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戰爭就這樣開始了
剛剛有些亮光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光點。
它們就像是流星一樣，從江白等人的頭頂呼嘯而過，緊接著，後面就傳來了密集的爆炸聲。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江白等人都能隱隱感受的到。
小吳笑道：「嚯！頭一次見到火箭彈，沒想到這玩意兒威力這麼大。」
還有一波火箭彈，正在來的路上。
可能是距離遠的關係，它們看上去飛得很慢，很像是一群在夏天河邊的螢火蟲。
天漸漸亮了起來，空中的飛機江白也能看清楚了，那是平時不多見的大型轟炸機機群。
在戰鬥機的護航下，轟炸機丟下了連串的炸彈。
許多長了翅膀的昆蟲衝上高空，想要攻擊轟炸機。
但它們顯然沒有太多高空飛行的經驗，被護航地戰鬥機打得支離破碎。
變大的蟲子雖然很可怕，但是在機關炮面前還有點不夠看。
幾個喊話的士兵在確定高速路上的車裡沒人後，朝另一邊招了招手。
隨著一陣轟鳴聲，高速路中間的樹木被壓倒，幾輛坦克從高速路的另一側一路碾壓過來，一輛挨著一輛的汽車根本擋不住坦克的去路。
坦克如入無人之境，一邊碾壓著汽車，一邊布防。
偶爾會有一兩隻巨大的蟲子離群，先一步朝大家撲來，一發坦克炮彈打過去，只要打中，甭管什麼蟲子基本上就得領盒飯。
一些飛在天上的蟲子，也被一發發的單兵火箭彈幹掉，一發乾不掉就來兩發。
誰也沒有想到，戰爭就這樣突如其來的開始了。
當江白經過幾輛坦克組成的防線的時候，他頓時安心了不少。
往前走了一兩公里，有一座山丘，不少戰士正在構築防線，顯現準備在這裡阻擊。
隨著第一道曙光劃破天際，天終於大亮了。
江白硬挨著又往前走了幾公里，堵在路上的車依舊看不到盡頭，估計整條高速這一側都堵嚴實了。
在路邊一片空地上，有一片營區，許多戰士正熱火朝天地炒菜做飯。
經過營區門口的時候，老鄭問一個端著飯正在找地方坐著吃的年輕人：「多少錢一份。」
年輕人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不要錢。」然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老鄭笑道：「還有這種好事？」
趙小漫道：「這一夜我們也跑累了，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老鄭讓江白看著自己的整理箱，他去那邊打了一份飯回來：「真不賴，一菜一湯，米飯饅頭隨便吃。」
已經吃飽了坐在地上休息的一個中年人笑道：「關鍵時候，還得看咱們子弟兵。」
老鄭一邊吃飯，一邊跟這個中年人攀談起來。
江白、趙小漫等人一起去打飯，江白吃著飯就睡著了，一夜的奔波已經讓他精疲力竭。
當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了偏向了天空的西側，正是一天里最暖和的時段。
此時營地里已經聚滿了人，大家聚在一起竟一點兒也不冷。
營地里的氛圍整體上很低沉，有些人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人則在小聲的哭泣。
這批人是最後面的一批人，蟲潮幾乎就在他們屁股後面，走到營地之後，他們就走不動了，之前逃命的時候，幾乎用去了他們所有的力氣。
見識過蟲潮的威力后還能奮力地逃命，就是些具備莫大的勇氣和求生欲的人。
江白伸了伸懶腰，小吳笑道：「說睡就睡，就不怕我們丟下你跑了啊？」
「昨天夜裡你們能帶我一起走，我就已經很感謝了。」江白活動活動麻木的雙腿：「是我自己沒跟上，不是你們丟下我。」
「還是隊長的眼光好。」抽煙的老鄭道：「救人就得救這種懂得知恩圖報的，不能救白眼兒狼。」
顯然他對之前被當作瘋子被抓的事，依舊耿耿於懷。
江白聽到遠處的爆炸聲似乎減弱了：「蟲子們都被打死了？」
答話的是在一旁的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就算沒被消滅，也被攔住了。」
老鄭介紹道：「這是徐醫生，外科聖手。」
「哎哎哎，哪裡哪裡。」老鄭的話顯然讓徐醫生很受用：「就是個拿手術刀的。」
老鄭又恭維道：「還是徐醫生見過大場面，就算親眼看到了蟲潮，依舊能談笑風生。」
