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人滅口

梁辛把自己推理的過程說給了陶芊語聽，她時不時微微頷首，顯然是對這位小學弟的表現很滿意。

「說實話，我們的很多想法不謀而合，特別是康佳大道，我也覺得那裡有很大問題。

但是那裡不能查！」

「為什麼？」

梁辛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該問的不要問，這不僅是對你說的，也是對我說的。」

陶芊語神情不變，可聽語氣就有些不滿在裡面了。

「不能查？」

梁辛小心翼翼地問。

「說不清！態度很曖昧，似乎想查，又似乎在顧忌什麼。」

陶芊語微微搖頭。

康佳大道她每天都會經過，住在那裡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

「那就只能從那兩個歹徒身上下功夫了！」

梁辛給出建議。

陶芊語踩下剎車，梁辛雖然系了安全帶，卻還是因為慣性不受控制地身體前傾。

陶芊語兩隻手按在方向盤上，表情嚴肅。

「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梁辛問道。

「聯邦探員把人提走了！」

陶芊語目視前方，那裡有一輛黑色的裝甲車。

車身上繪了一頭充滿肌肉感的犀牛，深藍色的「聯邦警察」四個大字印在犀牛身上。

裝甲車從警局開出來，兩名身穿鐵灰色風衣的男子站在警局外，眼神犀利地掃視過往行人和車輛。

「怎麼會這麼湊巧！」

梁辛低聲道。

「湊巧？哪有這麼多湊巧！是每一步都考慮到了！」

陶芊語右手攥成拳，錘了一下方向盤。

嘀！

車喇叭聲響起，穿風衣的兩名男子目光森然地盯著開車的陶芊語，陶芊語凜然不懼，還囂張地把腦袋探出車窗。

「看什麼看？女司機沒見過啊！」

梁辛坐在副駕駛，清楚地看到兩人縮了縮脖子，不知道是被陶芊語的「潑辣」嚇到了，還是對女司機心生畏懼。

黑色裝甲車載著兩名風衣男子迅速駛離警局，陶芊語的車在警局門口停了一下，朝著裡面的同事說了句「出去一會兒」，便開車跟了上去。

「聯邦探員在你們走後不久就到了警局，我還沒來得及展開問詢，他們就要求接管兩名歹徒。

沒有辦法，只能再找你將一些細節補充完整。」

陶芊語邊開車邊解釋找上樑辛的原因。

「可是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沒有什麼地方有遺漏啊？」

梁辛確實沒有必要為兩名歹徒隱瞞什麼。

「你當然不會為兩名歹徒做掩護，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

但有些細節不是靠說就能講清的，身臨其境地觀察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身臨其境地觀察？怎麼可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梁辛覺得不可思議。

「警察體系內有專門協助破案的超獸，可以通過你的視角短暫回溯過去的場景。

這種破案手法局限性較大，首先被選中的人必須親身在場，否則回溯價值不大，其次就是回溯時間僅限於案發後的三天內，超過這段時間回溯就獲取不到有價值的信息了。

許筠筠和你都很符合這個條件，但她家距離警局太遠，我趕時間，所以只能找上你。」

梁辛聽后沉思了片刻，謹慎地問道：「我有三個問題。」

「請問。」

「首先這種回溯會不會對人體有危害？

其次怎麼保證它的回溯不會侵犯到個人隱私？

最後就是我可不可以拒絕？」

梁辛一口氣說完后盯著陶芊語的臉，

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地表情。

陶芊語嘴角微微上揚：「我可以先回答你第三個問題。

我以私人身份要求你回溯，你可以拒絕。

但我以警察身份要求你協助調查，你只可以選擇回溯時的姿勢，明白嗎？」

「太霸道了！」

梁辛低垂著腦袋輕聲道。

「你說什麼？」

陶芊語故意朝梁辛身邊湊了湊，梁辛能聞到她身上淡淡地香水味。

「我說我一定協助調查！」

「哦！」

「第一個問題很多人都會問，我可以直言不諱地告訴你，危害有，但非常輕微，可以忽略不計，接下來幾天會嗜睡些，過了這幾天就恢復了。

第二個問題是你最關心的吧？

很多人都會有這方面的顧慮，但實際上我們是看不到的。

回溯過程中，我們也只是旁觀者，你才是掌控主動權的一方，你給我們看，我們才看得到，你不願意，誰都看不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有這方面的擔憂。

放心了吧？」

「嗯。」

「那就好，等會兒和我回警局，我給你做個回溯，做更詳細地筆錄，沒問題吧？」

「可以。」

陶芊語不緊不慢地跟在裝甲車後面，眼看著已經駛出錫城了。

「你打算跟到哪兒？」

梁辛忍不住問。

「不會跟多遠，就想看看他們會被帶到哪兒去。」

陶芊語很不甘心。

這兩個歹徒在整件事里可能都只是扮演了「棄子」的身份，但通過回溯，也許能挖掘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而帶走兩個歹徒的聯邦探員也一樣可疑！

