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的快樂總是如此簡單

尤涅很興奮，很熱情，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他開始了嘰嘰喳喳。

「你是咋自己進來的啊？你咋長得跟我不一樣啊，我都沒見過，你是哪裡的人？」

可能是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讓王瑞放鬆了警惕。

「自殺進來的…吧？」王瑞迴避了後面的問題，他回答的也不確定。

「自殺還可以來到我的『心靈島嶼』啊？好有意思啊！」

尤涅的語氣很驚奇，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王瑞的迴避。

「『心靈島嶼』？這是什麼？有意思？你哪裡看出來有意思了？」

王瑞有點懵逼。

「『心靈島嶼』就是我精神休息的地方啊，每個人都有的！外面全都是。」尤涅指著罩子外回答到。

「有意思就是有意思啊，為啥要看出來？」

尤涅疑惑不解的問。

「……」

「對啦對啦，你可以幫幫我嘛？我現在家裡的房子出了一點點小問題，我要在這裡睡覺嘛，可是艾爾瑪在外面一直哭一直哭，這三天我可煩了，都睡不安穩了。」

「艾爾瑪是……媽媽？」

小河給與的記憶碎片雖然不完整，但是與情感碎片一起，一直在加深一些印象。

「對呀對呀，你咋知道的，咦，為啥它變色了啊？」

尤涅語氣一轉，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

他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黑紅大蟒』旁，伸出修長的手指扯了扯人臉耳朵旁的一堆線條，紅黑兩根線纏繞的太緊密了，扯黑色，紅色也跟著有了幅度。

「嘶……」

王瑞感覺自己的耳朵被提起，這種感覺讓他回憶起初中被班主任抓到看小說，然後扭耳朵的痛楚。

「停停停，痛，你別扯了。」

「你咋做到的啊？居然分不開啦，好厲害啊，你教教我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去別人那裡啦，那樣我就有好多身體，可以想啥時候玩就啥時候玩，還有好多東西可以吃！嘿嘿，那樣想想就好爽啊。」

尤涅一蹦一跳的返回，他的邏輯跟腳步一樣。

看著眼前嘻嘻哈哈的尤涅，讓王瑞終於想起了上一世恐怖的生物——「熊孩子」。

「我真不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王瑞揉了揉太陽穴，兩種碎片還在不斷的湧出，針扎的痛楚一直在持續。

各種情感碎片記憶碎片與王瑞自己的記憶發生衝突，讓他心裡格外的煩悶，想要大喊一聲。

「算啦算啦，不知道就算啦，那你能幫幫我嘛，看你好像很懂事的樣子，一些討厭的鄰居總是跟艾爾瑪說我這麼大了咋還不懂事，可煩了，你懂事的話可以讓艾爾瑪開心一下嗎？」

眼前尤涅的模樣看起來起碼也有十八九歲了，說話跟行為讓王瑞還以為他只有七八歲。

「他不會是近親結合吧……」

王瑞想起上一世的一位小學同學，15歲了還跟著在讀4年級，想到這，同情心開始泛起。

可是很奇怪的情感也在王瑞身上發生變化，他慢慢的覺得眼前的尤涅很親切，很重要……甚至是……很安全？

王瑞甩了甩腦袋，想要把奇怪的想法給甩出去，開口問道：「所以你要我怎麼幫你？是接替你的身體？你願意么？畢竟這是你的。」

「為啥不願意啊，你幫我的話我不是應該說謝謝嗎，這是艾爾瑪教我的啊！噢，還要這樣彎腰才對。」

「……，竟然有理有據，我無法反駁……」王瑞已經徹底不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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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記憶的慢慢加深，王瑞走到椅子旁問道：「是坐上去就能掌控身體么？那怎麼退出來呢？你是出什麼問題了？而且這樣的話，等你好了，我們以後怎麼辦？」

王瑞問出了他認為的一個殘酷問題。

「對呀對呀，坐上去就可以啦，退出來你集中精神把自己想成一個點，然後你往裡縮就可以了啊，就是你想象著把自己要鑽進一個大麵包里就行了，也很簡單的！」

似乎是被王瑞後面的問題給問住了，他瞪大著眼睛望天上在瞟，似乎是苦惱的在思考。

王瑞消下去的警惕又慢慢的提升了上來，隨後又放鬆。

「算了，我在怕什麼呢，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了，身體也不是我的，嗯，已經萬幸了，唉……」

尤涅並沒有思考太久，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好像也並不殘酷。

「這個很簡單啊，我們商量一下嘛，時間可以對半分啊，反正外面也有我很多不喜歡的時候，如果不是怕艾爾瑪她們不高興，我早就錘他們了！」

說完，尤涅握著拳頭示意了一下。

咬緊左邊的牙齒，砸了一下嘴，王瑞十分確定——這是一個暴力的熊孩子。

「對了對了，你叫啥名字啊，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噢，不主動自我介紹會被艾爾瑪說的！」

「額…」

說著這個，王瑞有些哀傷。

「我都是一個死人了，有什麼名字，沒有名字，嗯，你可以叫我喂，哈哈哈哈哈。」王瑞自嘲的說著梗。

「啊？叫你喂有啥好笑的？你咋名字都沒有啊，雖然我爸爸死掉了，但是我有媽媽啊，你連媽媽都沒有嗎？你好慘啊。」

「……」

「冷靜，冷靜，我冷靜。」王瑞表面猙獰的露出一個假笑，他其實想要罵人。

沒等王瑞冷靜完，尤涅啰嗦的聲音又傳來。

「那這樣好啦，我叫尤涅·德文·菲尼克斯，艾爾瑪她們都叫我尤涅，那我分你一半好啦，你叫德文，嘿嘿，是艾爾瑪的姓吶，這樣你就有名字了，有名字那你就活了，我取的咋樣？」

