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是風動

翁軼跟陸行霈到時候只看到一行騎裝氣勢赳赳地出行。

馬上人員左臂都系著虎皮，這便是當朝太子陸衍的『虎騎軍』了。

「他們要去哪裡？」

翁軼這句話不止是問這虎騎軍的目的地，她想知道，陸行霈究竟把禍事安到了誰的身上。

「戶部尚書，任斌。」

「你選了他？！有替換任斌的人選嗎？」

翁軼擔心的是，任斌出事之後，戶部尚書之職空缺。現在的戶部，大大小小的要務都被任斌一人管控，他若是走了，戶部恐怕要慌亂一段時間，而西北敵軍隨時來犯，到時候……

「哈哈哈，你想這麼多幹嘛。」

陸行霈嘲笑翁軼緊鎖的眉頭。

「……那你說，誰能來接他的爛攤子？」

「自然是讓他手下的侍郎了，那人我認識，能收拾好他留下的爛攤子。」

「太子跟右相孫鄂會讓他上位嗎？」

「會。」

翁軼聽到陸行霈肯定的語氣也不再多過問，轉過身自己想去了。

「放心吧，這件事兒陸衍勢必要鬧大，屆時，女帝不會讓他們接著胡鬧下去。」

「我看，是你要鬧大吧。」

「這沒什麼關係吧？反正鬧再大也廢不了太子跟孫鄂，那就在他們這傷口上多灑點鹽。」

「挺好的。」

是能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

陸衍給陸行霈安排的營帳挺小的，也沒什麼擺設，除了床之外，連個像樣的坐椅也沒有。

陸行霈拍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不了，我一會就要出去。」

陸行霈看著翁軼，他給翁軼選了身紅色的騎裝，看上去活潑又熱烈。可她此刻正擰著眉。

「就這麼不想陪我坐？」

「為什麼這麼想？」想的真對啊。

「呵。」

「算了，我這就走了。」

「這會兒去太子營帳旁邊？你嫌死的不夠快啊。」

「我先出去走走，不勞您擔心。」

陸行霈勉為其難地說：「我跟著你吧。」

翁軼：……真的不用。

太子營帳在北向，虎騎軍捉拿的任尚書營帳在南向，陸行霈與翁軼就朝著北向走。

「那裡有片高地，剛巧能讓你和我好好地欣賞虎騎軍的『英姿』。」

並不想看熱鬧的翁軼乾笑兩聲：「哈哈哈，真好。」

這裡地勢不太好，可三步就是一景。長了挺多奇形怪狀的樹和無名的野花。

翁軼重生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了放風的感覺。看著身邊的陸行霈都不覺得煩人了……

「你幹嘛，放我下來！」

陸行霈雙臂發力，抱著翁軼把她放到了粗壯的樹榦上。

「怕什麼？！」

翁軼屁股下的樹是一顆u形樹，不是很高，卻粗壯。挺穩當的，翁軼並不擔心會摔下來。

「坐著看戲吧。」

翁軼這才發現，她坐在這樹榦上竟然能平視陸行霈了。很好，不用抬頭了，她很滿意。

陸行霈示意她向下看去。

虎騎軍已經捉拿了『犯人』任斌。正押著他朝太子的營帳行去。

「本來想帶你直接進太子營帳里看熱鬧，誰讓你起的那麼晚……」

「這裡也挺好的。」

翁軼對陸衍的懲罰內容不感興趣。

又站了一會兒陸行霈也覺得累了，索性也做上了樹。

翁軼不著痕迹地慢慢往旁邊挪。

「怎麼？這麼介意。」

被陸行霈抓個正著。

翁軼：奇了怪了，沒聽說他的視力特別好啊。

陸行霈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我又沒對你做什麼，這樹也不是你的，小氣鬼。」

小氣鬼翁軼百口莫辯。

「要不我們回去吧，該看的都看到了……」

「翁軼，明知避不開我為什麼還要避。」

「我尿急？尿急行了吧。」

翁軼索性不再管陸行霈，轉身就要走。

「雖說這裡沒有人可你也不能在這裡……」

翁軼：慎言！！！

翁軼轉身道：「我回去行了吧！」

卻無意見看到陸行霈泛紅的雙頰。

翁軼：！

她翁軼是那種隨地……的人嗎？！再說了，你害個什麼羞！

「我跟你一起回去。」

翁軼再次無言。

「隨便你。」

她都想好了，等回去就馬不停蹄地偷摸去找胡銳慧。在他那裡多呆一會，然後再偷偷回去。

當然，天有不測風雲，倒霉的翁軼又倒霉了。

她走的飛快被雜草掩埋的樹根絆住了腳，摔在了地上。

陸行霈扶都來不及扶，看著翁軼那副呆樣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看你，走這麼快乾嘛。」

陸行霈笑著把翁軼扶起來。

翁軼黑著臉道謝。

「哈哈哈，還能走嗎？」

「當然……」

腳踝處是翁軼無法忽視的劇痛。

「我現在背不了你，你不介意我抱你吧。」

翁軼：？！

她剛想說扶著她就好了……

陸行霈已經把她抱了起來。

「你抱著我能走回去嗎？」

翁軼也不給陸行霈留情面，張口就問。

「……你別管。」

「……放我下來吧。」翁軼也不想壓榨陸行霈這個傷員。

「放心吧，摔不著你。」

翁軼聽完這話更不放心了。

——

地上不知道開了什麼花，挺香的，翁軼聞著聞著就困了。

陸行霈脖子上一陣細密的癢，是翁軼呼吸間鬧出的動靜。他低頭才發現翁軼的鼻尖已經蹭到了自己脖頸處的衣領里。

四下無人，見證這個場景的只有花草、樹木與陣陣輕風。

可陸行霈還是紅了臉。

或許是不想吵醒睡著的翁軼，陸行霈並沒有調整她的姿勢。這裡的下坡路越來越難走，陸行霈卻越走越穩當。

翁軼的夢，更深了。

她這一次夢的不再是為人時的艱難。可能真的是被陸行霈纏的久了，翁軼終於夢見了狐狸。

那隻身體里住著陸行霈的狐狸。

翁軼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那時剛出聲就被母體拋棄的狐狸幼崽正警惕地打量她。

翁軼低頭看自己的胸口，那裡並沒有傷口。

正好路過了一個莊稼漢，翁軼連忙沖他打招呼，可不管她怎麼呼喊，那個人都不理會她。

一個又一個人走過，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呼喊。

這時，她終於想起最初那隻警惕地看著她的小狐狸。

它太虛弱了，沒跑太遠。翁軼很快就發現了它。

「喂，你能看到我，你是鬼狐狸嗎？」

狐狸陸行霈：什麼鬼？！！

－－－－－－題外話－－－－－－

陸行霈:媳婦兒變成了鬼，我只是個狐狸怎麼辦?~?

翁軼:你能看見我，你也是鬼？

陸行霈:不是捏，媳婦會嫌棄我嘛(???????????)【狐言狐語】

翁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