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風紀部
「少爺,這事需不需要和族長溝通一下?」
莫德爾擔心海因西斯在學院里大吵大鬧,把事情整得不可收拾。
「溝通?當然要溝通!我們偉大的圖蒙家族族長的唯一兒子差點死在幾個小人手裡,他還想不想去度過安詳且愉快地晚年了?
你幫我問問他,他是打算生個二胎再熬十幾年,還是保護他唯一的兒子順利畢業接手他的爛攤子?」
海因西斯這話說的好像他老爸求著他繼承一樣,梁辛忽然覺得以前看的那些家族內鬥劇在圖蒙家族可能完全對不上號。
莫德爾哭笑不得,這位爺的性格不能說百分百繼承了族長的性子,起碼也繼承了八成!
「族長,我是莫德爾,事情是這樣的……」
莫德爾沒有花多長時間就得到了回復。
「少爺,族長的意思是你看著辦就行千萬不要把自己弄傷,他還等著你給他養老。」
莫德爾無奈地重複族長的話。
「哼!這還差不多!走跟我進學院,把風紀部的人挨個對照一遍,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海因西斯風風火火地帶著人往學院趕,一路上電話一個接一個往外撥。
不到半小時的路程,他起碼打出去十個電話。
打這麼多電話做什麼?搖人!
海因西斯也讓梁辛看到了圖蒙家族的底蘊。
學院門口,本不該出現的交通工具——汽車,出現了!
在市內嚴禁汽車的汐月區能把它開上路,能有多大能量已經不需要贅述。
學院門口一字排開不下十輛,更有數十頭超獸坐騎安靜地趴伏著。
他們的主人已經進入了學院,學院高層親自相迎。
海因西斯到達學院門口時,教導主任王瀚神色嚴肅。
「海因西斯,我們有更多的辦法處理這件事,其實不需要這麼大動干戈。」
王瀚居然是來做說客的。
海因西斯強硬地說道:「如果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玩笑,我也不會這麼大張旗鼓。
關鍵是他不該拿我的命來賭,賭我夠不夠倒霉,吃下那個毒蘑菇。」
話說到這份上,王瀚只能向旁邊退開一步,讓海因西斯進入學院。
王瀚招手示意梁辛上前。
「你可以勸勸他嗎?」
梁辛神情古怪:「這裡面有一半功勞是我的,說是從旁煽風點火也不為過。」
王瀚直接閉上眼,一手扶住額頭,一手對他擺了擺,示意他趕緊從自己眼前消失。
梁辛和海因西斯進入學院后,池晴和江黎就等候在門口,直接帶著他們前往校長辦公室。
「你們怎麼鬧得這麼大?署理汐月區的副校長親自趕回來一趟不說,連月見市聯席會議的議員都請來了兩位!
這是把人往死里整啊!」
池晴的嘴從他們回到學院就一直沒停過。
「池老師,我們是受害者。」
梁辛不得不出聲打斷她。
池晴不說話了,有些沮喪地說道:「我已經儘力了,換你來。」
江黎嘴唇動了動,嘆了口氣:「校長不想在校慶前把這件事鬧大,希望你們私底下處理。
該開除的一定開除,該懲罰的必須懲罰,只是希望你們不要把學院攪得不得安寧。
不過現在看來,校長他過於樂觀了。」
「只是開除嗎?」
梁辛頓住了腳,不在往裡走。
海因西斯也聽夏季腳步,
表情逐漸冷漠。
「我們的命就只值一個開除?呵呵!
走,讓他們和校長談,先談出個結果再說!」
海因西斯轉身就走,壓根不想再多待一秒。
梁辛也跟上他的腳步,這個時候二人必須齊心。
「慢著!你們去哪兒?」
王瀚趕過來叫住他們。
兩人只是看著他,卻不說話。
江黎連忙把剛才說的話又對王瀚說了一遍。
王瀚深吸口氣,隨即誠懇地做出承諾:「學院開除搞小動作的人,這是學院的權力和應盡的責任。
怎麼處罰由法律決定,這是汐月區的權力和責任。
你們有能量在法律之外做出處罰那是你們的事,不要怪到學院頭上!
學院是學習的地方,不是玩弄權術的地方。如果你們覺得這樣的回答還不能使你們滿意,那麼我可以代表校長告訴你們,學院不歡迎你們!」
海因西斯怒上心頭就要發作的時候被梁辛抓住胳膊,他琢磨出味來了!
「我明白學院的難處,海因西斯只是一時間沒搞懂,我和他講講。」
梁辛找到台階就下。
王瀚的臉色好轉不少,神情居然柔和了些。
梁辛把海因西斯拉到一邊海因西斯臉上的表情也恢復平靜:「乖乖,和你說的不能說一模一樣,至少八九不離十!」
「嘿嘿!這下你該信我了吧!
