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葬故里
烏江城之前的繁榮乃是東帝最重要一座大城，百姓安居樂業，海里鮮蝦美魚，東帝的百姓曾經把烏江作為人們最想安家的地方，可惜那裡高昂的土地讓很多人放棄了這個想法，可以說除了首都青城以外，烏江已經是第二城市了，然而現在的烏江已經面目全非，哪還有之前的繁榮。
一路走來有驚無險，李凡從山賊窩出來以後，路上雖然還是有找麻煩的人，但大多都不為難難民，而那幾個山賊窩一夜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百姓也沒有注意到。
皇室一處殿宇中，「一夜之間全消失了？那伙山賊倒不是有多強，但也不是凡人能動的，武林中也就那幾個，本來想建國派人直接處理掉，現在倒省了一番麻煩。」趙辰擺了擺手，「這等小事以後不用過問我。」朝堂下文武百官沒有再說話，現在是戰亂時期，這等武林中的事確實沒必要放大，大家都很忙。
李凡中途耽擱了不少時間，原本按他的計劃只要兩個多月，現實卻是三個月才到達烏江城，看著這一片土地李凡百感交集，四處橫屍遍野，房屋破爛不堪，海邊已經是禁區了，那邊在不停的打仗，烏江城的形式其實算好，畢竟敵人是登陸戰，可也架不住無窮無盡，看著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李凡沒有管這些，徑直進了城，守城士兵盤查了一下就放他進去了，不過士兵卻很奇怪的看著他，人家都是跑到青城，因為那裡沒有戰亂，他倒好反而來到打仗的烏江。
沒有理會異樣的目光，李凡現在只想找到母親，他腳步慢慢放慢，他現在害怕找不到，也害怕找到，找不到至少心裡還有希望，找到了就蓋棺定論，李凡很矛盾，「不管娘親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心裡想著就直接向之前他買的房屋走去。
越靠近他就越忍不住想轉身離開，他想在推開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這片房區已經面目全非了，曾經一土千金，現在卻還不如一座茅草屋，附近已經沒有人煙了，李凡看著門遲遲不肯推開，這哪是他的房子，屋檐都是漏水的，門上已經破舊不堪了。
「嘎吱～」木門發出哀嚎一樣的聲音，院落里空蕩蕩的，李凡冷漠的看著周圍，如果他能哭他肯定已經忍不住了，順著大廳走入母親休息的房間，床上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女人，人也瘦的不成樣子，年輕時候的娘親也是個閉月羞花的女子，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李凡心裡如同被針扎了，自己不虧欠任何人，唯獨虧欠這個生他養他的老人。
看著張茵身旁的一碗粥，這哪裡是粥，分明就是水，李凡沒有憤怒，他沒有任何的情緒，眼神里的冷漠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張茵很虛弱，嘴裡喃喃低語，李凡湊近了才聽到「凡兒，娘給你做了好吃的……」看著自己的娘親這樣，李凡想起了小時候自己每次回家都會聽到這句話，「娘，我是你的凡兒」李凡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這麼冰冷，張茵很虛弱，李凡看的出來她快不行了，這是餓的，李凡輕聲說道「娘，你等我，我馬上回來」，張茵沒有發現有人來，她現在已經處於神智不清了，極度的虛弱讓她已經沒力說話了。
李凡走出房屋，他飛快的行走著，也不管有沒有人看到他，一步千米的穿梭著，很快他看到了賑災處，有人在發粥，上面寫著軍人家屬專屬配糧，他明白了，普通的百姓家裡如果沒有人去戰場送命根本不可能得到這點粥，而這粥已經稀的如清水一樣，但這麼一點粥卻是很多人得不到的東西，
李凡也猜到娘親的粥是怎麼來的，舅舅不出意外已經參軍去了，一個快五十歲的小老頭參軍，李凡能想象得到舅舅可能已經為了所謂的國家捐軀了，就是為了換回這麼一點粥。
全身破破爛爛的李凡向著發粥的小吏說道「大人，可否給予一點粥，我娘快不行了」，一個冷聲傳來，小吏被嚇了一跳，不知道以為是來催債的，「這是軍人家屬的口糧，家中有參軍的才可以領，領過的也不能領了。」李凡冷冰冰的說道「陳河口的張雲」。小吏翻著記錄薄，找了很久才找到，「啊，是有，不過已經領過了，明天再來吧。」小吏彷彿沒聽到李凡說的娘快不行了這句話，「我說，我娘快不行了，給予一點粥」李凡面無表情的說道，小吏看到這個人以為是鬧事的「呵呵，來一個不要命的，你跪下來，我就給你」一副我吃定你的表情。
