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國王的棋局

「廢物！一幫廢物！垃圾！沒有腦子的豬玀！」會議室內，德爾加的國王正在大發雷霆。

參議員們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國王這副模樣，這種失態的表現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在亞塞伯.鈷鑽的身上——在他們的印象里，亞塞伯一直都是風度翩翩，喜怒哀樂不會隨便寫在臉上的人（他曾經寫過一本書叫做《微表情管理》只屬於國王的外交哲學）。他行動果斷，辦事雷厲風行，以至於臣子們在私底下都稱呼他為機器人。

亞塞伯是在今天早上的日常會議上忽然發怒的，本來大家正在商討最近各個地區申請的批文，關於環境保護等問題。總的來說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關於巴別塔的整修工作已經交給基建部門處理了，他們提供了數十個完美方案，只需要將稅收提高百分之零點一，於是亞塞伯想都沒想就通過了），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要討論的了。漸漸的大家就開始聊起了早茶，孩子，物價等問題，亞塞伯也愉快的參與其中。一切看上去都是風平浪靜，一片祥和。直到亞塞伯忽然眉頭一皺，平靜的臉上瞬間布滿了不詳的陰霾。

彭！他先是猛砸桌子，只是一拳，桌子瞬間出現一道裂縫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可是一張大理石桌子啊！議員們一臉驚恐的望著國王，心想著國王以後的外號要不要從機器人改成無情鐵手....

「廢物！一幫廢物！垃圾！沒有腦子的豬玀！」他大吼道，拳頭一下一下的砸向大理石桌子，直到將整張桌子直接砸斷。這下議員們可都坐不住了，瞬間如同沾了鹽的蟶子般站了起來。

「陛下....」終於有個不怕死的人開口詢問了。

「出去。」亞塞伯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面向議員們。

「陛下....」依舊有人不放心。

「出去！」

「實在不好意思，請各位先出去吧，今天會議內容到此結束。」最後是亞塞伯的私人秘書瑪麗亞站了出來，她不斷向眾人鞠躬致歉，在送走最後一名議員后，她扭頭望向還在氣頭上的亞塞伯。

「把大門鎖死，製造一個封閉空間。」他緩緩開口道「在我沒回來之前，不準讓任何人進來。」

「正在製造密閉空間——」只見瑪麗亞按住頭盔，一道無形的磁場就將整個會議室給封閉起來了。而亞塞伯這邊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對著幾十萬米外的自己進行心靈傳輸。

阿爾瑪，瑪麗亞飛船內部。

「黑金礦場沒能奪下來，我的人全死了！」長夜氏族的首領沃夫特沖著亞塞伯喊道，像是要隔著屏幕將他一口吞掉那樣。

「所以你是在質問我嗎？我已經給你規劃好了行進路線和作戰方案，就這樣你們都能失敗？」亞塞伯反擊道。

「但是你沒告訴我黑金礦區有他媽的有足足一百個玄秘術師！」沃夫特繼續吼道「一個師的兵力！」

「我不想在跟你瞎嚷嚷了，這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亞塞伯扶住額頭「你至少得給我帶來一些好消息。」

「他們的補給船已經炸了，沒有辦法在阿爾瑪生存下去。」沃夫特回答道「我覺得他們會選擇儘快撤離阿爾瑪，如果你想的話，在此期間我們可以進行二次襲擊。」

「不，我們不能現在動手，我得給他們時間向神機國發送求助信號。」亞塞伯深思熟慮了一會「所以我要竊聽他們的交流信號。瑪麗亞，向黑金礦區發射截留設備。」

「你不打算殺他們了嗎？」電話那頭的沃夫特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要放長線掉大魚，沃夫特。」亞塞伯的態度緩和了不少「這次襲擊過後這幫傢伙肯定會提高警惕，說不定就貓在哪裡不出來了——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通過他們引出背後的那條大魚，瑪麗亞，幫我聯繫一下娜迦海盜...不過他們上次應該沒來...」

「你要和那些黏糊糊的魚人對話？」沃夫特感到一陣惡寒。

「他們是海洋里的獵手，從海溝里爬出來的地獄使者。即便你們之前有過衝突，但我們現在是盟友——畢竟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亞塞伯掛斷了電話。

倖存下來的神機國人正在打掃戰局，除了清理屍體外，還有些人去河邊打撈殘存的物資。小部分物資在密封的集裝箱里被很好的保存了下來，但大部分都在爆炸中毀掉了。人們把戰死的玄秘術師的屍體並排在一起，記下了死者的信息，並且將他們留下來的東西打包在了一起，方便到時候寄回給他們的家人們。

死一般的肅穆，活下來的人為他們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喪葬儀式，由教授充當神父。除了女人的哭聲，空氣中只剩下了冰冷的寂靜。

「我們需要聯繫神機國的海軍。」解決完這一切后蓋烏斯對教授說道「基地的糧食維持不了多久的，我們得在我們的人餓死之前離開阿爾瑪。」

「那些德爾加士兵在撤離這裡的時候把通訊設備給毀掉了，現在我們只能用別的辦法來聯繫神機國。」教授邊走邊說，同時遞給他一支煙。他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處在警覺狀態，基本沒有一刻鐘休息。誰知道這些狼人會不會捲土重來？所以這兩人只能一路靠吸煙來解決。

「這麼說我們只能使用最原始的通訊方式，但這樣動靜會不會太大？」蓋烏斯顯然知道了教授的想法。

「動靜太大也沒辦法，我們目前也只能這樣做了。」教授吐出一口濃霧來，兩人直直的往山上爬，好一會才爬到了山頂。

這裡是黑金礦區的後山，由於水土流失，山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植物，只剩下裸露的岩石和乾巴巴的泥土。不過上面視線不錯，可以鳥瞰到附近的全貌。

早已經有幾名玄秘術師等在這裡。看到教授和蓋烏斯前來，他們冷漠的朝兩人點點頭，蓋烏斯和教授同樣回禮。這些人蓋烏斯只打過一次照面，也就是昨天在礦坑裡釋放強大玄秘術的幾人，玄秘師等級起碼在B級以上，甚至還有個A級玄秘術師在其中。而蓋烏斯只不過是個區區B級，而且對方官職看樣子也比他大，對其冷漠也是正常的事。

「這幾位是我們陣營里最強大幾位玄秘術師，一會就由他們來打通「傳輸通道」。」教授說道「我需要你來保護他們的安全。」

傳輸通道並不是字面上的「傳輸」，而是玄秘術師之間的一種古老的信息交換方式，基本做法是通過玄秘術的血統共鳴，將聲音傳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而代價是要耗費大量精力，而且始發點的動靜還非常大，方圓幾十里都聽的到，在危機的環境下無疑是自殺。

但這也是他們最後的辦法了。

「可以開始了。」教授向幾位高級玄秘術師點頭示意，於是高級玄秘術師便圍在了一起，口中不僅僅念念有詞，而且還有著特殊的腳步。

（——我們在阿爾瑪遭受了襲擊，請速速派海軍來救援——）原句為古科爾尼斯語。

即便是蓋烏斯做好了準備，可依舊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畢竟古科爾尼斯語聽起來十分瘮人，像是直接襲擊顱腔的悲鳴那樣。更何況它還聲勢浩大，方圓十里的人都聽見了這些聲音。

包括盤旋在他們頭頂的截留飛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