王瑞深深的看了一樣尤涅，心裡的氣憤褪去，反而變得有些感動。

「小孩嘛，總歸心還是好的。」

「嘿嘿，我給你取名取的可以吧！我看書上說，一般都是爸爸媽媽或者教父會給小孩取哦，嘿嘿嘿嘿。」

「……」

那份感動變成了啪啪的耳光聲……

「我真他媽是傻逼。」王瑞心累的已經氣不動了。

他嘗試著走到了椅子前面，注意著尤涅的表情。

「我真坐上去了？」其實王瑞自己也有些好奇，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坐啊，都說好了啊，你記得懂事啊，讓艾爾瑪開心點啊！」尤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在意的表情，仍然是咧著嘴很開心的模樣。

聽著尤涅的囑咐，王瑞站在椅子面前說出今日的最後一句話。

「你自己長大了也會懂事呀，你懂事了家裡人肯定就會開心呀。」

像是坐跳樓機，意識跟思維「咻」的一瞬間衝上雲霄，躺在椅子上的王瑞緊閉著雙眼。

尤涅走到椅子前咧著嘴好奇的看著王瑞，然後伸出手戳了戳。

「嘿嘿。」

說不清是傻笑還是開心。

尤涅一蹦一跳的走回了自己的房子。

…………

王瑞的意識已經完全出現在尤涅的身體里，他假寐著，沒有睜開眼。

他還在消化著尤涅的情感碎片跟不完全的記憶碎片，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語言方面畢竟是尤涅從小到大一直在說著的，再加上剛剛的對話，已經十分的流暢。

他感覺自己的左手有些微涼，但是現在思考的重點是該如何去面對接下來的生活，畢竟尤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

「對了，我還要試試怎麼回到那個『心靈島嶼』。」

按照尤涅的說法，王瑞努力的想象著一個點，集中精神，沒多久，下墜感穿來，睜開眼，發現頭抬了起來，意識又回到了『心靈島嶼』。

「果然很簡單，傻孩子這些方面還是挺靠譜。」

打量了四周，發現尤涅已經不在了，覺得有些新奇的王瑞完全躺下。

上升……下墜……上升……下墜……

終於覺得不新奇的王瑞再一次集中思想，嗯，這下他真的他需要思考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了。

終於，王瑞睜開雙眼，左手的涼意原來是在打著點滴，點滴瓶掛靠在衣帽架上。

想著尤涅說過已經三天沒起身了，小心翼翼的撐起身子。

雙手傳來的力量感讓王瑞有些錯愕。

靠在鬆軟的枕頭上，王瑞陷入沉默，他左手不動，抬了抬雙腿，他想要試探自己的身體——完全感覺不到虛弱。

「難怪不高興想要錘他們……」

暗自笑了一聲，抬起左手，笨拙的取出針頭，鮮血立馬冒了出來，跟上一世一樣的壞毛病，王瑞低頭伸舌舔了舔冒血的小洞口，起身下床。

扭了扭腰，捏了捏手指，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稍稍活動后，王瑞打量起尤涅的房間來。

從右側下來的不遠處是一張緊貼著白色牆壁的棕色實木書桌，上面放著幾本筆記本，精緻的灰色貓咪筆筒里放著幾根黑色鋼筆，一旁是圓筒的墨水盒，王瑞走過去翻了翻筆記本。

「所以我在期待些什麼呢……」

筆記本嶄新，都沒有翻頁的痕迹。

書桌上面是滿滿當當的書架，掛在書架左右兩側的是小筒形狀的煤氣燈，書架左側接過來了一根管道，管道外也有著高檔的棕色外皮做裝飾。

管道牆壁上畫上了一幅可愛的自畫像塗鴉——尤涅雙手握住管道，下方是半截躲入書架的動物，露出黑色的屁股，看起來像是一隻老鼠，但有著兩根細長的尾巴？

「這瞎畫的兩根尾巴是個什麼鬼。」王瑞暗自吐槽道。

看著書架上的書，王瑞下意識的想要拿出一本。

「算了，先處理好家庭情況在看吧。」想著等會也許會出現的情況，王瑞心裡一陣煩悶。

一陣尿意傳來，王瑞走到了靠近陽台的盥洗室。

推門進去，是洗漱台，右邊的隔間是馬桶，左邊貼近窗戶的是一個大大的浴缸。

上完廁所出來，走到床的左側，是一間衣帽間，按照身體穿搭由上到下的順序整整齊齊，擺在帽子旁的是一面穿衣鏡。

然後隨著這幾步路的活動，王瑞完全適應身體后，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不是很自然，不是那種不協調的感覺，而是感覺桑塔納用著幻影的發動機？

站在鏡子前，王瑞向前揮出直拳。

「為什麼我感覺我可以在多『爆發』一點？」

強壓下心底的疑惑，與這種不協調，王瑞走到床的正對面，拉開厚實的棕黑色窗帘，陽光一下照了進來。

王瑞眯著眼睛，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