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現實，默契

周星星很想問余華上誰家串門去了，不過他最終忍住了。

因為他知道，問了余華也不會說實話。

問了也白問，還是不浪費口舌的好。

周星星將余華的屍體放在了沙發上，擺放的很整齊，雙手護在胸口，雙目安詳的閉著，身體筆直。

余華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屍體，

心說，應該放在棺材里才對......

這時，周星星開口問道：「你還在覺得自己在做夢么？」

余華沒有立即回答，他心裡猶豫了，

剛剛串門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讓他產生了現實的感覺，但是十幾年的教育卻告訴他，今天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不合乎常理，讓他不要相信，要相信科學。

科學才是王道，玄學皆是虛幻。

最終，他還是選擇相信科學，余華反問：「不然呢？」

「就知道，」周星星嘟囔了一句，然後說道：「不管你信不信，你現在確實是已經死了。」

見余華沒有說話，周星星繼續說道：「人死後，肉身會腐爛，不過你放心，我給你的身體注入了法力，同時封住了你的三魂七魄，就算過個十年八年，也會完好無損。」

「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做個鬼魂吧，好好感受一下不一樣的世界。」

「法力？」余華在周星星的話中挑出了自己感興趣的內容，「是奇幻小說中寫的那個法力嗎？」

「嗯，對。」周星星點了下頭，他是沒想到余華的重點在這上面。

余華心裡嘖嘖稱奇，果然夢裡啥都有！

真好......

周星星看出了余華的嚮往，說道：「早晚會教你修行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別急。」

「我不急。」余華淡淡的回答道。

周星星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他打了個指響，一本小說就出現在了手中，接著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余華瞟了一眼，書名《金瓶梅》。

「世風日下。」他一臉嫌棄的嘟囔了一嘴，然後向外飄去。

周星星自然聽到了余華的嘟囔，不過他並不在意，學習嘛，不寒磣。

但是余華往外飄，他卻好奇了，不禁問道：「你幹什麼去？」

「串門，」

余華留下兩個字，揚長而去。

頗有高人風範.....

「額......」周星星一臉問號，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乾脆不想了。

學習最重要。

......

一人沉迷學習，

一人熱衷串門，

時間匆匆，一晃三天就過去了，這三天兩人過得都很充實。

傍晚，

周星星點了一大堆燒烤，津津有味的吃著，時而痛飲兩口啤酒，看其表情，就知道美滋滋。

余華飄在一旁看著......

他現在是鬼魂，在人間是虛幻狀態，不能吃不能喝的，每次只能幹瞪眼，雖也不餓，但也耐不住饞蟲啊。

之前，每次周星星吃飯，他都出去串門，免得饞得慌。

這麼老大個人了，一直在旁邊咽口水也不是個事兒，忒丟人。

今晚例外，余華沒有出去。

周星星擼了一口羊肉串，忍不住問道：「華子，今晚咋沒出去串門？前兩天沒天黑就見不到你的人影了，今天咋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這兩天偷偷摸摸的跟蹤，已經知道余華嘴裡說的串門啥意思了，

後生可畏啊，

他當時這樣感慨道。

「累了，」

余華心不在焉的說道，他死了已經三天多了，這三天他串門確實串的挺爽，讓他大開眼界。

可是他的心卻越來越沉重，

因為是鬼魂狀態，不需要睡覺，所以他這三天一直都是清醒的。

這也導致了，他比往常更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每分每秒，他都切身的感受到了。

最最主要的是，他十分確定，時間的流速沒有變化，沒有變快，也沒有變慢。

那麼問題來了，

什麼夢能一做就是三天多？

什麼人能一覺睡三天多？

而且期間不吃不喝，依舊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可能有，

但是這個發現，仍然不斷地敲打著，不斷摧毀著余華原本的世界認知。

「恐怕，這個世界真的有鬼！」

「恐怕，這個世界真的有地府！」

「恐怕，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

「恐怕，這些天所發生的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余華不得不這麼想，也不得不嘗試著去接受這個現實，

原本熟悉的世界，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

他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了。

「真的是因為累了嗎？，嘿嘿，」周星星嘿嘿一笑，喝了一大口啤酒，過癮的贊道：「妙啊！」

余華沉默了片刻，問道：「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

他看著周星星的眼睛，彷彿想要從中得到答案。

如果這是個夢，那一切都不需要考慮，

如果這是現實的話，那就要從新考慮很多問題了。

自從覺得這可能是現實后，余華思考了很多問題，其中一個就是，這個不經意間便展示出神通廣大的老闆，為何對他這麼好？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

而且他一開始便對周星星的印象不佳，所以一直沒給對方好臉色看。

可是對方卻一直遷就著自己，從來沒有生氣過。

他何德何能讓一位神仙般人物遷就自己？

他除了打架比較有天賦，和比同齡人更能控制情緒外，也沒什麼優點了。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又不是周星星失散多年的兒子！

所以他想問個清楚。

周星星笑了笑，說：「因為你死全家啊。」

余華：「......」

余華壓下想要痛扁周星星一頓的衝動，皺眉說道：「我想聽真相。」

「這就是真相，」周星星說道：「你無父無母，無親朋好友，孤苦伶仃孤身一人，這就是你的優勢，我要找的就是你這種無牽無掛的人，最起碼的一點，死了都沒人知道，而且你死的時候，我沾染的因果也少很多。」

余華想了一下，苦笑道：「這倒也是......」

這難道就是，萬物萬事都有利有弊的最好詮釋？不過聽周星星這麼一說，彷彿跟著他很危險啊。

周星星一邊擼串，一邊說道：「華子，其實你很有修行天賦，你不但擁有超強的再生能力，而且打架也厲害，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的魂力也天生強大，修鍊鬼術得天獨厚，是塊兒少見的好苗子。」

聽到誇讚，余華心裡還是很開心的，試問誰不想成為人中龍鳳呢？不過他沒有失去理智，故意嘆道：「可惜，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吶。」

「呵呵，」周星星豈能聽不出余華話裡有話，他呵呵一笑，「說不定，我單純的是愛才心切呢？」

余華看著周星星，搖了搖頭：「你不像。」

「哈哈，」周星星猛灌了口啤酒，他真是越來越喜歡華子了。

跟他很像，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爽啊，」周星星把空啤酒瓶放下，又開了一瓶，才抬頭看著余華說道：「你為我打工，我培養你，並為你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這個買賣......你穩賺不賠。」

「嗯，」余華點了下頭，表示認同，不過他還是不情願的說道：「我只想好好活著，跟你混，太危險了。」

「活著，也分怎麼活著不是？」周星星帶著些許醉意，搖了搖手指：「如果單純只為活著而活著，這樣的活法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單單是活著已經很困難了啊！」

余華今年21歲，卻早早感受到了生活的艱難，大城市那麼多高樓，他一間都沒有。

學校漂亮妹子那麼多，但從來沒有屬於他的一個。

周星星看著余華的眼睛認真說道：「既然不快樂，何不換種活法？」

余華也在看著周星星。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不約而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