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鬥爭!欽天監的職場
第二天中午,欽天監會議室,監正不在,鷹勾鼻亞倫坐在了監正位上。這長著鷹勾鼻的陰冷傢伙是監內老牌主簿,他做主簿位子時,格蘭特還在監里掃地呢。亞倫一直以前輩自居,對格蘭特和另一名主簿很是不屑,監內監副的寶座一直空缺,大概也要落入他的囊中。此時,亞倫正盯著格蘭特,他剛才看了昨夜的星曆,上面寫著星相大變。再回想一下,19日晚格蘭特當值,20日又串班當值,之後就出現了星相大變的事兒,動動腦就知道這裡有蹊蹺?這讓他怎麼能平靜?但事關重大,他不敢貿然,思忖了半天,他慢慢地對格蘭特道:「格蘭特主簿,昨天當值,情況如何?」格蘭特本來低頭不語,一聽此言馬上大聲說道:「亞倫主簿,昨天一切正常!」「嗯?」鷹勾鼻不禁愕然,暗道這小子玩什麼花樣?星曆上都寫明了星相大變,他敢瞪眼說一切正常?難道說……鷹勾鼻看到格蘭特正看著自己,那表情彷彿似笑非笑,鷹勾鼻不由心頭一寒。他不動聲色,沉聲道了聲那就好,就轉而梳理些不關痛癢的監內事務。格蘭特見這鷹勾鼻沒貿然當眾揭穿自己所言與星曆不附,心中冷哼,暗罵鷹勾鼻狡猾,不入圈套。散會後,格蘭特並未起身,端坐於座位,等人散盡后,格蘭特才起身湊到亞倫旁邊,「亞倫主簿,您未公開昨天那詭異的星曆是對的。」「哦?怎麼講?」亞倫裝做沉穩。「我跟您講,這事王庭知道了,不讓外傳,就連我們欽天欽內部也不能大肆宣揚,對了您沒告訴別人吧?」「……沒有!」亞倫冷冷地看著格蘭特,氣地手直發抖,心道這個混蛋,明明知道王庭的用意,卻不事先告訴我,如果自己說漏了嘴,提前把王庭禁傳的消息張揚出去,極有可能獲罪,這個格蘭特竟陷我於危地。「那就好。」格蘭特卻自顧自地繼續說,「現在只有你、我、加文三人知道,我昨天回來時已告訴加文不要亂講了。」「不得宣揚,是王庭哪位大人的命令?」亞倫勉強露出笑容問道。回應他的,是格蘭特的聳肩--這種信息,憑什麼告訴你?「好!」亞倫面色又冷了下來,起身離開了會議廳。走出會議廳,格蘭特在走廊看到有幾個監內的監工、車夫、小職員向亞倫的辦公室走去。格蘭特心中暗笑,這鷹勾鼻肯定是要弄清自己昨天晚上去皇宮王庭找誰上報了,哼哼,如果他知道自己面見國王,還不嚇死?想到這,格蘭特輕蔑地笑了笑,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讓監工去叫司歷加文,不多時,胖子加文扭扭捏捏地走進格蘭特的房間,「格蘭特大人,您找我?」格蘭特全身放鬆,往椅背上一靠,「加文,我讓你不要把星相大變的事跟別人說,做到了嗎?」「格蘭特大人,我沒跟任何人說起,但是按規定,星曆今早是要交給亞倫大人,哦不,是亞倫主簿的,所以亞倫主簿一定是知道的。」加文低頭回答。「嗯,加文,你把星曆交給亞倫主簿后,他說了什麼?」「這……」加文好像很為難。「這什麼?」格蘭特用手指敲擊著椅子扶手,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加文想了想,最後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格蘭特大人,亞倫大人不讓我告訴您這些,他讓我保秘……不過,
我想我還是應該告訴您。」「哦?」格蘭特一下挺直了腰板,饒有興緻地等著下文。「今早,我把星曆交給了亞倫主簿,他看了之後很震怒,然後非常詳細地問了我昨天當值的每一細節,包括我是幾點來的,幾點開始觀星,我坐在哪裡,在幹什麼,大人您先操作觀星儀還是我先操作,您怎麼操作的,操作了多久,您走的時候說向誰上報,多久回來的,回來后說了什麼,一字不落,問得很細。」格蘭特眼睛微眯,「加文,既然他不讓你告訴我,你又為什麼說出來?」加文眼神發亮,說道:「大人,我來這裡兩年了,您是我最佩服的人,您用自己的努力得到一等學士的勳章,你是一位特別有智慧的人,而且為人和善,我不應該對你隱瞞。」格蘭特微笑道:「我和善?忘了昨天怎麼教訓你?」加文一啞,低頭喃喃道:「那是規矩,是我的錯。」格蘭特滿意地笑了笑,黃毛胖子還挺識趣。格蘭特起身繞過桌子,拍了拍加文的肩,「好好努力,你也一定會坐上主簿位子的。」「是!多謝大人」得到主簿的祝福,加文高興地臉上橫肉亂顫。打發走了加文,格蘭特坐下來仔細地想了想昨天的事,自覺沒有什麼紕漏。這時,外面響起一陣車輪聲和馬的嘶鳴聲,格蘭特在窗口挑簾一看,原來是外面來了幾輛皇宮王庭的馬車,幾名王庭使官走下馬車,領頭的使官手中還拿著金盒。這種金盒只裝一種東西,國王聖喻。