凡是這些大學院,大企業,甚至委員會,聯席議會什麼的就這一個毛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求你不要鬧得太難看,把他們面子給弄沒了,私底下怎麼處置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次我們在學院這邊賣個好,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誰還敢說三道四?
學院看我們這麼識趣,不得補償補償我們?拿出的東西怎麼也能上檯面吧,這好處幹嘛不拿?」
梁辛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和海因西斯做了溝通,這出雙簧,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配合的不能說天衣無縫,至少學院挑不出毛病。
「我可沒打算放過那個傢伙,學院不鬧大我允了,私下裡……」
海因西斯一隻手握成拳頭。
梁辛同樣一手握拳與他碰了碰:「以卵擊石還不給他個狠的,以後什麼阿貓阿狗都要來踩上兩腳了!
你這次拉來這麼多人難道是擺設?就是要給那些藏在暗處的傢伙一個警告,再想玩這種不入流的下三濫要當心自己的靠山夠不夠硬!
別說什麼靠山不能輕易用,都是屁話!
有靠山為什麼不用?這本來就是一種勢!
藏著掖著保不準被愣頭青給偷了,死都不瞑目!
還不如拿到檯面上,先震懾住那幫人!看看哪個頭鐵敢碰一碰!
這次既然用了那麼多人情和資源,就不能想著兩敗俱傷,而要想著利益最大化!
不僅能把那幾個人玩死,還要把花出去的人情補回來!
你看這次學院里多少人要承你的好,最起碼校長那裡就逃不了。」
「嘿嘿!還得是你啊!狡猾的跟個狐狸似的,和你的超獸一個樣兒!」
海因西斯又扮出那副油鹽不進地表情,只是被梁辛拽著來到王瀚身邊。
海因西斯不情不願的樣子被王瀚瞧在眼裡,心知這回學院少不了要大出血安慰一下這點陣圖蒙家族的繼承人了。
哦,還有他旁邊的「狗頭軍師」!
想到這一茬,王瀚恨得牙痒痒,真是個狡猾的學生,怎麼都不肯吃虧的性子,妥妥地刺頭!
「王老師,學院是不是已經找到人了?」
梁辛對謀划這一切的人還是很「關心」的。
王瀚點點頭:「拿到你們給出的情報后風紀部主席就帶著人開始自糾自查了,不過那個學生很警覺,提前出了學院。」
「被他逃了?」
海因西斯眉頭一皺,這可不是他想聽到的結果。
「跑不了,風紀部出動了!」
王瀚抬頭,幾道白影向學院外飛去。
……
哈里發從記事起就沒有這麼狼狽過,他感覺自己的肺已經著火了,每一口吸進口腔里的空氣都帶著血腥味。
他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
他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哪怕是一分鐘,半分鐘,十秒也行,但是他不敢。
如果不是「朋友」給他通風報信,他就再也出不了國立學院的大門了。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不該為了那虛無縹緲地允諾做這麼沒腦子的事,他想他的父母了,可是他不敢打電話,因為一旦開機,他的位置就暴露了。
「該死的!那個混蛋騙了我,騙了我!」
哈里發心中怒吼著,他的那個「朋友」才是罪魁禍首,可偏偏是他腦子一熱「鞍前馬後」地跑腿!
「我應該自首!自首或許就不會死!」
可他不甘心!哈里發也是出生貴族家庭,在蒙錫格爾邦也是被人前擁后呼地有為青年,怎麼在月見市就成了過街老鼠呢?
他想不通,而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朋友」更令他想不通。
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明明是無規則地亂跑一氣,他怎麼就……是了,定位器!
自己也被人家玩了!終日打雁到頭來還是被雁啄了眼!
「你是來滅口的?」
哈里發還殘存著絲絲希望,然而「朋友」毫不客氣地拔槍射擊。
哈里發險之又險地翻滾避開了,課堂上學到的技巧總算髮揮了作用。
「殺了他,格爾塔!」
格爾塔落地,金黃色的身軀在叢林里萬分耀眼。
落日的餘暉斜照,格爾塔沐浴其中,猶如一尊金色的天神。
「桀桀!」
「朋友」怪笑著,黑色的超獸從陰影中走出,一頭,兩頭,三頭,四頭!
哈里發把能召喚的超獸都放出來了,只是完全不夠對方塞牙縫,對方一頭超獸就按死了他所有的希望。
格爾塔哀嚎一聲,如同遲暮的老者,最終栽倒在夕陽的餘暉里。
它的身軀逐漸冰冷,正如哈里發的心一樣如墜冰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