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市

天羽市

黑市。

林墨帶著一個披著斗篷的少女來到了黑市的入口，門口的看門人見是林墨，剛想打招呼，但看到他身後的女孩兒之後便呆住了。

「食腐鳥，你也干起這種買賣了啊。」

守衛笑著對林墨說道。

「兩個人。」

林墨從懷裡掏出兩枚金幣扔給了守衛。

守衛拿著兩枚金幣，用牙齒咬了咬，確認無誤之後，他又遞迴來一枚。

「一枚就行，商品不算人。」

林墨知道他似乎誤會了什麼，沒有去接那枚金幣，只是看了眼少女，示意她跟上。

鈴九，少女的名字。

這是在林墨與行刑官戰鬥結束之後少女開口對林墨說的第一句話。

「狐妖如果告訴了別人自己的名字，那就代表著信任。」

少女認真地看著林墨。

於是林墨帶著她來到了黑市。

「喂喂，食腐鳥，啥意思啊？」

身後的守衛還在詢問。

「兩個人，兩枚金幣。」

林墨回過頭，看著守衛又說了一句。

「嘖嘖，隨便你吧，真是個怪人。」

鈴九一直緊緊跟在林墨的身後，因為這裡的一切都和外面的城市完全不一樣，所有的人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每經過一個人，她都能感覺到一種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覺。

所謂黑市，顧名思義，是不能被陽光所照射到，僅僅屬於地下的特殊區域。

這裡所販賣的東西不可謂不全面，正常市面上能買到的東西，在這裡你可以用更便宜的價格買到。

市面上買不到的，你也能在這裡買到，當然，得花一些代價。

「求求你！求求你！我可以給你錢！求你！你不要帶走她！我能給你錢！」

一個男人被扔出了一間破舊的商店，店老闆是一隻豪豬族的妖怪，他嘴裡叼著雪茄，冷冷的看著男人。

他的手挽著一個女人，女人臉上滿是恐懼。

「我不要了！我不要這東西了！我還給你！求求你！別帶走我女兒！」

男人把一個盒子從懷裡掏出來扔到豪豬的腳下，他苦苦哀求著。

可豪豬老闆絲毫不為所動，他一腳踹開了男人，冷冷的說道。

「我說了，這東西要拿你最寶貴的東西來換，你女兒就是你最寶貴的東西，咱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貨已到手，概不退換。」

說完他就拽著女孩兒要往裡走，男人怒不可遏，從地上爬起來就沖向了豪豬。

「你這個混蛋！！你騙我！你騙我！！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豪豬微微一側身，直接抬手一拳。

巨大的豬蹄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面門，頓時男人兩顆門牙從嘴裡飛了出來。

他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痛苦哀嚎著。

鈴九看了有些不忍，想上前去扶起男人。

可被林墨一把拽住。

「那老闆說得對，他們是合法交易。」

「...那是活人，哪兒有這種交易！」

「這在黑市，就是合法交易。」

林墨冷冷的看著那豪豬拽著女孩兒走進了商店，同時又看了看那男人。

鈴九似乎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她的手在顫抖，現在的她很想出手，可是憑她的力量能做什麼。

現在衝出去？

那除了會給林墨添麻煩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她默默低下了頭。

「我、我知道了。」

隨後二人一起朝著黑市深處走去。

突然，一個喝醉了酒的男人搖搖晃晃和二人擦肩而過，在路過鈴九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抬手攔住了鈴九的去路。

「嘿嘿，小妹妹，穿得這麼嚴實啊？你是被他拐來賣的吧？行了，別麻煩了，讓叔叔看看你，滿意的話我直接買了。」

說著抬手就要去掀鈴九的斗篷。

林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喂！你做什麼！我都說了！我要買！不過總得讓我看看商品吧！」

男人用力掙扎，可林墨的手像鐵鉗一般牢牢地擒住他讓他半點也動彈不得。

「這不是商品，是我的人。」

「你的人？！哦，我知道了，這是你女人，你沒錢了拿自己女人來換錢的？那不還是一樣嗎！給老子看看，老子有錢！」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我說了，這是我的人，不是商品。」

