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情緣起/一

淙淵大陸有五國。墨國為首，位居中心，東有東寧，西有西攸，北有北溟，南有南蘇。

而我要講的故事，發生在墨國的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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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都。

太子府內。

「酈競擇……」修長的手指敲著紫檀木桌，墨景止的嘴裡吐出了三個字。

「皇叔，侄兒懷疑此人背後必有高明的謀士。否則僅用三年便從八品縣官升至三品命官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況且據調查，他毫無顯赫的家庭背景。」

說話的是墨鈺曦，當朝皇后所出的嫡長子。與他對立的，正是一母同胞的嫡次子墨元玨。酈競擇則是墨元珏陣營新出現的核心人物。

「跳樑小丑罷了，沒什麼能力，大概確實背後有人相助吧。」墨景止輕蔑地笑著，「你若是好奇，喚我置於酈府的眼線一問便知。」

墨寧王朝的景王殿下墨景止，眾人皆道是一位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卻鮮少有人知道他手上操縱的勢力多得可怕。只因他無心皇位，否則江山可能早已易主。

說來好笑，酈府掌管一切的總管家竟然就是景王的眼線之一。

「老奴拜見主子。」墨景止未發話多久，酈府總管便出現在了景王府內。

「喚總管過來，是本宮想了解一下關於酈府的事。總管知道什麼，請一併說出來。」墨鈺曦道。

「酈大人看起來倒是中規中矩，分內的事都是親力親為。雖然他選擇了大皇子那派，卻很少與他們聯繫，幾乎挑不出錯來。唯一令老奴疑惑的便是，他除了皇宮和酈府，最常去的竟是天香閣。」管家一五一十地稟告。

說到這天香閣，墨寧國人皆知那是墨都最大的青樓。每天都有無數的嫖客流連其中。

「想不到這酈競擇表面上謙謙君子，背地裡卻是個下流貨色。」墨鈺曦示意管家退下，不以為然道，「這等人必定掀不起什麼風浪，想來是我多心了吧。」

「不，這酈競擇背後的謀士，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在天香閣吧。」墨景止目送管家離開，品了一口桌上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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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閣在墨都的繁華地帶，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

「公子，進來玩嘛~」天香閣的妓女正在門口攬客。酈競擇嫌棄地躲開風情萬種的妓女，徑直走進天香閣。

老鴇見是貴客，忙笑著迎了上來。「哎呀，酈大人可是稀客，好久沒來我這天香閣了呢。我們嫣兒姑娘可天天盼著您來呢~」

「叫嫣兒出來。」說到蘇嫣，酈競擇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

「那大人可得拿出點誠意不是？」老鴇說著，眼睛不住地往酈競擇腰間的錢袋子瞟去。

酈競擇解下錢袋，直接丟到老鴇手上。

「這些夠了吧？」

「夠了夠了，大人可真是豪氣。」老鴇拿著沉甸甸的錢袋，滿臉堆笑，「嫣兒姑娘，貴人來了～」

酈競擇輕車熟路地走進天香閣內院，在聽竹軒停了下來。

作為天香閣花魁，聽竹軒是蘇嫣單獨的院落。蘇嫣一向賣才不賣身，酈競擇是唯一能進入聽竹軒的客人。

「阿擇，你好久不來天香閣，是不是最近公事太多了？你可千萬不要累著自己啊。」蘇嫣為酈競擇沏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

茶中加入的，是她剛買到的茶葉碧螺春。酈競擇的每一個喜好，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最近事務是有些多，這不一得空就來看你了。」酈競擇看著蘇嫣緋紅的臉，不由地笑了。

「聽聞你最近升了官，皇上還特意賜下了一座府邸呢，嫣兒可要恭喜你啊。」蘇嫣的話間，全都是為酈競擇官居三品的自豪。

「多虧了嫣兒你提出的計策，皇上獎賞了二皇子，又提拔了我。有你在啊，太子那幫人倒台是早晚的事。」

不久前治理水患，蘇嫣為酈競擇想了個一石二鳥的計策，如今墨元玨在朝中的擁護者愈來愈多，倒是冷落了太子墨鈺曦。

蘇嫣莞爾一笑，一臉嬌羞地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娶嫣兒呢……」

酈競擇的臉色一僵，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在心裡想了多遍的話說了出來：「對不起啊嫣兒，我馬上……就要迎娶王尚書家的嫡小姐為妻了……」

「為什麼？」蘇嫣向來是個冷靜的人，或許阿擇有他的苦衷吧……

「和尚書府聯姻的話二皇子就又多了一個助力，嫣兒你這般深明大義，應該會理解我的吧？」酈競擇別過臉，不敢正視蘇嫣。

蘇嫣自嘲地笑了笑，姣好的容顏和聰慧的謀略在權利和地位面前，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那……側妃呢……」蘇嫣退了一步，放下了驕傲，能在阿擇身邊，為人妾室她也無怨。

酈競擇深深地看著她，心裡掙扎了一下，將猶豫轉變為堅定的絕情：「對不起。身為三品命官，娶一青樓女子做妾會被人說道的……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也不希望我的前途因為娶妻的事而耽誤吧……」

「好……我知道了。」蘇嫣對酈競擇所有的愛意都因為這段話消失。她掩去眼底所有的失意，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若水，送客。」

聽竹軒又恢復了安靜，蘇嫣再也忍不住，無聲的淚水從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