他們出於什麼目的帶走歹徒，這背後也值得深挖！

「我可是第一天上班啊，居然曠了大半天！」

梁辛發現自己這一整天都不務正業。

上午抓歹徒進局子，下午協助警察辦案，自己的工作實際是警察線人？

梁辛正在感嘆命運無常的時候，前方一束耀眼白光迎面射來，陶芊語急踩剎車，卻還是躲不開。

無窮無盡的純白鋪滿眼帘，視野之中再看不到其它色彩。

嘭！

劇烈地撞擊感襲遍全身，白色如潮水般褪去，痛楚從腳部向上延伸。

「啊……」

梁辛呻吟了一聲，視線逐漸清晰，劇痛卻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車輛在白光之中失控撞向了路邊護欄，車頭幾乎被護欄刺穿，自己的腿部遭到擠壓，說不清是骨折還是斷了，痛感讓他差點昏死過去。

他扭頭看向旁邊，陶芊語的腦袋撞在了方向盤上，安全氣囊並未彈出，以至於她昏死過去了。

她的額頭磕破了，鮮血在流，半張臉都被血染紅了。

「陶姐，陶姐！」

陶芊語沒有回應，梁辛伸手想要把她推醒，卻發現一塊扭曲的金屬板斜刺入她的腰腹，那裡已經血流如注！

「小熊！」

梁辛用盡全身力氣，竭力呼喚冰甲盾熊。

白霧繚繞中，小熊快步沖了出來，焦急地在車外打轉。

「你受傷了！」

小熊的聲音在梁辛腦海中響起，梁辛能感受到它的擔心與害怕。

「幫我把車門拽開！」

冰甲盾熊按照梁辛的指示伸出熊掌奮力將副駕駛車門扯爛。

「我的腿陷住了，你要把車頭卸掉，我才能出來。

小熊，用『冰之刀』！」

冰甲盾熊的爪尖寒芒吞吐，鋒利地冰刃切入車頭位置，小心翼翼地將副駕駛側的車頭切割成數塊，總算幫梁辛解脫了出來。

梁辛的雙腿已經血肉模糊，有些部位已經露出了白骨。

他只能讓冰甲盾熊把他從車裡抱出來，而後用冰塊敷在傷口上，讓自己保持清醒。

「小熊，接下來要小心些，先切斷插在她身上的金屬板，然後把車體撐開，把她也救出來。」

冰甲盾熊點點頭，動作細緻，花費了一些時間，總算把陶芊語也抱了出來。

梁辛的手機在撞擊中損毀了，他只能讓小熊去車內尋找陶芊語的手機。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暇去看那輛被跟蹤的裝甲車。

裝甲車的下場比他們更加凄慘，車體被某種力量掀翻，道路中間凸起數十個根石刺將車體貫穿！

毫無疑問，車內的人沒可能倖存。

「殺人滅口！」

梁辛只能想到這個詞。

行駛在這條路上的不止他們兩輛車，其它車輛也遭了殃。

不少車撞在一起，泄露的汽油被點燃，車體已經被大火吞噬。

梁辛聽到了求救聲，正打算讓小熊去救人，卻看到遠方逆向駛來兩輛卡車。

兩輛卡車並排而行，沒有一點要減速的意思。

「小熊，逃！」

冰甲盾熊把他和陶芊語都背在背上，朝公路外的樹林里逃去。

砰砰砰！

槍聲大作，梁辛閉上了眼，那些無辜的人也被殺了！

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襲擊，組織者不僅截殺聯邦探員，連普通人都不放過，他們的手段之歹毒，令人髮指！

「小熊不要停，他們還會來追我們！」

那些惡徒馬上就會發現被破壞的車體，也肯定意識到有活口逃離，必定會不擇手段地追殺自己和陶芊語。

「該死！該死！」

梁辛一邊罵，一邊不停地撥打求救電話，卻發現手機信號沒了。

「混蛋！信號干擾！他們簡直喪心病狂！」

嗖！

子彈從身後方飛來，那些人已經發現追了上來。

「啊……」

劇烈地顛簸把陶芊語折騰醒了，梁辛仰面躺在熊背上，一手攬著她的腰，不讓她從冰甲盾熊背上跌落，另一手捂住她的傷口不讓血繼續流。

「聯邦探員死了，有人在追殺我們！」

梁辛言簡意賅地沖著陶芊語喊道。

陶芊語連喘氣都覺得困難，還是努力將自己的超獸召喚了過來。

一頭身形比冰甲盾熊更壯實的斧刃鱷從半空中落下，落地時激起的泥土飛起半米高！

吼！

鐵青色的巨鱷額頭中央豎起一道半月形彎刃，前肢肘部長有半米長的骨刺，尾巴末端形似雙頭戰斧，簡直就是一台殺戮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