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7.第867章 養豬

皇帝楊霄在門口楞了好一會，才抬腳走了進去。

進入道觀以後是一片空曠的廣場，建築古雅。兩側是一排長長的水池。池中心兩排石獸對著中間的通道而坐，水從它們的口中噴出，形成一個弧線的水簾。水池邊上的台階角落，因為常年陰暗潮濕，爬滿了苔蘚，一切看的都是那麼真實。

楊霄的內心越發的沉重。

剛才在山道上他已經證實了，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真實世界。

一個不是真實世界的意識空間，為什麼能做到這麼真實？

黑風寨大當家，和宗卷上記錄的完全不一樣。

皇帝楊霄開始自我懷疑，他開始懷疑『神』的話，這位傳說中的黑風寨大當家，真的是他的宿命之敵嗎？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他順著道路又走了一段，穿過一扇門以後，來到了一個露天的青石廣場。巨大的圓形廣場中間，擺放著一尊將近十米的青銅巨鼎，鼎上面還燃燒著竹香。

青煙繚繞，古音繞耳，宛若神仙道場。

『這裡是演武場，也有可能是道觀之主講道的地方。』皇帝楊霄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他走到巨鼎邊上，抬頭往上看去。

如此巨鼎，在近處觀看就跟小山一樣。初看時楊霄也沒放在心上，可看了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巨鼎鼎身上面的文字，好像是活的一般。上面所有的字都在不停的變幻，其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上面的文字正在不停地變幻著，定睛看去，正好看到一段文字。

『胡吉化帝楊霄，入黑風，觀鼎』

看到這一段楊霄心神震蕩！

胡吉，正是他在這個世界最開始的名字，父母所賜。後來出去行騙，他換過很多名字，包括他的那兩個徒弟都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每走一個地方，胡吉就會換一個名字，變一個樣子。以至於這個真實的名字，他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但這一刻，巨鼎上面的文字竟然把他的一生都顯示了出來，這讓他如何不驚！

「這種文字是我很久以前，從一塊石碑上面學會的。」

一道聲音響起，楊霄一驚，迅速回頭看去，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人影。

一身黑衣的吳沖正站在那裡，好像已經看了他很長時間了。

「黑風寨大當家！」

雖然幻想過很多次宿命之敵，也想殺掉這個敵人。但真正直面吳沖的時候，楊霄才會明白『神』為什麼會那麼重視此人。

現在的吳沖看上去就跟普通人一樣，周身平凡。

但真正直面的時候才會感覺到一股如山的威壓，面對此人，就像是仰望神祗一樣。楊霄完全想不明白，在外面的時候，自己究竟是哪裡來的狗膽，竟然敢招惹這樣一位存在。

只是現在立場已經定了，楊霄還是咬牙詢問。

他想活下去。

「為什麼拉我進來！」

「你在路上看到一隻奇怪的螞蟻，提起他撥弄了他一下，會有原因嗎？」吳沖走到旁邊，用手撫摸了一下巨鼎。

這尊巨鼎是他仿造二十八州域的石碑所建造。

曾經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他現在也能隨手打造了。方法非常簡單，只需要收攏一些人的命運線，把他們聯接過來就行了。就好像眼前的皇帝楊霄。

從他進入黑風山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被吳沖給掌握了，在吳沖面前，他沒有任何秘密。

太乙境界，對應著世界主的災厄級。

但又完全不同，『仙』可以觀看宿命，修改人生。這種把人生當做『網』來操縱的手段，正是『仙』最拿手的，就好像月老給人安排姻緣，神仙給人安排劫難一樣。

只要身在世界內，所有的一切在『仙』的眼中都是可編織的。

在這方面，世界主都比不了。

因為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方向的，剛跳出世界的那會或許還有些類似，但越往上走，兩者的區別也就越大。

「原來我在吳大當家的眼中，竟然是一隻螻蟻。」

楊霄忍不住回了一句，他不怕吳沖侮辱他，哪怕這一刻吳沖用腳踩在他的臉上，他也能接受。

唯一無法忍受的就是被無視！

這種被人當中螻蟻的滋味，對楊霄來說打擊太大了。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從一個江湖騙子混到現在二分天下的地位。裡面或許有古神祈的影響，但無法否認，楊霄本人就是一個野心家。

「古神祈給了你很多東西，但他從來都沒有教過你真正的力量，你就像是一頭被他養肥的豬。」

吳沖憐憫的看了一眼楊霄。

這傢伙總覺得自己是『天眷之人』，但實際上，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天眷之人。你看似波瀾壯闊的一生，很有可能只是別人隨手布置規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噁心一下另外一個同級別的敵人。

「古神祈是誰？！」

楊霄下意識地問道。

他發現自己好像有很多事都不知道，這背後有很多他看不到的內容。眼前這位黑風寨大當家就不像『神』說的那麼簡單。

「你所謂的『神』」

吳沖走過來，一指點在了古神祈的眉心。

古神祈在餵豬，他也一直在養豬。第一次和古神祈交手完的時候，吳沖就知道對方有力量種子殘留在這邊了。但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出手將其湮滅，只是斬斷了這顆種子和古神祈之間的聯繫。

後來古神祈第二次出手的時候發現了這顆種子，也就隨手布置了一下。吳沖也沒有去管，他和古神祈兩個都只是看著。

看著這顆種子發芽長大，一點點的長肥。

雙方都想用這股力量來影響對方，希望在最後交手的時候，能起到一點作用。

唯有皇帝楊霄自己不知道，他以為自己是『天選之人』。殊不知，不管是他的『宿命之敵』還是他信仰的『神』，都沒有把他當過一回事。

他的人生，只是兩人手中的一步閑棋。

可有可無。

「神？！」

楊霄完全無法置信的反問，只感謝心中的某種信仰，好像是在這一刻完全崩塌了。

「不可能！」

吳沖可不會理會楊霄內心的動蕩，他手指點在對方眉心之後，往後一拉。

一根閃電狀的長弧被他從楊霄的眉心拉扯了出來，上面古神祈的力量跟心臟一樣瘋狂的跳動著，那些電弧宛若觸手，瘋狂的攀向四周，想要打破封鎖，溝通它的主人。

但身在吳沖的黑風觀當中，這種行為註定是徒勞的。

就看見吳沖抓住這些電弧觸手，輕輕一扯。

撕啦！

所有電弧都被他扯斷了，剩下最中間的核心，被吳沖手上散發出來的『星』吞噬的一乾二淨，化作一堆粉塵掉在了地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