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地球人類的第一次遠征
「為了利益而去發動戰爭、掠奪財富和資源、屠殺無辜的外星人？我真不敢相信人類居然會墮落到這種程度。」
美隊語氣中帶著對於眼下局勢的強烈不滿跟失望。
作為復仇者聯盟中可能是道德水平最高的人，他自從解凍之後就一直處在精神極度分裂的狀態。
一方面，之前所接受的愛國主義教育使他本能的想要為這個國家做點事情，比如說伸張正義、保護平民、對抗恐怖分子等等。
可問題是越是了解現如今政府的所作所為，他就越是會感到憤怒。
尤其是那些整天只知道撈錢、作秀、煽動對立和仇恨的政客，簡直就像是一群趴在這個國家身上吸血的蛀蟲。
所以曾經被捧上神壇的美隊，現如今跟政府的關係雖然不能說是非常融洽，但至少也是水火不容。
一些受到資本和黨派控制的媒體已經開始不停的製造輿論抹黑他，將其形容成一個根本無法融入現代社會的「老古董」、「老冰棍」。
還有不少脫口秀節目的主持人嘲諷他就是一個被時代淘汰的垃圾。
另外一方面，隨著互聯網的不斷發展與迭代，大量在四五十年代根本無法接觸到的美國政府黑歷史逐漸被曝光。
逐漸讓史蒂夫·羅傑斯了解到，自己當然認為無比正義的祖國，實際上就是個由奴隸主、戰爭販子、殖民者組成的邪惡帝國。
別說是什麼狗屁正義了。
就連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兩個主要發起國都是依靠美國出賣的資源和提供的資金，才能迅速崛起並組建起規模龐大的軍隊並發動戰爭。
至於二戰結束后登頂世界一極之後做的那些反人類實驗就更不用提了。
如果要從眼下的世界中評選出一百個最反美的人，那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絕對能排進前五十。
再加上強烈的愛國心，使其不可避免的陷入到痛苦與糾結之中，甚至不止一次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與在世界各地搞包括販毒在內各種骯髒交易的中情局爆發激烈衝突。
鋼鐵俠顯然知道這位自己父親的老朋友眼下的精神狀態，嗤笑著調侃道：「哈哈哈哈！
墮落？
別鬧了。
是什麼給了你我們很高尚的錯覺？
那個時代報紙、雜誌和收音機的洗腦宣傳嗎？
好好想想這個國家是怎麼建立的，北美地區數以千萬的印第安人原住民去了哪裡，他們又為什麼被限制在極度貧瘠的保護區。
哦，對了，我們偉大的國父兼第一總統喬治·華盛頓先生還用印第安人的皮製作過靴子，把黑人奴隸的牙齒敲下來給自己換上。
而就是這樣一群傢伙起草了獨立宣言和憲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生活的那個時代正是種族隔離和歧視最嚴重的時期。
你覺得一個把有色人種視作低等和奴隸的國家會有什麼可笑的正義？
所以麻煩你清醒點吧。
因為政府高層已經對你處處跟他們唱反調相當的懊惱和不耐煩了。
我可不想有一天看到昔日的戰爭英雄、愛國主義的象徵淪落到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更何況向外星人發動戰爭總好過在地球上各大國天天內鬥，相互殺戮、剝削和奴役。
如果足夠幸運的話，我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逐漸發展成為宇宙中不可忽視的力量，無需再擔心有一天會遭到外星人的入侵、佔領和征服。」
「所以你和史塔克工業集團也是這場遠征的支持者？」
美隊猛地轉過頭注視著身邊這位故人之子的眼睛。
「沒錯。
事實上你現在看到的這支遠征艦隊，有超過五分之一的技術和組件都是由我提供的。
因為史塔克工業集團的體量和地位決定了我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而且我正在嘗試研發一種超級人工智慧。
如果成功的話，也許日後就不再需要太多的人去戰鬥，而是可以由人工智慧操控來操控各種戰爭武器。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克隆人計劃的反對者。」
鋼鐵俠掃了一眼不遠處那些整裝待發、沒有任何錶情的克隆人大軍，一股腦把自己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自從去過巴托地獄巨大的賽博朋克城市之後，他就被深深的刺激到了。
同時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地球和人類在那些超級力量面前究竟有多麼脆弱。