格蘭特頓時心花怒放、心跳加快,他真想看看亞倫接到聖喻后那張綠了的臉。噹噹當。敲門聲傳來,格蘭特回首看向門口。「格蘭特,公務忙不忙?」一個滿臉黑鬍子,黑色長頭捲曲的魁梧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走進來。格蘭特連忙快步上前,把椅子向來人推了推,「歐文主簿快請坐。」來人正是欽天監一名主簿歐文,他生於豪門,不務正業,是典型的的公子哥,花了錢進了國書院,買了個二等學士,又運動關係坐上了主簿之位,享受著六級官員的俸祿。因為沒有什麼真材實學,又天天醉心於花天酒地,所以這種沒什麼太大野心的公子哥反倒讓格蘭特不太提防。「師兄有何貴幹?」格蘭特問道。在國書院時,歐文大格蘭特一級,而有些學科的會考正是監正艾伯特負責的,所以私下,格蘭特會叫監正老師,會叫歐文師兄。「我說,剛才開會怎麼回事?氣氛不太對哈!」歐文大開大合地坐在椅子上。「老兄不要問,王庭不讓說啊,千萬別給自己惹麻煩。」格蘭特搶先封住話題,但態度恭敬。「哦?是嘛?這麼嚴重?」歐文探身道。「當然,師兄啊,要出事!我只能說到這兒,你千萬別外傳。」「哦哦,原來這樣,那就對了,怪不得剛才開會時你們氣氛不對,散會了你還跟亞倫私聊,嘿嘿。」歐文點頭道。格蘭特愕然,原來這傢伙還有點心思,也知道打聽一下另兩名主簿的密談內容。「哎我跟你說啊,亞倫那傢伙,陰森得很,天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我都不願意跟他爭,哼,不然啊……」歐文這大嘴巴喋喋不休,格蘭特對這些沒營養的話不感興趣,只點頭應合。歐文又道:「格蘭特,你知道咱那位監正大人去哪裡了嗎?」格蘭特這才打起點精神,「哪?不會去周圍的省參加會議,或主持會考什麼的吧?」「屁!告訴你,昨天我在月下小兔,哎月下小兔知道不?帝都數一數二的妓院!那裡面的……反正就是妓院,你猜怎麼著?我看著咱那位監正大人啊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女人懷裡,哎喲真丟咱們欽天監的臉吶!」這莽人就忘了這樣也會暴露自己也去那了。歐文繼續道:「我又讓別人向他的僕人打聽了一下,嘿!艾伯特剛從皇家賭場回來,又輸個溜光!你說這樣,這能行嘛這!」歐文說完自己連連搓手。格蘭特素來怕牽扯這些,他儒雅一笑道「師兄,這事打住,他愛幹什麼,跟我們沒關係。」「屁!格蘭特,你以為他出去玩花花的,跟咱沒關係?我問你,那錢哪來的?監里的外撈兒為什麼沒上交財政?設備修護、房屋修葺的費用為什麼遲遲不做計劃?就說你,上次你提出的星曆資料擴建項目,財政下批了金幣,項目沒建,錢哪去了?」歐文連珠炮般地說道。格蘭特有些目瞪口呆了,「難道?……」歐文一拍大腿,「老弟!你這人哪都好,就是讀書讀傻了。」這莽漢說完,做了一個把金幣揣進自己腰包的動作,「監正這個了!」歐文看了眼門外沒人,把聲音壓得更低,近身道:「咱那位鷹勾鼻子主簿啊,嘿嘿,人家早就發覺了。我跟你說啊,亞倫查過艾伯特的出行記錄,還查過我剛才說的那些賬,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格蘭特心頭一驚,這個鷹勾鼻,搞事情搞到監正頭上了?想當官想瘋了吧?「哎哎。」看他走神兒,歐文又喊格蘭特,「他呀,就想當官兒,就憑他,還查監正,想當監正?下輩子吧!艾伯特有家族的,不好惹!」說完歐文搓搓手,興奮地道:「兄弟,監副空了一年多了,那可是五級官位啊,你看咱們仨,誰能行?」格蘭特恍然大悟,原來這廝要說的肉兒戲在這兒。格蘭特心覺好笑,趕快把頭和手搖得像撥浪鼓,他一副愧然的樣子道:「師兄,你可別開玩笑,哪有我的事啊?我資歷比你和亞倫主簿都淺太多了。論家族,你們是豪門啊,我算什麼?一個小小的平民出身,靠著老婆拿了個姓氏。監副?那是你和亞倫的事,這裡哪有我事兒啊?而且我看,你的資質深,人緣好,做人大度,出師名門,又很有才華,監副應該是非師兄莫屬的。」聽到這話歐文很高興,他爽聲道:「放心,你我兄弟,我發達了,不會忘了你,咱們啊,共進退。」「對,共進退。」格蘭特笑道。這時,在一名職員的帶領下,一名王庭使官走了進來,對兩人道:「兩位主簿大人,王庭特使正在欽天監亞倫主簿那裡,有聖喻要宣讀,請兩位大人一同接聖喻。」聞言,格蘭特嘴角微揚,看來,監內事務的管理權,落在自己手裡了。————本書為西方玄幻,請大家多多支持————————文字、有聲書版權等均為大慶老壞蛋所有,商務各作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