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殺她還是取情種?
煙羅仙子自詡名門,風光霽月,想要的人和東西沒有放在檯面上去搶的,只要她透露個意思來,自有人給她送上門來。
她沒有言明現在就要瑞麟戒,可她到底是表示了這東西最終會歸她所有,誰能先給她拿來,必會得她青眼,到時候她漏漏手指,那些資源都夠一些人吃用好久的。
果然,聽了這話的仙家弟子們都蠢蠢欲動,修仙本就不是什麼太平事,畢竟與天搏命,更要與人搏命。
萱羅細細打量了那煙羅仙子一眼,撇了撇嘴,道:「既然你想要,為什麼不找晏清拿?別人要因為你這句話要與我為難,你算不算蠱惑人心?」
他們這些人沒想到會被正主聽個正著,不由得有些心虛,但見萱羅要潑水到煙羅仙子身上,就忍不住倒打一耙。
「煙羅仙子也不過是等著你死了后,才撥亂反正,何時說要為難你?」
撥亂反正?
萱羅就不明白,天道要她活著,到底擋了誰的道,那白雲老頭說她犯了忌諱,白花花說她不配,就連這些才見過一面的人都把她當成了「亂」?
就因為她身無仙根,與修仙無緣?
她摸了摸這瑞麟戒,想到怔有人在她死後拽下她的戒指來,便怒意橫生。
她忽然生出了幾分修鍊的心思來,除了開仙根,就沒有別的方法修長生道?
「你要知道你沒有修仙的資格,與螻蟻何異,這東西你拿著無非就是偷了晏清仙主未婚妻的東西?」
萱羅聞言笑了,她眉眼飛揚,不以為意。
「你是說只要他娶我,這東西就和你們仙子沒關係了嗎?」
聞言,向來不染塵埃的煙羅仙子眼鋒一轉,銳利地刺向她。
「不自量力。」
萱羅不明白山下這些莫名其妙的規矩,只知道晏清東西給了她誰也別想拿走,嫁娶不過就是一抬轎子的事,又不麻煩,為什麼不能做?
「那便拭目以待。」
話落,萱羅就邁步離去,留下氣地臉色發青的天山弟子們面面相覷。
萱羅進了宴會廳就來到了忍冬大師姐那一桌,這一次沒有誰敢攔著她了。
忍冬已調息好,滿臉憂色地看向萱羅,「你今日可是闖了大禍,你得避一避,我明日就啟程去東海,可跟我一道?」
忍冬明白,雖然麒麟仙主壓下了這事,可帝君已起了殺心,上位者的手段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她不放心萱羅,必然要帶她離開。
「大師姐!」寧珠白著一張臉,傷勢還未好全的她想要阻止忍冬,可心念一動,又想到秘境雖充滿機遇,可命喪其中的也是十之七八,萱羅這種還不夠秘境塞牙縫的,就讓她死在裡頭又如何?
忍冬沒理寧珠,只慎重地看向萱羅。
「你今晚好好考慮,如果考慮好了,明天就跟我們一起走。」
寧珠不再多言,只是神色莫名地掃了下萱羅手上的戒指。
萱羅到底把這個提議放入心中,她大概知道自己一個皎然甲和一個香囊和手上的戒指一比,是雲泥之別,她不能讓別人覺得晏清虧了。
此時,麒麟絕地的洞天境中,父子二人一站一跪。
麒麟帝君不怒自威,開口的話卻是晴空霹靂。
「你可知道你身上背負我們這一族多大的責任,你任性不得,不可行差踏錯一步?」
「兒子知道。」
麒麟帝君冷聲道:「你既知道,怎麼會讓那個女子待在自己身邊,你既知道她是你的劫,就應該在一開始就殺了她。」
晏清聞言抬頭,一雙眸子倏然變成了幽藍色,裡頭有著堅定的不認同。
「父親,我相信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劫數,必是有因緣際會。誰知道是她欠我的還是我欠她的。那日窮奇突襲,我沒有告知他人事實,你可知救我的就是那個姑娘?」
帝君眉頭一挑,卻道:「那又如何,她必然是一個不值得的深坑,你難道還要填進去?今日我要你做決定,要麼去殺了她,要麼,你讓我取你情種!」
在外頭聽得這話的白雲長老慌慌張張地衝進去。
「帝君,不可啊。」
要真取情種,早在千年前就取了,那情種生在仙根上,焉知會不會破壞仙根,損害仙緣。
帝君冷哼道,「他身負我族重擔,就要作出正確的選擇。」
「可是帝君……」白雲長老還要再說,被帝君投以一眼,便噤若寒蟬。
「你選!」帝君盯著晏清道。
若是早些時日,晏清是願意取出情種的。
可現在,他捨不得。
他們這一族生來斷情絕愛,所為的不過是六界平和的責任,就連父親和母親婚後也相敬如賓,從未纏綿熱戀過,結親只是為了牢固麒麟一族的地位。
他若沒了情種,他對誰都會無動於衷,最終不過是變成另一個父親。
而萱羅,他摸了摸腰間的香囊,閉了閉眼,道:「父親,就沒有第三種選擇?」
「有。」
帝君在看到他摸那香囊的時候,氣血都要逆流了。
晏清怎麼會戴人間的東西,這種互訴衷情的無用物竟堂而皇之地掛在他身上?
思考了會兒,帝君道:「和煙羅成親。」
晏清霎時變了臉色,「我不同意。父親還是挖我情種吧。」
「娶了煙羅,既不要那女子性命,也不挖你情種,你到底有何不願?」
晏清沒回答,他明白締結契約必然要對其忠誠,婚約二字如何能兒戲!
帝君氣地心緒起伏,沒想到唯一的兒子是個犟種。
「下去吧。」
見父親沒有做決定,晏清忽然道:「若被我得知她有一日死在父親手上,我必親自挖出情種。」
「你!」
「滾!」
帝君把親兒子趕走後,當即就引動神池,頓時滿池的金魚都跳出水面,翻了魚肚。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白雲,招了他過去,道:「你給他和那姑娘辦一場婚禮。」
白雲渾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帝君要二人成親?
他抬眼打量帝君的神情,在看到帝君變幻莫測的神情后,也不敢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