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救

今夜的田壩村註定是不眠之夜。

田大壯家中村長帶著眾人一起拉著架。

「大壯哥、阿嫂，你們不用太擔心，警察已經在找了，明天一早我就跟阿牛哥他們一起幫忙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小華，今天本來是你結婚的日子，都怪我們家大壯。你眼睛是長在屁股上的阿，孩子丟了都不知道。」譚淑梅手上正拿著雞毛撣子往田大壯抽去。

田大壯也不躲，他現在比誰都急，心裡也十分愧疚，懊悔，自己應該看著點小寶的。

村長帶著眾人一邊拉著譚淑梅，一邊勸說著。

「阿梅，你也別太激動，小寶是在斷魂林不見的，那林子咱們從小就沒少去玩，小寶可能也是玩得忘記時間了。」

「我能不急嗎，現在其他村都丟了好幾個了，他老田家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

「譚淑梅，你說什麼呢？我老田家怎麼就做孽了。」田大壯一下火氣就上來了。

「住口，阿梅。」村長也喝道。

「我說的不對嗎？你們家就你和小力兩兄弟，七年前你弟放假回來，第二天就暴斃了。你田大壯五年前不也差點被人綁架，大寶前兩年在縣城被人騙去傳銷，還好半路被警察救了，現在小寶又不見了，你說你們家上輩子是不是作孽，報應報到這一代。」譚淑梅越說越激動，更將雞毛撣子朝田大壯扔去。

一番話讓眾人都沉默，這些年田大壯家裡確實不好過。

「阿梅，我知道這些年確實不好過，天天擔心，小寶不見了是我的錯，我現在就去找。」田大壯說著就要往屋外走去。

「大壯，你先冷靜。現在警察在外頭找，趙隊長也保證了，別人信不過，還不信趙隊長嗎？我們的商量一下，明天一早大家一起幫忙找。」村長拉著田大壯，不讓他出門，怕他衝動耽誤趙建方的行動。

「村長，村長，不好了。」門外一名男子急匆匆地衝進來。

「狗蛋，發生什麼事了，別急，慢慢說。」村長說道。

「孩子們，孩子們都魔怔了。一個個地都往斷魂林走呢。」田九膽說道。

「好好著怎麼魔怔呢，找人拉住啊！」說著，便往門外走去。

村長這時也急了，剛不見了一個這會兒可不能再出什麼事了，要不然他這村長也不用做了。

「拉不住啊，這些小娃子力氣突然變大了，三四個大人才勉強拉住。」田九膽說道。

「快，大家都去幫忙。」村長說道。隨後他又撥通了趙建方的電話。

——斷魂林外——

「既然合作了，那你是不是把你知道的跟我們說下呢？」王思平面帶微笑地問道。

「當然。」葉雲心想，這傢伙不信任自己，和自己合作怕不是想拴住自己。好隨時知道自己的動向。

「前幾天我遊歷到雲山，來到這斷魂林附近，看見幾個異能者抱著個小孩形跡可疑地進了斷魂林。想著對方是異能者便通知異能局，自己在林子外等了兩天都不見你們的支援，這才進入林子查探的。」

葉雲扯了個謊，他還不想暴露那枚碎片的存在。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呢？有什麼線索也跟我說說。」葉雲微笑著看著王思平，隨後轉頭又看著趙建方。

「我們目前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這是第四起兒童失蹤事件。」趙建方回答道。

「呵呵！不說算了，你們既然不信我，那合作就取消吧。」

「不是我們不信你，我們也是剛來調查的，所以你的線索是目前唯一的線索。」王思平解釋道。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隊長，有人上山了。」郭金華說道。

「嗯？這時候怎麼會有人來，我跟村民都說好了，他們應該不會過來。」趙建方說道。

「聽聲音好像不止一個人。」王思平說道。

「我去看看。」趙建方說道。

隨即他便拿著手電筒朝腳步聲走去，就在他全神貫注時，一通電話把他嚇了一跳，但隨即電話的內容卻讓他驚了神。

又出事了嗎？腳步聲已經近了，手電筒照去的光落在一個個孩童的臉上，在他們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目光獃滯。但方向一致，每一步都是朝斷魂林走去。

「這些孩子怎麼了，大晚上不睡覺嗎？」方呈的聲音從趙建方的旁邊響起。原來在趙建方接電話時，大家不太放心，便跟在後面。

「他們怎麼沒有表情，像木偶一樣。」程小雲說道。

「這些孩子是被控制了。」葉雲說道。

「我剛剛接到村長電話，這些孩子突然魔怔，全部朝斷魂林走來，幾個人都拉不住他們一個。王隊長，你有辦法讓他們恢復嗎？」趙建方說道。

「控制他人的異能，我們暫時沒辦法。葉雲，你有辦法嗎？」

「我的異能是風，這種控制人的手段我是沒辦法，不過你們那位女孩子應該有辦法。」葉雲說著看向程小雲。

「我？」程小雲指著自己疑惑道。

「行啊！程小雲你什麼時候有這能力，我怎麼不知道。」方呈說道。

「小雲，你能解除這個控制？」郭金華問道。

「什麼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個能力，葉雲，你什麼意思。」程小雲朝著葉雲大叫道。