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天才頭腦在某些天生智力就高達二十以上的種族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
尤其是那些長著章魚腦袋和觸手的奪心魔，還有擅長附魔系法術的高階法師，輕而易舉就能在瞬間將腦海中的記憶全部讀取、複製下來。
為此，托尼·史塔克甚至患上了焦慮症入睡困難，而且經常會在噩夢中突然驚醒。
「該死！我討厭這種感覺，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當初還不如死了的比較好。」
美隊扶著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明白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那種強烈的無力感簡直讓人痛苦到發瘋。
「想開點！既然我們是人類，那就站在人類的立場和角度。
太過於執著正義、公平、善良這些東西毫無意義。
最重要的是，無論你多麼厭惡這次遠征都必須成為其中的一員。
因為地球和人類承受不起遠征失敗帶來的後果。
你應該不會希望看到我們的種族和文明因此而走向毀滅吧？」
說著，鋼鐵俠抬起胳膊拍了下史蒂夫·羅傑斯的肩膀以示安慰跟鼓勵。
就在美隊張開嘴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一身黑色性感緊身衣的黑寡婦緩緩從幾十米之外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直截了當的提醒道：「先生們，別聊了，還有半個小時遠征艦隊就要啟動超光速引擎，你們最好立刻登艦。」
「那你和鷹眼呢？」
史蒂夫·羅傑斯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們得去負責那些雇傭兵。你知道的，這些傢伙有一個算一個可都是危險分子，而且膽大包天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情。」
黑寡婦舉起手中平板電腦上的資料，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之色。
沒辦法不緊張！
這群來自巴托地獄的雇傭兵按照地球的標準，無一例外全都可以算是超能力者，而且還是那種極具威脅跟破壞力的類型。
光是來到地球這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裡就搞出了不小的亂子跟麻煩。
因此而導致受傷、死亡的人數更是以十萬計。
要不是人聯和神盾局聯手封鎖了消息，估計這會兒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
「你確定就靠你們倆能壓住那麼多雇傭兵？」
鋼鐵俠明顯對此深表懷疑。
他可不會忘記在之前那次巴托地獄之旅的時候，自己有好幾次都差點死在了對方的手上。
尤其是非人類種族的雇傭兵和冒險者，在看待凡人的時候經常會表現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邪惡傾向，還有的更是以玩弄、折磨和虐待凡人為樂。
他本人就曾經見過一個尤格羅斯魔故意開出高價，讓一名欠下巨額債務的人類吃超出自己承受範圍的食物，然後看著對方的胃被一點一點的撐裂，最終在痛苦與哀嚎下緩慢死去。
黑寡婦苦笑著回答道：「不然還能怎麼辦？
別忘了，我們跟他們簽署的契約是只有下達命令的權力。
但怎麼執行由對方自己來決定。
所以我和鷹眼本質上就是一個傳聲筒加觀察員。
不過好在契約具有強制約束力，因此倒是不用太擔心。」
「我有種預感，他們肯定會在這次遠征過程中搞事情，你最好小心一點。」
說罷，鋼鐵俠拉著美隊一起登上了不管是防禦力還是攻擊力都最強的艦隊旗艦——勝利號。
就在士兵們有條不紊的進入戰艦船艙時，格蘭特·沃德剛剛結束了與人聯政要和各方勢力代表的談話，正與新任神盾局局長菲爾·科爾森肩並肩站在一起。
望著頭頂龐大的艦隊，前者率先打破沉默用一種略帶複雜的語氣問：「神盾局會派人一起參加這次遠征，對嗎？」
「嗯，是的。應人聯的要求，我們會對這次遠征進行全程監視，確保一切都在控制範圍內。」
科爾森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從冷淡的反應不難看出，他並不喜歡這個曾經在自己手下潛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九頭蛇間諜。
