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概了解了一下居住環境,盧淮想趕緊搬過來,她很快和朋友說了大致情況,朋友顯然被她連累到了,並沒有多說什麼,承諾會去找她玩,跟朋友說完她馬上就聯繫了房東,這回只說要和朋友合租,這個房子不租了。
房東是個好說話的,跟盧淮說搬走前聯繫她,她過去收鑰匙退押金就行,還叮囑盧淮把房子打掃乾淨,就這樣,盧淮開始把自己的東西打包好。
由於後來添置的東西太多,盧淮利用周末收拾了一天,嚴智文雷打不動地天天到小巷子里等她,盧淮不再像之前一樣到處逛等他走,有了新的落腳的地方,每天下班她就直奔方良輝家,有條小路可以走,不怕在路上被嚴智文認出來。
估摸著嚴智文走了以後,她再請方良輝幫忙開車把東西搬到他家。嚴智文也是上班族,不會傻到等公交車和地鐵沒了再走,所以十點之後她才有機會搬東西。
因為大晚上還要麻煩方良輝,她過意不去,沒有同意他上樓幫她搬東西,好在有了行李箱和紙盒,上下幾趟就把東西搬完了,像席子,廁所刷和潔廁靈她就留在那了,方良輝那邊都有。
至於菜刀,電飯煲和小電鍋,因為太貴她沒捨得扔掉。
住到方良輝家的第一天,方良輝就給她煮了桌好菜,說是歡迎新室友。
其實盧淮還是覺得挺尷尬的,一男一女,真像同居一樣,那種彆扭感怎麼都甩不掉。
好在方良輝是個主動的人,他雖然不比張孝陽話多,但也會照顧別人的情緒,知道盧淮不自在,也不硬找話題,自個玩起了手機,這麼一來盧淮果然輕鬆了不少,開始放得開了,不客氣地多吃了幾塊肉。
方良輝洗完澡后就回房裡玩電腦了,關門之前他叮囑盧淮:「你洗完澡就把衣服放進陽台的洗衣機里吧,我的已經放進去了,到時候你按開始就行,放心內褲襪子我都單獨洗了。」
說完就直接關門了,留盧淮在那裡窘迫得不行,還有,就兩個人的衣服,還是夏衣,都不屯幾天就用洗衣機,不浪費水電嗎?
夏天衣服出汗確實不適合留太久,盧淮是打算手洗的,但是方良輝用了洗衣機這水費和電費也會平攤到她頭上,無法她也只好把衣服放進去一起洗。
在此之前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把常穿的幾件衣服掛上,插上排插吹起電風扇,她房間也有空調,但是她不捨得開,雖說這也要平攤,但空調肯定比洗衣機費電啊,兩個人用她的攤多少,不划算不划算。
住進去的第一天盧淮難得睡了個好覺,醒來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精神氣十足。
盧淮起床的時候方良輝還沒起,等她收拾完準備出門的時候方良輝才悠悠地往廁所走去。
見盧淮穿好鞋就要走,方良輝問了一句:「不跟我一起去公司嗎?坐我的車。」
「不了,我習慣坐公交,而且你也知道我暈車。」
方良輝沒有勉強盧淮,徑自到廁所洗漱去了。
其實盧淮並不是不想佔便宜,主要是欠方良輝的太多了,人情這東西還起來特別麻煩,尤其是方良輝提供給她這麼好的環境,她幾乎是在使用他的便利,而她付出的這點錢根本不足為道,怎麼看都是她賺了。
要是再坐他的車上班,她估計要想著怎麼還他油費,畢竟那可是轎車,加一次油要上百。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對比了一下盧淮覺得自己實在不厚道,張孝陽送她上下班那麼多回,自己居然能理所當然地接受,就是因為她有他的感情所以才一點都不心虛,想想她卻沒有為張孝陽做過什麼,連送禮物的機會也沒有了。
方良輝說她社會經驗不足確實不錯,不會和人打交道,不懂怎麼維繫感情,更不知道怎麼擺脫糾纏,這樣下去她怎麼成長得起來。
盧淮雖然想得多不過做事情的時候還是會投入全部精力,一到公司老闆就在群里安排了工作事務她顧不得到點上班,開了電腦就開始工作。
辦公室里一片載聲怨道,大家一邊做事一邊說老闆的不是,因為老闆布置下來的工作有的已經完成了,但她不知道怎麼想的,聯繫了其它公司的負責人員,把之前的規則重新修改,工作也要重新做。
明明有幾個比較急的大任務,她偏偏讓大家先做這些不重要的,等那些大的任務快到期又讓大家趕緊做出來,她自己又不去了解進度,隨便安排,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做出來的效果亂七八糟,對方不滿意就得改改改,耽誤時間不說,錯還是他們員工。
主管又一次哀嘆說這就是老闆的風格,罵歸罵,事情仍是要做的,分配好各自的工作,盧淮一整天不是在聯繫人就是寫文件列印東西。
方良輝他們幾個跑市場的也不輕鬆,不知道老闆跟他們說了什麼,愣是一個待到下午才開始出門,快下班的時候老闆終於出現了,把大家聚集起來開會,每個人說各自的進度,她自己不斷插嘴,中間又打了好幾個電話,硬是把這個會從五點半開到了八點多。
盧淮和旁邊坐著的兩個同事沒忍住翻了幾個白眼,因為盧淮是最後交代工作任務的,為了不浪費時間她說的特別快沒給老闆插嘴的機會。
然後老闆就不滿意了,讓她再說了一遍,然後各種找茬,揪著沒有完成的事罵她為什麼效率那麼低,為什麼不這麼做非要這樣做,總之不斷貶低她的工作能力,這些盧淮忍住聽了,雖然難過但除了點頭她給不出什麼反應。
沒想到還有更過分的,老闆居然當著所有員工的面,把盧淮的簡歷拿出來,質疑她的工作經歷,並一句一句念出來,每念一句就冷笑一聲,說她根本沒做過這些工作,然後還對大家說這裡所有的人都沒盧淮能編。
這已經不是批評教育了,簡直是公開處刑侮辱人,任憑盧淮怎麼能忍也遭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鼻子酸酸的,眼淚就像開了閥的水龍頭一樣止不住。
當著眾人的面,盧淮忍住抽泣聲,面對老闆的冷漠,除了掉眼淚流鼻涕她什麼都聽不進去,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來,她從未這麼丟臉過,小小的辦公室只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
這一刻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整個人都被否定了,還有什麼資格待在公司。老闆對她的反應視若無睹,繼續問別人其他工作怎麼樣,直到老闆說散會,盧淮都沒有抬起頭了看人。
她的同事在出老闆辦公室的那一刻都開始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眾人看她的眼神是同情關照的。
走出大樓大家才開始說話,一邊罵老闆神經病一邊安慰盧淮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老闆更年期就喜歡貶低別人找優越感,實際上跟老闆合作過的人對她都沒什麼好感,認真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