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原來客
「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我好心分享我的乾糧,什麼時候全成你的了?」天鳴強忍快爆發的怒氣,指著老頭鼻尖叫嚷道。
村長老頭毫不在意的吃完肥肉,一抹嘴上的油脂,在天鳴腳下卧倒,雙手抱膝在地上來回翻滾,嘴中還不斷哀嚎:「打人啦!小夥子打人了!快來人呀!」
不一會兒,所有村民都跑來看熱鬧,其實也就三個人,一個身穿破舊棉衣的男人身後還跟了一個帶孩子的婦女,應該是農夫一家。
「一個外鄉人,沒啥可看的,應該是被村長訛上了吧……回家了,冷死了,等阿俊打獵回來拿些乾柴去換點吃的。」男人緊了緊衣領縮著脖子往不遠處的一處破房子走去。
村長老頭見到村民如此冷漠,不由坐起身來沖離去的男人大聲道:「丫頭爸,我好歹也是吃吹雪城俸祿的一村之長,以前你們家可沒少跟我換糧食,如今這個月的口糧俸祿遲遲未到,你們就任憑一個外來人欺負我一個孤寡老頭……」
任憑老頭怎樣叫喚,農民一家頭也不回的往回走,身後的婦人牽著小丫頭的手小聲對前面的男人講道:「阿俊那小夥子真不錯,要是咱家丫頭再大點就嫁給他做媳婦兒,村長要是阿俊就好了,日子也不會這麼難過。」
講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每個人都聽的清,男人沒有正面回話,半響后說了一句:「如果阿俊這次沒打到吃的,咱們就搬家。」
男人一家之所以沒有搬走,只是不舍離開這個沒有賦稅的村子,村子只是像征性的在戰時出丁幾個人,平時還會每人補貼點銀錢,這待遇在別處是沒有的,這冰原村只是做為西門家的一個界碑象徵性的佔領著這片廣袤的冰原。
如今沒了糧食補貼,生活在這裡的人連一個星期都撐不住,紛紛逃離了這裡,只剩下還對劍派抱有一絲希望的這幾人。
一個頭戴狗皮帽子的年輕小伙手提兩條凍魚出現在冰原村口,農夫一家如同迎接皇家貴賓般地上前噓寒問暖,小丫頭也好奇的圍著皮帽小伙歡跑,不時用手指觸碰一下凍魚的魚眼睛。
皮帽小伙摸摸小丫頭的腦袋,隨手把一條凍魚掛在小丫頭手上:「今天乖不乖?有沒有惹爸爸生氣?」
「我今天最聽話了,還幫爸爸搬乾柴來著!」小丫頭一臉的甜笑,期待著小伙的誇獎。
「丫頭真是長大了!」
「阿俊,這魚……待會兒讓丫頭給你搬點乾柴過去吧。」婦人不好意思的說道,除了乾柴,家裡好像也沒啥能拿出手的東西了。
「上次送的乾柴還多著呢,丫頭正長身體,回去煮個魚湯喝,今天風雪大,打不到什麼獵物,我怕時間久了會有危險,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是阿俊回來了嗎?阿俊呀!有外鄉人欺負俺一個孤寡老頭子,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呀……」
村長老頭掙扎著坐雪地上死死抱住天鳴的一條腿生怕他長翅膀飛走了。
阿俊這才發現村長家門前來了個外鄉人,粗略的看了一眼老村長便猜出了個大概,村長嚎叫著想要說些什麼,阿俊猶豫了半天把自己最後的凍魚遞給了村長撫他回屋:「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村長老頭看著凍魚喜笑顏開,回屋便關緊大門再也沒出來,阿俊又看了一眼天鳴,便邀請去自己家避避風雪。
阿俊家離村長家不遠,反正就這幾戶人家,雖然破舊,但還可以遮擋風雪,一張木製大床上堆滿了各種野獸皮毛,床的一旁就是鍋灶木柴,可能是晚上休息用來取暖故意為之,反正有很大的安全隱患,這要是晚上睡覺一不小心引燃木床上的毛皮……
「你是修真者吧!」阿俊請天鳴進屋關上門去灶上生火。
「閣下是怎麼看出來的?萬一我是個惡貫滿盈的強盜呢,這地方少有人來正是躲避通緝的好地方呢。」
「少俠如果是強盜就不會被村長訛上了,雖然收起了修真者的所有裝備,但你手上的納戒可是個高極貨,傢伙事兒都在裡面放著呢吧!」