「小子！你不知道我是誰！？老子今天就要她了！我管她是不是你的人，是你的人更好，你得在老子身邊看著我是怎麼...」

啪——

話還沒說完，醉鬼直接被林墨抬手一巴掌扇地在空中轉了好幾圈才跌落在地上。

可男人明顯也有點兒能力，他被林墨打了之後雖然滿嘴是血，但還是站了起來。

「小子，你敢打我？！你...」

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他發現林墨那兜帽下的雙目正死死地盯著他，而這種瞪視，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一驚嚇酒也醒了一半，突然看清了林墨的打扮和那張臉。

「你、你是...食...食腐鳥，我、我剛才喝醉了，沒看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小姐，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打擾了！」

男人說完跌跌撞撞離開了。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圍觀。

畢竟這是在黑市，發生什麼都是稀鬆平常，絕對沒人會因為想看熱鬧而駐足停留。

「沒事吧。」

林墨看著鈴九。

「嗯，謝謝。」

鈴九朝林墨笑了笑，她笑起來的模樣簡直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傾倒，林墨也是一個正常男人，雖然身體被改造，但他的靈魂可是實打實的地球人。

此刻看到少女的笑容，也不禁有些臉紅。

「沒、沒事，你是我的僱主，你要是出了事，我也討不得好，你一定要跟緊我，絕對不能讓人看見你的......」

林墨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鈴九意會，立刻緊了緊身上的斗篷。

之後的路沒有遇到什麼衝突，但這一路下來，鈴九看到了太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罪惡。

貪慾，惡念，暴力，色慾等等一切罪惡在這黑市裡無處不在，一開始她還會去看，到了後面，她一旦聽到有人哭泣，就捂住了耳朵。

「我大概明白...為什麼這裡的大家都不會停下來看熱鬧了。」

鈴九幽幽的說道。

林墨看了看她。

「等你有力量了，就可以去幫助那些你想幫助的人，做你想做的事了。」

「...嗯，我會的。」

「其實你是我的僱主，你如果讓我幫忙，我也會出手。」

林墨說出這句話，讓鈴九愣了愣。

「...你不是一個壞人，如果真的是應該去干涉的事，你一定會出手，既然你沒出手，那就一定有原因。」

林墨沒想到這狐妖少女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他不禁想起了那句關於狐妖的傳聞。

一尾開智，二尾通心。

想到這裡，她不禁問道。

「你現在有幾條尾巴啊？」

鈴九聽到這裡，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不滿，她噘著嘴看向林墨。

「你...在嘲笑我嗎？」

「啊？我是認真地在問你啊？」

「...哼，我...我一條也沒有，不僅我沒有，我們狐妖現在沒了靈力，尾巴也都消失了。」

原來如此。

林墨心裡想著。

她可能是覺得我在嘲諷狐妖一族才這麼問的。

為了緩解尷尬，他立刻轉移話題說道。

「剛才你看到的那個被奪走了女兒的男人，並不是什麼好人，那人是最近才開始來黑市的，他染上了妖精迷幻劑，這種妖精製造的迷幻劑價格很高，且在外面買不到，所以他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投入到了黑市來購買這種迷幻劑。」

「誒？原來如此...可他的女兒是無辜的啊。」

「他的老婆上個星期也被他賣給了黑市另一家店，而這一次，只是因為那老闆沒有給他足夠多的迷幻劑所以才反悔不想賣女兒了，而且那老闆我認識，你放心吧，他不會對那女孩兒做什麼奇怪的事，他會送那女孩兒去自己在外面的街區經營的超市上班。」

鈴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那隻面相如此兇惡的豪豬族，竟然會做這麼善良的事，而且他竟然還在外面的世界有買賣？！

「你以為呢，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所以讓那女孩兒和他那雜碎老爹永遠斷了聯繫也許對女孩兒才是最好的。」

「嗯嗯，我知道，就像你看上去兇巴巴的像個殺人犯，但你真的是個好人，而且你廚藝很好！」

像個殺人犯！？

林墨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當然不是小鹿亂撞，而是被大卡車狠狠碾壓了。

他有些難過。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嗎？」

「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

鈴九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

林墨擺了擺手，停下了腳步。

「我們到了。」

鈴九轉頭一看，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家裝飾十分可怕的店門口。

這家店的招牌旁是一個巨大的骷髏頭，而且整個店看上去破舊不堪，門前也一個人也沒有。

若不是門前那塊銹跡斑斑的牌子上寫著歡迎光臨，鈴九真的以為這是不是已經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