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盧淮對方良輝又高看了一眼，不怪他生活質量那麼好，這都是人家的本事。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解的地方，「你開著小車去賣水果？」

「當然不是，開的三輪車，小車誰還來買。」

「你有三輪車？」

方良輝真是每次都出乎她的意料。

「有啊，不過不在這，我放我朋友家了，那車本來是以前買的，現在舊了我就借給我朋友，怎麼樣？你要不要明天下班跟我出去？」

「可以啊！」這次她要看看能幫上什麼忙，絕不能像上次一樣站著什麼也干，不然就算是方良輝給她錢她也不安。

第二天上班盧淮選擇性忘掉昨天發生的事，沒來得及安慰她的同事過來和她說了幾句話，見她情緒穩定也就不提這事了，大家聊了別的話題。

老闆神出鬼沒不是浪得虛名，四五點大家又累精神又有些懶散的時候她就突然出現了，不過沒叫他們去開會，而是一來就開始打電話，那聲音大聲得整個辦公室安靜到下班。

不出預料，老闆果然在下班的前兩分鐘叫大家去開會，盧淮雖說有了陰影，可還是拿著筆記本跟著大家後面，她對老闆這個辦公室已經產生了生理性厭惡。

大家時不時給她投來同情的眼光，盧淮索性什麼都不想，低頭不敢看人是不可能的，要讓老闆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她表情嚴肅，嘴角下榻，隨時準備好迎接對方的數落，大不了再哭一場，她眼淚多的是。

不過盧淮這次想岔了，壓根不能用正常邏輯想老闆，這一次她除了照常問大家的工作進度，還有的沒的說了一大通道理，雖然沒有發火，但那種嫌棄快溢出來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市場部，老闆嫌業務太少，進度太慢，想給他們安排更多的活，不僅要在負責的區域走動，還要走別的員工負責的地方，說一個人總有漏的，多幾個人走會發現隱藏的機會。

還交代他們這些內勤的多找事情做，不要老等著別人，天天在辦公室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幹什麼，滑鼠鍵盤敲得噼里啪啦，一天也幹不了多少事，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做樣子給她看的。

甚至提議內勤的也去跑跑市場，不用開車，到附近轉轉多找客戶。

會開完了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面面相覷，除了無奈和生悶氣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盧淮又一次刷新她的三觀，這一次老闆雖然沒有單獨拎一個人出來批評，但把所有人都噁心了一遍，她真懷疑老闆的博士學歷，這麼用人，不怕沒人幫她打工嗎？人力資源管理沒學過？

不過這不是她所關心的，目前她還離不了這個工作，暫且忍忍，如果老闆真想按她說的那樣給他們安排工作，那到時候再說吧。

下了班方良輝帶盧淮出去擺攤，開了許久不知在什麼地方停了下來，這裡是一處狹窄的小巷子，勉強能通過一輛車。

下車之前盧淮問他:「你今天要賣什麼？」

「花，下車幫忙拿貨。」

盧淮心想:這傢伙業務挺廣的，小飾品、水果和花，不知道還有什麼？

方良輝進了一家看似很舊的店，盧淮看到店名都退了色，牌子有好幾處生鏽的地方。跟著方良輝走到店裡，盧淮有點吃驚，這家店從外面看著小，裡面居然這麼寬，還有兩個高高的架子，地上架子上擺滿了花花草草。

方良輝和前台的老闆娘相談甚歡，聊了許久老闆才把貨拿了出來，都是包紮好的花，一朵的也有，都不是那麼大，方良輝招呼盧淮搬到後車廂。

盧淮仔細一瞧，玫瑰最多，還有向日葵、滿天星、康乃馨和百合，裡面味道最香的竟然是百合。她想起和張孝陽一起工作的那家公司也買過花，張孝陽從中拿了幾枝百合給她，香到晚上都睡不著。

把貨都拿完之後，他們出發找擺攤的地方。

方良輝已經很有經驗了，不過車開得有點久，盧淮心裡有些急，她沒忍住，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還去農院路嗎？」

「不了，最近那邊管得有點嚴，到中山路附近看看。」

中山路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那裡有一條美食節，盧淮只聽說過沒去過一次。

到了地方方良輝找好停車的地方，從後車廂把花和擺攤的工具拿下來，是一個小堆車，不算大，把花都放上去就滿滿當當的了。

盧淮的臉皮厚了一點，找到擺攤的地方之後就方良輝一起一人一手拿著一束花，衝過來的人喊道:「需要買花嗎？」

大多數人無視了他們，有的就看了一眼，真正感興趣的人並不多，停下來看的只有一兩個，一直衝人說話人也不搭理，盧淮生出了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又是沮喪又是不好意思。

當她不想再搭理的時候看到旁邊的方良輝一直在問別人需不需要花，他沒停盧淮怎麼好意思停，於是她提起幹勁，把手裡的花遞到經過的人旁邊，即使被推開也只是難過了一下，然後又重新攬客。

當有一個人過來挑他們的花的時候，其他好奇而且想買的人也過來了，三四個人挑挑揀揀，選好之後問價錢，盧淮提前問了方良輝這些花賣多少錢，答的都也快。

說出價格之後自然要還價，客人想少一點錢，盧淮只能看向方良輝，方良輝兩個太極來回，只少了兩塊，客人似乎不怎麼滿意，再三問能不能再少一點。

方良輝笑了笑，禮貌回話:「進價就不止了，再少就沒得賺了。」說什麼也不想再低。

那個客人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買下來，盧淮看得心急，不過她不敢隨便插嘴，只能看著第一樁生意白白溜走。

心裡有些遺憾，不過方良輝鎮定自若的模樣給她吃了一劑定心丸，當終於有人把花買走的時候，盧淮心裡說不出的高興，更有精神招攬客戶了。

隨著街上人越來越多，花賣出去不少，兩個人象徵性地忘了肚子餓這回事，直到路過的人手裡拿著烤串、煎餅之類香噴噴的食物經過，肚子里的餓蟲終於出來叫囂。

其實在去花店之前兩人就吃了東西，考慮到自己暈車會吐，所以沒敢吃太飽，方良輝吃了一碗炸醬麵，盧淮吃了一碗榨粉，二兩的，只有一些碎肉，現在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方良輝給了她一瓶水，怕上廁所她也沒喝多少口，肚子已經開始叫出聲了。

方良輝離她很近，似乎聽到了聲音，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麵包給她，盧淮不好意思，可也沒拒絕。

最後忍著街上飄來的美食香味，還剩兩朵花的時候方良輝決定收攤了，盧淮從肚子餓的時候就覺得難以煎熬，周圍都是美食太挑戰她的忍耐力了。

「肚子餓了吧，想吃什麼？」方良輝對她這個半吊子員工倒是很負責，收了攤就帶她到美食街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