阿俊生好火,卻沒有煮飯,食物都送人了,今天可是要餓肚子了,只燒了一鐵鍋熱水,便招呼天鳴過來烤火。
天鳴看的出這獵人小子不是簡單的山野莽夫,便開門見山的道出自己的由來:「天雲山天雲門天鳴,想打聽一下仙魔亂戰時期雷家莊來西門劍派求助一事。」
「雷家莊?聽說過!好像不是來求助的,更像是逃命,我也是聽冰龍谷里的龍丫頭說的,聽說是要逃離西門家。」
天鳴取出乾坤葫蘆從裡面倒出一粒仙米,遞給阿俊,示意阿俊吃下繼續細講下去,阿俊只是吞下仙米,雷家莊的人卻實來過冰原村,那時他還是個嬰孩,知道此事的除了村長就是冰龍谷里的龍族最清楚了。
天鳴有些失望,自己追尋雷家莊的足跡一路打聽尋來,到頭來還得去求村長老頭,一想到又要被訛一筆,心裡就有些發悚。
天鳴又倒出一粒仙米,想做為禮物求助於老村長,別看就這一粒仙米,這可是用地靈土澆以天靈水種植出來的仙米,一粒米的能量足可以保證一個人一天所需的能量,吃后所釋放的能量使人有很強的飽腹感,用斯坦國科學家的話說,一粒米要消化一天,這叫消化不良。
天鳴從水府順來的吃食就剩幾粒仙米了,希望這次能有所收穫。艱難的來到村長家,硬著頭皮敲了敲門,村長不耐煩的打開了門見是天鳴就要關門,被天鳴一手攔住,滿臉堆笑的攤開手掌向村長老頭展示仙米:「修真者神物,仙米!吃一粒頂三頓飯,向您打聽雷家莊的事。」
「雷家莊滅亡啦!被西門家追殺到這冰原上剩下的人估計逃過追殺也凍餓死了吧。」村長老頭貪婪的收下仙米,又補充道:「村子的傳送法陣壞掉了,防禦柱子上的靈石也掉了下來,俺也不會修,西門家的修士已經好久沒來了。」
「哦!可能劍派比較忙,忘記這裡了!」天鳴嘴上敷衍著,心裡卻想:「西門劍派追殺雷家?怎麼會這樣?兩家不是交好嗎?」天鳴想起自己逃出水府時從偶遇西門潮海口中得知:雷家所有金丹高手都被奪了金丹而亡,尋常百姓也都被吸幹了生魂,西門家會奪金丹的殺手?這是一條線索……
「俺一大把年紀又出不去這冰原,不過柱子上的靈石被俺抱了回來,怕被偷,每晚抱著睡覺不僅治好了俺的老寒腿,當枕頭還有助於睡眠,就是硬了點,在上面墊點軟物當真舒服。」老頭依然獨自講著靈紋柱靈石的事。
一聽靈石,天鳴眼睛一亮,這要是搞到手可真就發財了!要是幫村子重新裝上防禦靈石,或許可以免費從村長老頭嘴裡套出西門家誰會奪丹之術。
這老頭還算識貨,沒把靈石當塊破石頭墊了茅坑,天鳴望向村長床頭,果真是一顆碩大的靈石,藍色的流光一閃一閃的,是塊兒上品靈石。
「或許我可以幫咱們村兒修善一下傳送和防禦,我也是一個修真者。」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去吹雪城問問這冰原村的補助怎麼沒了,是不是把我們這犄角旮旯里的小村子忘了呀!西門家好久都沒修士來了!」
說干就干,為了幫助這貧困的村子擺脫現狀,天鳴打算先去修復傳送法陣,一番檢查后發現傳送法陣的能量源與防禦靈紋柱的能量源是共用的,或許裝上那顆上品大靈石,村子的防禦系統和傳送法陣便會恢復如初。
說干就干,天鳴往靈紋柱內傳輸靈力,阿俊與村夫丫頭爸前來幫忙把靈石搬上柱頂,天鳴再用法力與符咒把靈石焊接固定,靈石成功的懸浮在柱頂之上,靈紋柱有了能源,柱子開始了工作,柱身靈紋法咒發出一閃一閃的藍色流光照亮了整個小村子,只等戰時村民把靈紋柱設置成攻擊模式。
幸好在天雲山上搞基礎建設時看那些建築老師父幹活學了點皮毛,這次可就用上啦。
靈紋柱開啟,傳送法陣也同時開啟,能量同源嘛,傳送法陣升起一道藍色光華,神秘傳送符咒流轉其間,漂亮至極。居然成功了!沒什麼難度嘛,沒想到自己在建築方面這麼有天賦。
傳送平台之上還出現一張傳送地圖,地圖上面的傳送位置都是隨時更新的,吹雪城毀滅,順帶著其城內的傳送法陣也被破壞了,傳送法陣上的地圖自然也就沒有去吹雪城的傳送點,天鳴只好找來紙筆照上面手繪了一張地圖,自己原先的地圖被風雪吹跑了,老村長走路去吹雪城也要用到地圖。
還沒等老村長收拾東西起身前往吹雪城,傳送法陣上白光一閃,一名西門家修士出現,接著有第二個第三個……十幾個西門家修士來到了這最最偏遠的冰原村,這是西門家最後的領地了吧!