但好在受前前任局長尼克·弗瑞影響，他也是一個有大局觀的領導者，不會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中。
所以兩人雖然矛盾重重，但九頭蛇與神盾局該合作的時候還是會合作。
可能這也是為什麼人聯會把科爾森提拔到這個位置的原因。
他們需要九頭蛇和神盾局相互敵對、監視，如此一來自己就能居中平衡兩邊的勢力。
作為聰明人，格蘭特·沃德早就看穿了這一點，抿起嘴角笑著感嘆道：「真是不容易呢。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整合與發展，人類終於可以離開母星地球開啟星辰大海的時代。」
「你想說什麼？」
科爾森瞬間提高了警惕。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不再是任何人手中的棋子，而是一個足以影響全球政治局勢的一股強大力量。
尤其在格蘭特·沃德全面倒向崇拜魔鬼的教團之後，通過一系列的手段掀起了一場新世紀的宗教戰爭，把包括羅馬天主教在內所有曾經對人類社會具有強大影響力的宗教全部打壓到崩潰解體，只能維持很小的規模苟延殘喘。
曾經在歐洲和美洲非常流行的口頭禪「上帝保佑」、「耶穌基督保佑」，現在都變成了「大魔神保佑」。
因為大部分人都是非常現實且勢利的。
更何況比起信仰一輩子上帝和耶穌基督都不知道許諾的死後天堂是否真的存在，左思這個大魔神與他統治的巴托地獄第九層面可是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為了安撫民眾可能存在的恐慌情緒，不少電視台甚至前往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從不同角度拍攝了不下幾十部紀錄片。
再加上地獄領主可是類神力，能賜予擁有天賦信徒真實不虛的神術，普通人會怎麼選自然不言而喻。
這就好像兩個宗教團體爭奪信徒，其中一個給來人發饅頭、雞蛋票和牛奶，另外一個則反而向信徒伸手要錢。
最重要的是，身為大魔鬼的左思教義非常簡單一點也不虛偽，非常符合現代人的胃口。
整體上守序邪惡的傾向也可以給人聯發動對外戰爭提供支持。
在這種雙重BUFF的加持下，那些早就可以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的傳統宗教自然是被打得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至於他們最拿手的煽動信徒去發動暴亂、打砸搶燒敵對宗教的財產和信徒的終極手段，在擁有神術、極高組織度的魔鬼教會面前連個屁都算不上。
都不說那些能夠大範圍影響心智的神術對普通人的降維打擊有多麼恐怖，光是雙方用拳頭、棒子、球棍等武器火拚，後者也能把前者按在地上暴揍。
而且凡是膽敢煽動這種暴亂的宗教領袖，大多在幾天之後就會毫無徵兆的暴斃，有些甚至連帶全家老少一起死光光。
如果讓費倫大陸的牧師、法師、德魯伊等施法者來檢查屍體，肯定會立刻確認這些人統統死於魔法詛咒。
但問題是地球上的施法者很少，絕大部分都集中在卡瑪泰姬。
神盾局之前培養的法師基本都讓九頭蛇給拐走了。
所以這些死亡在經過調查后最終只能歸結於突發性的疾病和意外。
不過科爾森無疑是知道格蘭特·沃德就是魔鬼教團的背後支持者，就連那些教會高層都暗中聽從他的命令。
這也是為什麼九頭蛇在洗白之後可以一呼百應，迅速在民眾中建立起巨大的威望跟影響力。
「我想說的是，您其實沒必要對我產生那麼大的敵意跟警惕。
因為九頭蛇的宗旨從來不是單純的殺戮、毀滅、破壞、奴役、獨裁。
而是為了更好的帶領全體人類走向輝煌強大的未來。
看看這個世界，再看看那些政客與資本勾結的醜陋嘴臉，你難道不覺得人類到了應該變革的時刻嗎？
只有我們才能終結自十九世紀以來資本所主導的剝削與壓迫。
也只有我們才能建立一個沒有任何外星文明敢輕易招惹的國度。」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格蘭特·沃德張開雙臂彷彿要去擁抱那個擺在前方那個代表人聯的巨型地球儀，無論是語氣、眼神、還是動作都充滿了強烈的暗示性與煽動性。
作為左思親自選中的代言人，他無論是思想、意識形態，還是平日里的所作所為都越來越像一個魔鬼。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有一天他死亡之後靈魂前往巴托地獄，說不定連拷問室都不需要進，直接就能被轉化成為一個高級魔鬼。