「小雲，用你的異能將這些人捆住，先讓他們遠離斷魂林先，下手輕些。」王思平說道。

「哦。」程小雲瞪了一眼葉雲，之後便開始出手，將所有孩子用藤條綁住手腳並綁在一起，限制了他們的行動。

「還是王隊長比較了解我的意思。」葉雲看著程小雲「工作」說道。

「這些孩子是朝斷魂林方向，那對方應該還在林子內，我準備前往斷魂林找到他們，我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王思平說道。

「王隊長，既然我們合作了，我自然會幫忙的。不過斷魂林里會讓人失去方向，我建議方呈就在外面，這樣我就能從他的異能里找到回來的方向。有個起點才有可能找到終點，你覺得呢？」

「好，就按你說的。方呈你就在原地為我們留一條後路，同時也守住斷魂林入口，協助趙隊長。」王思平說道。

「是。」

「只是這斷魂林這麼大，我們如何找到他們。」郭金華問道。

「我之前在裡面也不是毫無收穫，我來帶路。」葉雲說完便朝斷魂林走去。

這葉雲果然有所隱瞞，王思平心想。隨即帶著程小雲，郭金華進入斷魂林。

————

「老大附近三個村的孩子我已經全部控制，只是田壩村的孩子沒有進入斷魂林。」

「應該是異能者控制他們的動作，接下來怎麼辦。」南柯說道。

「田壩村先不管，梅村與譚家村情況怎麼樣？有多少個孩子進入斷魂林？」林霖生問道。

「大概有四五十個，特別是譚家村人口多，只要是會爬的我都讓他們爬過來，而且天黑很多大人都沒注意。」

「好，這些人足夠解開封印了。」林霖生說道。

「異能局的人已經進入斷魂林了，我無法準確知道他們的位置，但能確定他們是朝我們的方向來的，通知杜老準備吧。」

斷魂林某處，一個男子顫顫巍巍地向杜老走去，這是杜老的一具毒屍，之前被南柯控制，現在南柯用他來向杜老傳遞信息。

「一共四個異能者，應當是一個小隊，看來老朽得行動了。」

————

「葉雲，你怎麼不走了，到了嗎？還是你又迷路了。」程小雲跟在葉雲後面，看著葉雲停下腳步問道。

「還沒到，只是這林子我之前進來過，感覺不太一樣。」葉雲說道。

「我之前就一直想問，你怎麼知道對方的位置，你該不會跟他們一夥的，故意報案來坑害我們吧！」郭金華問道。

在林子外他就想問了，只是葉雲說完就進入斷魂林，讓他來不及問。現在葉雲突然停下來，讓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們還懷疑我？我就是白天的時候察覺到這個方向有異能能量，所以才去查探的。」葉雲眨了眨眼，還是一副微笑的臉孔看著他們三個。

「你這個表情好噁心。」程小雲小聲說道。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葉雲剛剛說的異常是什麼。」王思平說道，他不想在這節骨眼浪費時間。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總感覺這裡的風不太正常。」

王思平想到葉雲是風異能者，最是熟悉風的人。他感覺到風有異樣，那八成不會錯。

「大家小心點，我們現在或許離對方不遠了，小心他們突襲。」王思平說道。

這感覺不會錯，對面可能有風系異能者，用異能將整個斷魂林掌控了，恐怕自己已經暴露在對方的視線里了。

同樣是風異能者，葉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現在他們已經由主動變成被動了。

前方的霧越來越濃，濃霧中隱約還有奇怪的聲音。

「你們聽到沒，好像有人在那邊，聽聲音似乎在求救。」郭金華說道。

「好像是哎！會不會是那些小孩？」程小雲說道。

「那邊是陷阱，是對方故意暴露給我們，好混淆我們的方向。」葉雲望著右手方說道。

「對方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一定是我們離他們已經很近了，所以故意找人引導我們錯誤的方向。」

葉雲堅信自己腦海中的地圖，他清晰地記得是在田壩村左前方位置，絕不是右邊。

「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如果真有人被困我們必須要救。」

葉雲的決定並沒有被王思平採納，沒辦法，身份不同，責任也不同。對於王思平他的職責是保護民眾。

順著聲音，幾人改變方向，越是走近聲音越是清晰，人影也越是清晰。

「媽媽，媽媽，哇～哇，你在哪？」

「是個小孩。」程小雲說道。

只見一棵竹樹下，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孩童被綁在樹下，嘴裡的呼救聲也十分微弱，要不是在這深夜的竹林里，怕是無人能聽到他的求救。