李凡沒有猶豫的跪下了，「請大人施粥」，說著把碗遞了過去，小吏笑道「我說你一副高高在上的鳥樣呢？不知道的以為我欠你錢了，明著給你說吧，你跪下也沒用，我們這裡有規……」李凡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就在鍋里舀了一碗滿粥，做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小吏當場就吹哨了，「有人搶粥了，抓住他我要他死！」李凡沒有管這些，他不想殺戮，小吏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也知道肯定是上級貪了這些軍屬的粥，不然不會這麼清，東帝國沒這麼窮。
街上的人像看到鬼一樣，李凡剛才還在贈粥處，一瞬間就消失了，「見鬼了！」小吏眼睛都瞪直了，李凡已經不計後果了，他的心裡沒有什麼比起親人更重要了。
陳河口李凡家中，張茵已經沒有了氣息，李凡一個勁的往張母嘴中喂粥，粥順著她的口中不停往外掉，「娘，凡兒回來了，您吃粥啊，我不走了，我好好服侍您好嗎？我們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生活，我以後給您帶個大胖小子和您的兒媳婦兒回來好嗎？」李凡輕輕晃著娘親，「娘，您別不理我啊，我錯了，我不該跑出去這麼久的」，那邊已經沒有了回應。
李凡沒有掉眼淚，他連普通的落淚都做不到，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收拾了一下破爛不堪的家中，家中一直在漏雨，很難想象她的母親在這裡生活了多久，感染的風寒也無處可醫，在家裡他看到的母親寫給他的幾封書信，「凡兒，娘想你，這些年參軍很辛苦吧，我兒大富大貴肯定沒有受過傷，舅舅去找你了，他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我在家等你們兩個回來。」還有很多這樣的書信，最近的幾封明顯她已經神志不清了，「凡兒，娘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和大鎚別玩的太晚了，回來做完功課有我留給你的麻婆豆腐。」最近的一封讓李凡差點就忍不住殺上皇城了，「凡兒，娘給你留了好多粥，現在打仗容易餓肚子，你舅舅的我都沒留，你別讓他知道啊，娘現在過的很好。」
看著家裡有一口小鍋，裡面全是發霉發臭的粥，張茵每次都會吃掉小半碗然後倒在鍋里留給李凡，她已經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壞了，只知道給兒子留吃的，李凡把書信放好，在娘親的貼身衣物里還找到了一顆黑珍珠，大概她認為這是李凡留給她最後的信物。
李凡把家裡大大小小收拾了一遍后，沒有多餘的東西后，李凡抱著母親走出了房門，門關上后這裡再也不是他李凡的家，李凡剛走沒多久后，一夥官兵跑到了他家，「確定是陳河口張雲家嗎？人呢！你在消遣我吧？」一個頭頂烏紗帽的官員對著被李凡嚇到的小吏吼著，-「大，大人，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啊，街上也有人看到的，不信您去問他們，小的但凡有一句假話，大人想怎麼處置都行。」小吏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說道，官員留著一小撮山羊鬍，他摸了摸鬍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他們會去哪呢？搜城，今天把城裡里裡外外搜一遍，掘地三尺都要看到人，搜到大功一件！皇城已經放話發現此人，官升三級，平民直接進朝廷任官！」
烏江城一處野山處，李凡把母親輕輕放在地上，風吹著他的破洞衣服，風冷颼颼的直吹在肉，「娘親，您喜歡安靜，這裡很適合，您在這裡好好休息，我處理完事情後會經常回來看您，我要五個國家的皇帝給您陪葬。」說完李凡用盡全力一拳砸在地上，整座山像發生地震一樣，不一會就恢復平靜，李凡看著這處大坑，抱起張茵緩緩下落到坑底，坑足足有千丈，張茵躺在地下，李凡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娘親，凡兒給您蓋被子。」說完一腳踩在地上飛了上去，李凡將身旁的泥土一塊一塊的輕輕鋪在娘親身上，不一會一個千丈大坑就填好了。
對著此處磕了幾個頭，李凡站直了身體，看著前方有動靜，明顯是有人過來了，「本來打算直接走的，動作真快啊，皇城可以的，那就殺雞儆猴吧。」李凡眼裡漸漸沒有了光，他的心變得更冷了，剛才的一瞬間彷彿內心更完善了，眼神更加的冷酷，內心不夾雜任何波動，「無上心道小成。」腦海里傳來一句冷漠的聲音，李凡現在徹底沒了感情，而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殺盡五國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