「抱歉，介於你之前的表現，我已經沒辦法相信從你嘴裡說出來的任何一個字。」
科爾森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對方發出的邀請。
確切地說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他知道神盾局內已經有不少人相信了這番說辭，開始完全倒向九頭蛇。
不得不說，這種情況讓這位才上任不久的局長感到十分憤怒且頭疼。
要知道自打二戰結束以來，九頭蛇就是靠著寄生神盾局才一點一點的發展起來，成為一個無孔不入的龐大秘密組織。
科爾森原本以為隨著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垮台，以及九頭蛇徹底暴露在陽光之下參與政治，雙方應該徹底劃清界限再也不會有任何糾葛。
可誰能想到，格蘭特·沃德這個該死的混蛋天天沒事就拉攏身邊的神盾局特工，而且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愣是又一次把手伸進了神盾局的內部。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撕破臉沖對方怒吼「你們這群該死的九頭蛇就盯著我們神盾局這一隻羊往死里薅嗎？」
但問題是科爾森不能這麼做。
先不說格蘭特·沃德的聲望和名義支持率究竟有多高，光是他能在人聯頂層決策圈中有一個席位，在名義上就是神盾局的直屬上級。
所以無論有多麼的憤怒、不甘和懊惱都必須忍著。
「好吧，看來我還需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眼見自己沒能說服老上級，格蘭特·沃德也不氣餒，僅僅只是露出禮貌的微笑，隨後便邁步搭乘穿梭機前往遠征艦隊的旗艦。
要知道他可是這支集合了地球所有資源和軍事力量的總司令，同樣也是人聯最高決策層派出的代表。
所以當格蘭特·沃德出現在旗艦的指揮室之後，幾顆核彈立馬被發射出來在外太空軌道上綻放出刺眼奪目的光芒。
它不僅是遠征軍啟航的信號，同樣也是給地球上所有對這次戰爭報以期待民眾的回應。
當核爆的光輝逐漸消散后，旗艦的反物質引擎開始全力工作，隨後在巨大重力和引力的作用下撕開一條蟲洞，長度超過三十公里的巨艦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勝利號的消失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在接下來的不到十幾秒鐘時間裡，其餘的戰艦也都紛紛化作一抹流光從地月軌道上消失。
很顯然，由於這個宇宙並不存在亞空間，因此當超光速引擎超過臨界點之後就會開啟蟲洞，藉助四維空間快速跨越光年這種恐怖的天文單位。
當龐大的艦隊從蟲洞的另外一端跳出的時候，已經成功抵達了目的地，一個擁有雙恆星和超過十二顆行星的星系。
看著眼前一紅一藍兩顆明亮刺眼的恆星，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立刻驚呼道：「這裡的行星表面居然沒有夜晚？！」
「不，並不是沒有夜晚，僅僅只是夜晚的時間相對比較短而已。
因為靠近恆星一側的行星會遮蔽後方行星的光照。
因此這裡的晝夜運轉並不是地球那種長時間的緩慢交替，而是每隔三四個小時的白晝之後就會經歷差不多三十分鐘的夜晚。
而且根據之前的偵查，這裡最外側的三顆行星環境都非常適合人類居住。
只需要進行少許改造立馬就能進行大規模的移民。」
一名身穿軍裝的導航員將整個星系的資料貼在了大屏幕上供所有人觀看。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超過三分之二的人聽到有真正三顆行星可供殖民，立馬變得異常興奮激動。
在遠征艦隊組建的時候，人聯為了得到整個社會層面的支持，不光給那些大企業、大財團、大資本許以重利，同時還不忘給普通人畫大餅。
就拿軍隊中的士兵來說，只要最後打贏了，每個人都可以獲得整整五千公頃的土地。
不管是搞農場還是搞旅遊或其他什麼都隨意。
如果碰巧發現地下有價值不菲的礦產，那分分鐘就能原地起飛變成有錢人。
眾所周知，土地是最原始、也是最基本的生產資料。
從遠古時代開始，人類就在圍繞著爭奪土地而大打出手，一直到近現代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崛起，其重要性也依舊沒有半點減弱。