「小弟弟，你別怕，姐姐不是壞人，是來帶你回家的。」程小雲解開了繩索，安慰著小孩。

「我要媽媽，嗚嗚～小寶害怕。」

「別怕別怕，姐姐帶你找媽媽去。」程小雲蹲下身子抱著小孩，拍著他的後背。突然間她想到什麼，拿起手電筒照清小孩的臉。

「隊長，這小孩是田小寶。」程小雲驚呼道。

「真的假的。」郭金華走向前用左手捏著田小寶的臉蛋左右觀察。

「還真是。太好了，還以為你死了。」

「哇～」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田小寶，被郭金華這一捏直接把整哭了。

「老郭，你幹嘛呢，快鬆手，嚇著他了。」程小雲說道。

「小寶，你能告訴叔叔是誰把你綁著這嗎？」

王思平蹲在田小寶的面前問道。平時嚴肅的他此時露出慈祥的笑容，只是眼角餘光似是有意看向葉雲。

田小寶不說話，把頭埋向程小雲的胸脯，輕聲的抽泣。

王思平看向程小雲，示意她問問田小寶。

可能是因為程小雲救了他，也可能是在程小雲身上感受到母親的溫暖，讓田小寶對程小雲更有親近感。

「有個人把我綁在這裡，他就走了。姐姐我想回家。」田小寶吸了吸鼻子回答道，隨後又將頭埋向程小雲的胸脯中。

「看來我說的沒錯，對方將他綁在這是有調虎離山的意思。王思平，你覺得呢？」

葉雲一直在強調是陷阱，但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現在田小寶也找到了。葉雲究竟有什麼目的，他就那麼確定對方位置嗎？還是……

「小寶，叔叔再問你一個問題好不？」王思平說道。

看著田小寶依舊將頭埋在程小雲的胸脯，看來他還是只聽程小雲的話。

「小寶乖，有姐姐在不用怕，這位王叔叔也是好人，是跟姐姐一起來找你的。」

「真的嗎？」田小寶看著王思平的臉疑惑問道。

「當然，叔叔就是來找你的。」為了表示自己的親和力，王思平的笑容更甚，妥妥的一個隔壁好叔叔的表情。

「叔叔，你笑起來好像田二狗生氣的時候呢」田小寶說道。他相信王思平是好人了，因為他笑起來跟他朋友很像。

「哦，為什麼像生氣的時候，不是開心的時候嗎？」

「不是不是，每次其他狗狗搶二狗骨頭的時候，就跟叔叔剛剛笑起來一樣，而且，而且……嗚嗚。」一說到田二狗，田小寶就開朗起來，只是沒等他說完就被程小雲捂住了嘴。

「噗哧」葉雲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獨自行動，聽到田小寶的比喻，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隊長，童言無忌，你不會在意吧？」程小雲憋著笑，隊長平日不苟於笑，這一笑確實非常彆扭。

郭金華看著王思平，他知道王思平是發自內心的笑，因為他真的很喜歡小孩，不然也不會主動請纓來處理這件事。

「沒關係，小寶，現在可以回答叔叔的問題嗎？就一個問題。」王思平說道。他將自己的笑容收斂，盡量保持自然的微笑。

「好。」田小寶說道。

「那些抓你的壞人往哪個方向走了，你還記得嗎？」王思平問道。

「哪邊？好像，好像是那邊。」田小寶想了想，隨後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只是與葉雲所說的方向相反，是右前方。

「你確定是右邊，不是左邊？」王思平再次向田小寶確認。

「我確定是右邊，不是左邊。」

「與你所說的方向相反，你怎麼說？」王思平走向葉雲，對著葉雲小聲說道。

「你還是不信我？」

「相反，我現在反而比較相信你。」

「我明白了。」

「如果是右邊的話，那他們到底在什麼位置呢？」葉雲朗聲道。聲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說給某人聽。

「你在做什麼？」王思平小聲訓斥葉雲。

「對啊！在哪呢？叔叔，叔叔，我知道在哪，我可以帶你們去。」田小寶思考了一下，舉手對著葉雲說道。

葉雲，王思平，程小雲，郭金華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田小寶身上。

「哦，那你還不快帶路。」葉雲說道。

「好～我帶你們去。」說完田小寶鬆開程小雲，朝右邊深處走去。

「隊長……」程小雲問道。

「先跟上。」王思平看了一眼葉雲便和程小雲一起跟了上去。

「還愣著幹嘛，走吧。」葉雲對著郭金華說道。

「不是！讓小孩帶路真的可以嗎？」他不明白這麼黑的竹林，這麼大的霧，讓一個小孩帶路，確定不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