「年輕就是好啊,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只管埋著頭喝,反正喝醉了是別人操心又不是自己操心,現在不行了,老了啊,老了。」
「得了吧北哥,你這又裝逼了。」
「就是就是,你這話哄哄小姑娘還行,我們可都是有夜場畢業證的。」
我哈哈大笑,說道:「嘖,就是不知道你們這幾個小姑娘能不能哄得住。」
尷尬的氣氛被打破,又重新熱鬧起來,我繼續樂在其中的扮演引導者,常清源說要為剛才的失態買單,叫來服務員把桌子上的工業啤酒全部撤了,換成了精釀啤酒,接著又點了幾瓶紅酒,如此一來,本來打算走的眾人紛紛表示一定要不醉不算完。
常清源提起一瓶啤酒看著我說道:「我沒怎麼來過這種地方,本來覺得挺無聊的,但是碰到了北哥,真是應了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來來北哥,我一定得跟你喝痛快了。」
我拿起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當著他的面一吹到底,打了個嗝說道:「可別,我是真喝不了三瓶牛欄山。」
常清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也喝不了,就是一直贏不了你,這不腦子轉不過來賭氣呢,其實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常清源身邊的那個女孩不動聲色的說道:「我看不是吧,陳希在這你就能喝了。」
眾人玩味的看著常清源,他竟然露出了略帶羞澀的表情,這讓我有點目瞪口呆,看來他還真是愛陳希愛的不輕,或者說是感情上的雛鳥,聽蔡蔡說完他的來歷我只是以為他是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沒想到表現得如此令人意外。
在我看來每個認真愛一個女人的人都是不應該被嘲笑的,我能體會他現在的感受,就像我和雲彩,但是我比他幸運一點,畢竟我和雲彩轟轟烈烈的真心相愛過,雖然雲彩離我而去了,但是我擁有過。我們分手后,身邊的人都是說我們倆的愛情是不牢固的,我當然知道他們這麼說的原因是什麼,我惱恨自己的無能,也恨過她的絕情,可是歸根結底是我還愛著她,愛著一個已經不愛我的女人,常清源也是如此,我們現在都是被嘲笑的人,可是他比我在物質上要強太多了,我沒有討好他的意思,但是我不願意讓他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這可能就是將心比心,於是我打趣道:「在漂亮的女人面前逞強是天生的,雄孔雀還得張尾巴吸引雌孔雀呢。」
眾人紛紛笑了,我不動聲色的化解了這個讓常清源難受也讓我難受的沉默,幾個女孩故意幽怨的看著我委屈的說道:「難道我們都不漂亮嘛?」
我趕緊點頭說道:「漂亮、漂亮,我這不正在展示自己嘛。」
「這樣的話……北哥你再去唱首歌唄,跟雄孔雀一樣,把尾巴張開了說不定我就被你吸引了。」
眾人紛紛附和,我暗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是實在沒有再唱的心情,推脫道:「力不從心啊,吸引到了也是白搭。」
「我家是開藥店的,等會兒送你一箱六味地黃丸,北哥,你只管上去唱。」一個戴眼鏡的悶騷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好啊你小子,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小夥子呢,悶騷的很啊。」我笑著打趣道。
「倒也不是,主要是跟你學的。」悶騷男扯著嘴角說道。
「孺子可教也,活到老學到老,咱們能坐在一起喝酒也是緣分,我就不跟你要學費了。」我繼續推脫。
只是這群難纏的年輕男女似乎不願意放過我,眾口一詞的說我既然會彈吉他,非要讓我上去再自彈自唱一首,多露兩手給他們看看,我被弄得有點心煩,但是我不想對在酒吧里萍水相逢的人發火,在我看來既然坐在一起喝酒就應該放縱應該快樂,於是努力心平氣和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說完我掏出手機給他們看時間,只是解鎖屏幕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條微信消息:猜猜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