沒有人會不渴望擁有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土地，那種巨大的誘惑是其他任何金錢、財富都無法比擬的。
否則當年靠科技崛起成為世界首富的比爾·蓋茨也不會成為美國最大的地主。
其他富豪們基本也都會在發家之後持有相當大面積的土地。
所以在這種巨大利益的驅使下，遠征軍的士兵的士氣與戰鬥意志不可為不高。
就在整個艦隊都沉浸在幻想未來美好生活的時候，一陣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
緊跟著負責雷達的軍官立馬扯著嗓子大喊道：「艦隊右側發現來歷不明的飛船，數量非常多，幾乎是我們的兩倍。從外形判斷應該就是這個星系的莫斯特人！」
「哦？這麼快就發現我們了嗎？」
格蘭特·沃德兩眼微微放光盯著作戰地圖上出現的密密麻麻亮點，整個人緊張的下意識攥緊拳頭。
儘管他已經知道了這群外星人的科技水平和綜合實力根本無法與遠征軍相媲美，但作為第一次與非人類文明打星際戰爭還是難免會心裡沒底。
畢竟受到各種科幻作品的影響，以及新世紀先後幾次與外星文明打交道的經驗，人類總是會下意識覺得外星人武器裝備肯定更先進。
事實上不光是格蘭特·沃德，旗艦指揮室內的其他人也都露出嚴肅凝重的表情。
由於在這方面的經驗基本為零，所以軍官們紛紛採取了最保守的策略。
隨著一條條的命令被下達，遠征艦隊迅速展開作戰陣型，護盾系統也都隔著老遠便啟動起來，生怕對方有什麼超遠距離的能量武器給自己來上一發。
伴隨著兩支艦隊的距離越來越近，莫斯特人開始嘗試著發出通訊請求，想要與這群突然闖入自己家園的人進行交涉，通過談判來避免戰爭的爆發。
已經進入太空時代的他們，很容易就從這些戰艦引擎的能量源判斷出對方的強大。
如果真打起來自己就算贏了也是慘勝。
只可惜，早已打定主意要趕盡殺絕的人類根本沒興趣交涉或談判。
格蘭特·沃德更是直接偷偷給黑寡婦下達命令，讓後者負責的那些雇傭兵負責製造開戰借口，以便讓自己接下來的「反擊」顯得理所當然。
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他接下來的計劃。
所以這場戰爭不僅要贏，而且還要贏的漂亮、贏的光明正大讓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艘中型戰艦上，剛剛得到命令的黑寡婦立刻找上了一名身高超過三米、長相兇惡的傭兵首領，直截了當說道：「我們現在需要你們來打響第一槍。」
「打響第一槍？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不是來打仗的嗎？」
這個明顯有下層位面血統的半巨人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白痴！她的意思是讓我們來背開啟戰端的黑鍋，以便跟那些喜歡自欺欺人、喜歡標榜正義和道德的民眾有個交代。」
旁邊另外一名墮天使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很顯然，包括他們倆在內所有能坐在這裡的人，基本都是大型傭兵團的團長、安保公司的負責人和軍事承包商。
至於種族更是五花八門，從魔鬼、惡魔、尤格羅斯魔到墮天使、巨靈、巨龍、元素生物、高階亡靈等等，幾乎應有盡有，光是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看看站在黑寡婦旁邊的鷹眼神經綳得有多緊就知道，跟這些傢伙待在一起心理壓力有多大。
不過好在娜塔莎·羅曼諾夫好歹是經過專業間諜訓練，並不會把情緒表現在臉上。
只見在場這些妖魔鬼怪們湊在一起討論了幾分鐘之後，之前那位墮天使成功被推舉為發言人，毫不客氣的回應道：「這個服務可不在契約條款上。而且它會極大影響到我們的名譽。」
「所以你們拒絕？」
黑寡婦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
「不，我們的意思是得加錢！只要能把報酬再提高零點五，不，零點三個百分比，那我們將非常樂意背下這個黑鍋。」
墮天使咧開嘴露出貪婪的笑容。
聽到這句話，旁邊的鷹眼嘴角立刻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好幾下。
因為一名在地球神話傳說中應該聖潔、威嚴、神聖的天使，突然表現的像個無恥貪婪的商人，實在是充滿了違和感。
黑寡婦不動聲色的把這個要求轉達給格蘭特·沃德，在得道肯定的回復后才微微點了下頭：「可以，我們願意額外支付百分之零點三的報酬。但前提是你們必須要把這件事情幹得漂亮，確保我們看起來是先遭受攻擊之後不得已進行了反擊。」