「太玄小賊又追來了!」
一名修士狼狽的說完,身後傳送法陣飛射出一支羽箭,正中修士後背,白光一閃,一個太玄小幫弓箭手出現在法陣內,見人就搭弓射箭,幸好被其他西門家修士的飛劍紮成了刺蝟。
「關閉傳送法陣!設置攻擊模式!」
一個西門家弟子飛快的在靈紋柱和傳送法陣之間按動著靈紋符咒,像是在輸入密碼設置攻擊防禦。
隨著傳送法陣的關閉,法陣台上的能量流光也消失了,有個倒霉的太玄修士居然傳送了一半過來,上半身在冰原村傳送台上,下半身估計還在他來時的傳送台里,那噁心的腸子流了一地,居然還痛苦的活著。
一個長發劍修滿身是血的一劍結束了那人的痛苦,久經沙場的經驗令他沒有多看一眼死者,直接沖冰原村的吃瓜群眾大喊:「誰是村長?出來!」
天鳴明顯感覺村長老頭一哆嗦,老頭緊抓住一旁的阿俊:「阿……阿俊,俺老頭子年紀大了,俺任命你……」
「村……村長,那人叫的是你咧!」
阿俊沒義氣的把老頭推了出去,那血衣劍修上下打量了一眼老頭,行禮道:「西門劍派家主衛隊長古吉,請冰原村長協助抵禦太玄小賊接下來的進犯!」
村長老頭眨眨眼,西門家的修士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還是高高在上的家主衛隊的頭目,這可是如同西邊的太陽一樣罕見。老頭狠掐一下自己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古……古吉大人,家主衛隊如家主之影不離其身,不知我西門家主現在何處,我等可擺酒接風洗塵!」村長瞬間一副乖張老頭模樣別提笑的有多假。
「喂,老頭!咱們村兒窮的叮噹響哪來的酒讓你擺,可別忘了這屋裡的食物可都是俺的……」天鳴低聲的敲了敲村長老頭的房門,提醒老頭客氣話說差不多就得了,可別把牛皮給吹破了讓自己難看的下不來台。
村長白了一眼天鳴,恰巧被古吉看到,不由心中一驚,心頭一緊。西門家如今已經覆滅,旗下村莊不是被攻佔就是倒戈太玄,自己這一路逃亡見的太多了,邊境地區大多是新佔領地,對西門家統治認同感一般,外加邊民民風彪悍,難猜他們知道家主在撤退時失蹤后是否會叛變。
如今就剩這一塊領地,自然是儘可能的去討好,這老小子看似膽小軟弱,誰知道是不是在演戲,萬一來個突然反叛給自己背後來一刀……防!不可不防。
威逼利誘之下想讓村長老頭拿出點邊防物資來抵抗未來從村外進犯的敵人,村長居然什麼也沒有給(不是不給,是真沒有),就連防禦的連弩機炮都被村長拆了當柴燒了,現在唯一的村子防禦就是一根靈紋柱,這更加讓古吉大人確信老頭有反叛之心。
「航空母劍!太玄小賊他們來了!」
通報的小修士明顯帶著哭腔,古吉差點沒站穩,來的實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