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總有意外
因上夜班,溫行華這天又臨到下午1點過後,才起床。飛船里不見逸寧,他便獨自弄了些剩菜剩飯的午飯吃。
出來乘艘小艇,他向秋明湖開去。逸寧正專心翻石抓魚蝦,溫行華來到他身後,他才發覺。溫行華眼見多天的夜雨讓此湖水長了許多,也比先前渾濁了許多。再看看逸寧的褲管,都濕到了膝蓋處了。停得一會兒,等逸寧翻完一個湖石,直起腰來,這才叫住他,與他商量著逛超市。於是,溫行華拎起那放岸上,魚蝦蟹少得可憐的一個小水桶,放到小艇上。又整整逸寧的衣褲后,便向城裡低空飛去。
有個叫"skystar"的,是山坡下南部武源市第一家大型超市。逸寧是第一次來"汪海金"逛超市,不免興奮。溫行華買了些日用品,又為逸寧買了件泳衣。便叫來一個超市機器人打包、暫管。這才去尋那匹脫韁的野馬逸寧。——零食和少兒圖書,本是逸寧的最愛。溫行華見到他時,就見捕魚時的那個小女孩,正一臉喜悅地與逸寧站在一排貨櫃前,有說有笑地東聊西扯啦。而她的母親,則在貨櫃盡頭,挑著貨物。直到溫行華從貨櫃這頭走上前去,那小女孩這才朝他微笑了,與面帶笑容的逸寧勉強又扯上兩三句,這才告辭地走向了她母親那邊。此時,完全可見得逸寧一手提袋糕點小吃,另一手則提兩袋三色的蜜奶堅果與兩大瓶果汁飲料。每袋皆已打上了付款訖碼。料定是那小女孩才送的,溫行華便沒過問什麼地,伸只手去,要了兩袋過來。逸寧瞧瞧他哥沒什麼異樣,也便眨眨眼,跟著他繼續逛起來。
到得晚班時,櫃檯的一位同事臨時告之他:今晚要同王城一起,到一客戶家,幫慶生。因為以前也曾碰到過這種情況,溫行華也就沒多想什麼的。一得到手機上的定位信息,他便與王城乘了店裡的一艘小艇,向那開去。
這是座落於北城區天街2o8號的一棟小型雙體別墅。依山坡田園而建。南邊的別墅門前,便是個人工大游泳池。棚椅、酒櫃,隨設左右。溫行華他們到時,在這游泳池的外圍空地上,已經擺好了兩大拼桌的飲食和一個燒烤攤。大小彩燈一路通明的,來人卻不上三十個,且多是青年男女。
先是說明來意,庄門上的門衛便聯繫了一位叫多爾的黑人男子引他倆入內。到達大游泳池后,又叫庄人分發了廚藝制服,讓他倆換上,這才離開。經由兩人商量,王城負責了燒烤,溫行華負責炒食。
通過來賓們的衣著打扮、聊天等,溫行華逐漸了解到,這些人,多是些學生和親戚朋友。他倆幹了二十多分鐘的活,直到壽星出來給大家簡短致辭,溫行華這才知道,今天的主角,居然是他們老闆的兒子——魯南!
過後,魯南來到了王城的燒烤攤前,點了幾串燒烤。直看到他烤好,裝盤,這才來到溫行華面前,看也不看他地說道:"來一個蛋炒飯吧。"溫行華故作輕鬆地說:"好勒。"便很快地點火、涮鍋、上架!……那魯南交待完"任務",卻並不走開。反象個主廚對待下廚一般,一下說什麼"油別放多",一下又說"下兩個蛋",一下又說"炒粉會炒嗎?再幫我炒一垛炒粉吧,拌在裡面",還說"青菜——大白葉、庸菜、豆芽,都放點"……魯南說一句,溫行華便也跟唱一句,手也片刻不閑。心裡呢?卻犯著嘀咕不斷:你大爺的!消遣我呢?還是在撩我?……不一時,眼看著一個餐盤半飯半粉的裝滿了,魯南卻沒有立即取,而是說了句"再炒一盤一樣的,然後拿給我",便轉身走了。溫行華一聽之下,氣得不行,瞧著這富二代將要遠去的背影,恨不得馬上將自己手上的鍋勺砸過去!
總算炒好了兩盤"蛋炒飯"。——這時,不早不晚地,上來一個矮個子、圓臉,手拿一大盒燒烤的小哥,將手裡的那盒燒烤遞給溫行華,並對他說,這也是今晚壽星的。又自我介紹地說,自己是多爾總管派來的。便叫溫行華將廚藝制服脫了,穿了自己身上,接替了溫行華的炒食位置。
"這是可以下班了?……"溫行華在給那富二代端餐盤、食盒的路上,想著。到得裡間一個僻靜的,已經擺了半扎冰啤、一盤花生米及兩瓶高檔香醇白酒和紅葡萄酒的專設小桌前,剛趕著叫了聲"大哥",就聽到魯南指著溫行華面前的椅子,對他說道:"我倆個一起(吃)吧。"溫行華聽了,放下吃的,便慢慢地拉出一張椅子,坐下身去。"嘗嘗自己的手藝。——這燒烤,喜歡的,也嘗點……"魯南邊說著,邊分了餐盤,拿了食盒中三四串雞翅、魷魚什麼的,放在溫行華的餐盒裡。"……折煞小弟了,大哥!折煞子弟了…應該是我敬壽星大哥才是…給!……"說著,溫行華起身,也忙去挑了四五串肥的、大的,奉上。魯南見了,一笑,這才拿正眼對他說:"你放鬆來吃吧……"就又不說話了。溫行華見是這樣,也就慢慢地宛轉過來。
又因一時忽然想到生日禮物的事,溫行華便下意識地用手去抓捏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那個黃白細鏈。魯南隨之也就注意到了他的這個細微動作,下一秒,便將自己的目光自然地劃開了去。溫行華憑著他自己多年的經驗,深感現在自己若是勉強送禮,不免太那個了!也便只好悶吃不停。一時,便又頂多吐些"這白酒不賴……"、"這個多汁、鮮甜……"一類撐場面的話來。——也不知道是溫行華自己太餓了,還是這些食物實在是太過好吃了,自己好久沒能吃到。又興許是為著極力討好眼前的這位富二代,總之,溫行華他最後是"不怎麼客氣"地吃撐了!當然,好酒的溫行華,也沒少貪杯。終於,酒的後勁一上來,當過調酒師的他,醉得手腳不聽自己使喚了。尤其是去上廁所那陣子!——當他醉眼見到那個富二代離座上來,緊攙著他入廁時,他此時的心裡,只想著要趕急逃離這裡……可他又哪裡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