「沒問題，我們幹這種事情可是專業的。」
墮天使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隨後他轉過身對其他人說道：「夥計們，僱主已經慷慨的給了我們報酬，現在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把所有會傳送魔法的成員集中起來，接下來我們要進行跳幫作戰。」
「跳幫？你是想要直接入侵對方飛船的內部展開一場屠殺，然後讓敵人在恐懼之下率先開火？」
一名角魔瞬間就明白了墮天使的想法頓時變得有些躍躍欲試。
畢竟相比起使用遠程高科技武器對射，近戰的貼身肉搏才是他所擅長的。
「嘿嘿！你猜的沒錯。反正僱主的意思就是在輿論上佔據上風，那我們只要打響第一槍的時候不要被任何看到不就好了嗎？」
說罷，墮天使便打開通訊器向自己團隊的成員下達命令。
其餘的傭兵首領也都紛紛效仿。
沒過一會兒功夫，超過三萬名擁有超遠距離傳送能力的傭兵便被集中起來。
當然，這裡邊擁有天生類法術能力的異界生物佔了絕大多數。
畢竟無論是魔鬼、惡魔、尤格羅斯魔、墮落的天界生物，都擁有天生的【高等傳送術】。
其次才是法師、術士、牧師之類的職業。
沒有任何猶豫！
當集結完畢並鎖定對方的戰艦位置后，魔法傳送很快便開始了。
才幾秒鐘的功夫他們便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在原地。
看著空空如也的船艙，鷹眼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壓低聲音詢問道：「你覺得他們能成功嗎？」
「怎麼，你難道忘記了這些傭兵在之前模擬訓練中的戰績嗎？
越是複雜的戰鬥環境，他們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就越恐怖。
我可不覺得那些外星人在千奇百怪的魔法面前會跟我們的士兵有什麼不同。
更何況他們厲害的可不僅僅只是魔法，還有毫無道德和底線的戰術。」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黑寡婦語氣中明顯透露出了對敵人的同情和憐憫。
事實上她的判斷完全正確。
因為在第一波傭兵進入敵人艦船內部的時候，就直接上演了一場既血腥又冷酷的屠殺。
「快！快攔住這些入侵者！控制室！隔斷艙門！啟動自動防禦系統！」
一位有著四條手臂、腦袋看上去有點像桃子、身上覆蓋著濃密灰色毛髮的外星人用自己的語言沖手下大喊。
因為就在不遠處的通道內，角魔已經率領著來自巴托地獄的魔鬼將超過上士兵屠殺殆盡，各種殘肢斷臂和內臟飛濺得到處都是，鮮血更是塗滿了牆壁和天花板，最終在地面上匯聚成足以沒過膝蓋的血河。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一邊倒的屠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對魔法壓根沒有一丁點準備和防護能力。
往往一個群體定身術，亦或是類似震懾、恐懼光環、催眠、魅惑等法術，就能讓手持高能武器的士兵失去反抗能力。
還有的會在敵人控制下當場掉頭攻擊隊友。
所以才一個照面，軍隊最重要的組織結構就徹底崩潰，接下來等待他們的便是徹頭徹尾的屠殺。
不過莫斯特人的指揮官顯然並不知道，即便是降下隔離倉的堅固大門也無法阻擋魔鬼傭兵們前進的腳步。
只需要施展一次虛化身體跟傳送魔法，這些堅固的大門就會立馬形同虛設。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艘戰艦有超過一半以上的空間就徹底淪陷。
通過各個艙室安裝的監控，艦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立馬按下了緊急聯絡按鈕向己方艦隊旗艦大聲彙報道：「我們遭到了攻擊！
重複！
我們遭到了攻擊！
這些可怕的入侵者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他們根本沒有想要談判的意思！
快開火！
否則等待我們的只有滅亡！」
伴隨著這個聲音和傳遞過去的影像畫面，莫斯特人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也沒有半點僥倖心理，在旗艦司令的指揮下朝著地球艦隊所在方向發起了第一輪齊射。
轉瞬之間！
刺眼的激光武器便照亮了黑暗冰冷的太空。
尤其是打在護盾上之後，立馬便會形成劇烈的爆炸和強光。
「開火了！他們攻擊我們了！」
一名人聯的少將艦長興奮的在己方通訊頻道大聲嘶吼。