小吳在一旁助攻道：「我們見了一兩隻蟲子就嚇得膽戰心驚，徐醫生給說說唄，蟲潮是什麼樣？」
徐醫生嘆了口氣：「不滿你們二位，當時我也差點嚇破了膽，好傢夥，螳螂有卡車那麼大。
「一頭撞過來，把汽車都給掀翻了，我身邊一個人沒躲開，腦袋愣是被車砸到了肚子里。
「哎，這兩天我是來出差，我倒擔心在省會的妻兒怎麼樣了。」
老鄭和小吳都有些失望，一聽就知道，這哥們並沒有在最後面，他所見也不是蟲潮，只是個別跑在前面的蟲子。
江白這才想起來，也不知道二叔怎麼樣了，他拿出手機卻發現沒信號。
老鄭道：「剛才我聽人說，附近的許多基站都被毀了，要打電話得往前再走一走。」
接著他問趙小漫：「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趙小漫道：「再恢復恢復體力就繼續走，這裡還不是很安全。」
徐醫生卻道：「別急著走了，蟲潮都被擋住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蟲子是哪來的，但是它們再厲害，還能比大炮導彈厲害？」
趙小漫沒解釋什麼，不過徐醫生很快就被打臉，沒過一會兒一個戰士拿著喇叭朝大家喊道：「大家休息好了繼續往前走！
「我們剛剛得到消息，有些在地下活動的蟲子鑽過了防線，已經給我們造成了一些傷亡，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徐醫生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趙小漫一眼，見趙小漫神色如常，他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有個人問：「長官，這些蟲子是從哪裡來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些蟲子消滅？」
那名戰士道：「這些我都不知道，還是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戰士離開后，人群開始三五成群的繼續往前走。
趙小漫等人也準備隨著大流走，還沒出營地，他們看到有個裝甲車隊從田野里駛來。
走在最前面的越野車停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一名上尉連長從副駕駛上下來：「有醫生么？現在野戰醫院需要幾名外科醫生。」
江白看向徐醫生，徐醫生短暫的震驚之後，趕緊別過了頭，快步離開營地。
老鄭、小吳他們都沒有揭穿徐醫生，畢竟誰都怕死，好容易從蟲嘴裡逃出來，誰還會回去送死？
江白見人群中還有兩個人反應不太正常，想來人群中不止徐醫生一名外科醫生。
趙小漫見江白不走了，就意識到要遭。
果然，還沒等她去阻攔，江白已經道：「我是醫學院的學生，我去幫忙。」
「你幫什麼忙！」趙小漫怒道：「連畢業都沒畢業，你去幫倒忙吧！」
江白卻微笑道：「人家在前面幫我們擋住了蟲潮，我哪怕是去幫忙抬抬擔架，心裡也舒服一點。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現在沒人願意去，我去。」
趙小漫知道，江白那陣驢脾氣又上來了：「我們昨天晚上把你救出來，不是要你去送死！」
江白朝趙小漫等人鞠了個躬：「感謝你們，如果我有機會會報答你們的。
「但是我必須去，總有些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如果我放棄了對這些東西的追求，那我的人生一定是不完整的，以後我回想起來，也會暗自悔恨。」
上尉鼓掌道：「小夥子說得好！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幾隻土鱉蟲毀了我們的野戰醫院，那裡已經變得很危險。
「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青春呢。」
「既然這麼危險，」江白道：「那我更要去了。」
上尉點點頭：「只要我們連的戰士沒死絕，就不會讓你有危險。
「還有誰要去！戰鬥很慘烈，需要你們的幫助！」
趙小漫跺了跺腳：「我去！我是學護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