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搶佔陣地

趁鬼子反衝鋒時佔據山頂的正是從山坡側面迂迴過來的戰車排官兵，兩個班的步兵在排長石大民的帶領下借著山坡上的灌木為掩護一直摸到了山頂下方五十多米的地方，幾乎沒費什麼力氣。本來戰車排打算配合一連，等正面主攻的一連突進到日軍一線戰壕前方几十米處，雙方展開手榴彈戰的時候再突然發難，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但沒想到山頂這幫鬼子兇猛的很，還沒等一連靠近就打起了反衝鋒，差點把一連給趕下山坡去。

陰差陽錯之間，一連在山坡正面的猛攻也成功牽制住了山頂絕大部分日軍的注意力，尤其是山頂日軍在一個少尉隊長的帶領下悉數翻出戰壕，開始了白刃衝鋒之後，留在山頂壕溝和散兵坑裡的鬼子就只剩下幾個受傷無法移動的傷兵和三個歪把子輕機槍組了，加起來還不到十個。

石大民卧在左邊山坡一處被灌木遮擋的凹坑裡，看到山頂上能動彈的鬼子全都躍出了戰壕去打反擊，不禁嘴角一咧，示意身邊躍躍欲試的戰士們稍安勿躁，等鬼子大都衝下山坡鑽進煙里之後，石大民領著兩個班的戰士從灌木中迅速鑽出，一槍不發只顧著爬山，不到一分鐘就跳進了山頂最外側的那道日軍戰壕里。

之後的動作就簡單了許多，戰車排的兩個班一左一右沿著日軍的戰壕分散開來，搜索戰壕內遺留的敵人，幾個受曬在戰壕里或者散兵坑裡沒人管的鬼子傷兵都被戰車排的官兵開槍打死。有一個歪把子機槍手剛打完彈斗里的子彈，邊喊邊伸手向身邊的副射手討要新的彈夾，手還沒伸出去，副射手就軟綿綿的撲進了他的懷鄭

機槍手兩個眼珠子瞪的溜圓，抓住副射手肩膀把他抵住，用力一晃，這傢伙的腦袋裡就甩出來了一股紅白相間的玩意，沾滿了機槍手的前襟，他這才發現副射手腦殼上不知什麼時候被開了個洞，連忙把副射手的屍體推開，右手按在腰間猛掏手槍。

右邊的戰壕里衝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手裡端著一支沒有安裝腳架的啟拉利輕機槍，看見這個一手抱屍一手掏槍的鬼子機槍手，毫不客氣的連扣兩下扳機，在他胸口和臉上各開了一個窟窿。

「歪把子帶上！繼續沖，前邊有個野雞脖子，看看炸爛沒有！」幹掉鬼子機槍手的石大民腳步不停，指揮身後的戰士撿起歪倒在戰壕邊沿的歪把子，自己邁著大步奔向了左翼那個連續挨了六發擲彈筒后徹底沒了動靜的重機槍掩體。

石大民身後，兩個班的戰士已經順勢接管了大半的壕溝，有兩個年紀大些的士兵緊跟在石大民身後，都端著步槍，路過一個散兵坑的時候石大民還順手朝裡頭像蛤蟆一樣趴著的鬼子傷兵補了一槍。

三個人順著彎曲的戰壕快步跑到半圓形的重機槍掩體後邊，這個掩體周圍前前後後挨了六顆榴彈，煙霧繚繞的像個燒磚的土窯，嗆饒硝煙熏得人鼻子直痒痒，石大民停在拐角處，透過煙霧看到裡頭還有個人影在蠕動，就沒急著往進沖，而是從腰間拽出一顆手榴彈，沒拉弦直接甩了進去，正好砸在那個蠕動的人影身上。

那個血葫蘆一樣的鬼子後背上突然挨了一下，一個趔趄跪在了機槍前，掙扎著扭頭一看，腳底下掉著個中國軍隊常用的木柄手榴彈，當即手腳並用想要爬離這個是非之地，不過他左邊手腳都用不上勁，只靠右手右腳動作實在有些滑稽。石大民看到掩體里就剩這一個能動彈的，也放下了心，抬手一槍把蠕動的鬼子釘死在地上，然後大膽的鑽了進去。

「老張，掩護！」石大民用啟拉利輕機槍對地上三具屍體挨個補了一槍，然後把槍遞給了身後一個老兵，自己則抓住九二式重機槍的握把，開始檢查機槍的情況。

「能用！沒子彈了，找找彈藥箱！」石大民擺弄了幾下，發現這挺機槍完好無損，驚喜的喊道。

另一個跟隨石大民的老兵把手裡的步槍靠在戰壕邊，拽著地上一個鬼子的腰帶把他拖到一邊，然後從他身下打開的彈藥箱里取出一個壓滿子彈的彈板：「排長，你開槍，我送子彈！」

……

在戰車排逐步控制山頂陣地的時候，南邊的半山坡上和一連短兵相接的日軍隊也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了，在短短的幾分鐘里，一連戰士用近乎自爆的手榴彈近戰和近距離對射的戰術幹掉了靠前的十幾個鬼子，自身也犧牲了十多個人，擔任先鋒的一排幾乎全部殉國。緊隨其後的二排和三排收縮兵力，兩三人一組不管不鼓向前突擊，將後面的一個分隊日軍拖入了殘酷的白刃戰，使得後方的日軍機槍失去了作用。

一連這種兇悍的打法讓自詡精銳的日軍都有點難以招架，眼看著已經有一個分隊完全報銷，一個分隊被拖入白刃戰陷入圍攻，帶隊衝出來的那個日軍少尉十分果斷，當即放棄了被拖住的鬼子，帶著剩下十幾個士兵掉頭往回狂奔，同時也不時回頭射擊以遲滯中國軍隊追擊的速度。

「砰！砰！」

「噠噠噠！」

回身的日軍眼看著就要回到第一道戰壕，壕里卻閃出了中國士兵的身影，兩挺啟拉利和幾支步槍率先開火，隨後又有兩挺歪把子加入了戰鬥，足足四挺輕機槍的火力瞬間封鎖了這十幾個鬼子的全部退路，密集的彈雨朝他們席捲而來，剛剛還慶幸自己跑得最快的幾個鬼子身中數彈從山坡上滾下，其他幾人狼狽的撲在地上，拚命躲避來自自己陣地上的子彈。

這些日軍實在無法想象，自己離開陣地這才多長時間，怎麼就有這麼多中國士兵悄聲無息的攻上山頭了呢，他們現在不是還在山坡上和自己的幾個戰友拼刺嗎？

「不要慌！分散開！投擲手榴彈！」

帶隊的日軍少尉左腿中了兩槍，血流如注，但陷入如此絕境依然沒有讓他放棄抵抗，他一邊用手槍向山頂做無用的射擊，一邊大聲指揮自己僅存的部下展開最後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