「卑鄙無恥的邪惡外星人已經率先向我們發起攻擊！以人聯的名義！我現在宣布賦予你們無限還擊的權力！人類萬歲！地球萬歲！」
站在隨軍記者和攝像機面前的格蘭特·沃德擺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喊出了口號。
留著一頭金色長發、身材性感妖嬈的年輕女記者更是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對著鏡頭瘋狂輸出，將「新聞學的魅力」發揮到極致。
她愣是將主動入侵別人老家的戰爭行為冠以「保護所有文明自由航行」的權力，同時還按照人聯的要求給對方扣上了「齊塔瑞人盟友」的帽子。
事實上兩者壓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這一切就是一場有預謀的入侵戰爭，是抱著徹底消滅對方來的。
隨著「還擊」命令的下達，早已摩拳擦掌的人類遠征軍立馬開始瘋狂傾瀉自己的火力。
尤其是重型戰列艦的主炮功率，根本不是莫斯特人戰艦脆弱護盾系統所能承受的。
基本挨上一炮就會瞬間爆炸化作宇宙的塵埃。
更要命的是像宏炮、魚雷之類可以穿過護盾造成全額傷害的實體彈藥。
一旦突破火力網靠近戰艦，以莫斯特人的裝甲水平根本連一丁點抵抗能力都沒有，當場就會被擊穿。
隨後的劇烈爆炸更是連彈射出來的逃生艙都會被吞噬掉。
沒有仁慈！
更沒有憐憫！
有的僅僅只是高效的殺戮！
一些艦長在察覺到自身所擁有的壓倒性優勢之後，立馬改變原本保守的戰術打法，開始大膽的穿插、迂迴、包抄，將敵人的艦隊在區域內切割的七零八落。
眼見勝局已定，格蘭特·沃德這才將目光投向手裡那個瘋狂跳動、增加的數字。
這玩意不是別的什麼東西，而是用來計算殺死了多少外星人、收割了多少靈魂的計數器。
畢竟人聯發動遠征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償還巨額債務。
所以在出發之前，所有的戰艦上都安裝了用來搜集靈魂的魔法裝置。
只要當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周圍所有被殺死的智慧生物靈魂都會遭到強行捕捉，存放在一個個巨大的靈魂稜柱內。
格蘭特·沃德相信如果能通過這場戰爭把龐大的債務還清或償還巨大部分，那麼當自己返回地球的時候就會成為受到全人類崇拜的英雄，進而朝著地球帝國元首的位置更進一步。
一想到自己未來所能達成的成就，他的內心就會變得無比激動，野心也在隨之不停的膨脹。
什麼狗屁人聯！
在格蘭特·沃德的眼中不過是自己邁向權力巔峰的墊腳石罷了。
用不了多久，那些可笑的政客和資本就會明白他們所設計出來的所謂「民主」選票制度，最終必然會選上來一個靠煽動民粹上位的獨裁者。
正當他盯著手中不斷增長的計數器開始做成為人類帝國元首美夢的時候，黑寡婦這邊負責的傭兵們已經開始不滿足於艦隊決戰，而是有條不紊的降臨在附近的行星上。
那些有能力施展傳奇魔法的施法者更是直接來到人口密集的城市降下天災。
一時之間，各種地震、海嘯、火山噴發、極寒氣候、魔法瘟疫、亡靈天災等等輪番上演。
原本富庶安逸的文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進入了崩潰和滅亡的倒計時。
畢竟破壞永遠比創造容易。
看著這些從巴托地獄招募到傭兵的所作所為，哪怕是見識過黑暗、品嘗過絕望的黑寡婦都不由得受到了巨大的心靈衝擊。
她完全無法想象這些傢伙究竟有多麼喪心病狂，才能在執行這種大屠殺的時候狂笑或露出無比享受的神情。
至於鷹眼，這會兒已經不忍心去看屏幕上拍攝到的畫面了。
很顯然，儘管這二人在來的時候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但在親眼目睹種族滅絕過程的時候還是會不可避免產生強烈的厭惡、反感、不適、噁心。
「真不敢相信，這些傢伙居然都是我們招募來的。」
鷹眼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握著複合弓的手早已青筋畢露。
「你我都是罪人，至少對這個文明來說是罪無可恕。」
黑寡婦在沉默了良久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知道，人聯的計劃成功了。
而且有這次成功經驗打底，以後還會大量招募雇傭兵來干臟活累活。
像今天這樣的屠殺和種族滅絕日後只會愈演愈烈。
因為人類已經從中嘗到了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