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飢餓

距離剛剛銀灰色頭髮那人越獄失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馬健靠著籠子，感覺到了陣陣飢餓。

除了負責守夜的皮甲大漢，其他的人都睡覺了，馬健本以為他們吃完之後便會給自己吃的，結果他們竟然果斷地睡了。

睡吧，還能怎麼辦呢，馬健飢餓地想到。

他看了看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假裝的那個銀灰色短髮的人，又看了看其他籠子里大部分已經閉眼的人，強迫自己不去想吃東西。一天的疲累感上來，他腦袋越來越沉，慢慢地睡著了。半夜裡馬健又被餓醒過一次，不過他又強制自己睡著了。

天色放亮，馬健被食物的味道喚醒，那是熱湯的味道，還有面。整個營地又熱鬧了起來，馬健徹底醒了過來，他先看了看那個銀灰色短髮之人。一晚上過去，他身上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而是結痂了。

馬健的胃開始難受地抽搐，那是長時間飢餓導致的。他迫切地想要吃一些東西，可是他現在又無法立刻得到食物。

整個人無力地靠著籠子，雙目無神地看著遠處泛白的天空，馬健用走神來對抗飢餓。過了一會兒，一個皮甲大漢走了過來。他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好些個木碗，碗裡面糊散發著食物香氣，第一時間將馬健從發獃中喚醒，同樣喚醒的還有其他人。

皮甲大漢靠近馬健所在籠子后大喊了幾聲，然後將五個木碗放到了籠子邊緣突出的一條凹槽中，便走向了下一個籠子。

見皮甲大漢走開后，馬健將手伸出籠子迅速拿到了兩個木碗，不待他細看，便結結實實挨了一鞭，疼痛下一鬆手，手裡一個木碗便被皮甲大漢拿走。走開的皮甲大漢見他拿了兩個木碗后，竟然又回過頭來。

而後傳來皮甲大漢幾聲大喊，接著馬健便被隔著籠子抽了幾鞭。鞭子打的馬健火辣辣地疼，令他忍不住後退到遠處。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將皮甲大漢碎屍萬段，可是他根本奈何不了他，情緒累積之下，馬健仍不住哽咽起來。

見他老老實實地退了下去，皮甲大漢再次回頭向旁邊的車子走去。

車裡其他人見皮甲大漢走開，迅速伸出手拿起一個木碗，喝起了木碗中的麵糊。那個銀灰色短髮的人也快速喝完了一木碗麵糊，拍拍馬健，又躺了回去。

馬健止住了哽咽，抬頭看了看那個銀灰色短髮之人。抹抹眼淚，走到籠子邊，拿起一碗麵糊吃了起來。他們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只吃一碗，所以馬健的麵糊沒有人動。

略有一些燙的麵糊填充了馬健飢餓的胃，滿足感暫時蓋住了他那些難過的情緒。

接下來幾天時間，車隊走出了那片半人高的草地，走過了一小片森林。現在，車隊行駛的路旁是一望無際的翠綠色田野，田野中還有不少農夫在幹活。

馬健靠在籠子上，身子隨著馬車一起晃動，他進來籠子到現在已經有十天了。從兩天前穿過那片森林開始，路旁便都是這樣的田野。

想起這十天的經歷，馬健不禁嘆了口氣，自己可算活下來了。那天的一頓鞭打，再加上飢餓，他在第二天晚上就感覺身體難受，第三天便發起了高燒。病痛，飢餓折磨了他整整兩天。還好這群皮甲大漢似乎並不想隨便放棄籠子里的人，所以給他灌了幾碗葯，幸虧這幾碗葯，馬健成功抗了下來，在昨天恢復了健康。他現在身體真的很虛，只感覺全身無力。

不過在這幾天里馬健驚訝地發現，這個車隊中竟然有非人類，

或者說是獸人，那還是籠子中的這些人被挨個押出去上廁所的時候他看到的。他見到的那些獸人在隊伍最前面，關在七八個籠子里。他們四肢肌肉虯結，生長著棕色短髮的頭上有短短的角，長著一張粗糙牛臉，膚色發黃，臉上的鼻子像牛一般又黑又大，鬍鬚濃密，只有四指的黑色點手異常的寬大粗糙，樣子和馬健印象中的獸人有很大的區別。

除了那些獸人大漢，馬健還看到一個關著獸人女性的籠子，這些獸人女性臉上沒有鬍鬚，皮膚細嫩，身體健壯，看著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一個大顛簸拉回了馬健的思緒，他看了看那個銀灰色短髮之人。這幾天這個人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彷彿換了個人，馬健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逃不出去所以心灰意冷了嗎？

當然當一個獃獃聽話的籠中人才能活的更久更好，這是馬健這幾天籠中生活得出來的哲理。只要乖乖的，這些皮甲大漢就不會打自己，還會每三天給他們吃一頓烤肉，會在他們生病的時候給他們灌藥，可惜即使聽話那種麵糊也每天只有兩頓。

馬健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他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正朝著當奴隸的路上狂奔。可是沒有辦法，不好好當好這個角色，就會挨打，自己這脆弱的身體可不像銀灰色短髮那個傢伙一樣，被毒打一頓，還能生龍活虎。

已經連續走了十天，馬健也不知道還得走幾天，不過想來也快了，大量田野和人類的出現，意味著自己離城市應該不遠了。

確實如馬健所想的那樣，在第十三天的時候，馬健靠在籠子中看到了一座城市，更遠處還有一條大河橫亘在天邊。

那座城市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的時候，整個隊伍都響起了歡呼聲。而籠子中的人除了馬健感到一些興奮外，其他人仍然是一副獃獃的模樣。

雖然馬健早就猜到自己屬於奴隸，很可能會被賣掉，但是城市的出現仍然值得高興。在買家的家裡或許還有逃脫的希望，但是在這個籠子中，馬健覺著再待一些日子，自己可能就真的廢了，不僅是身體，也是心靈。

看到了城市后整個隊伍明顯加快了速度，之前的那種略顯壓抑的氣氛也不復存在，無論是趕車的人，還是皮甲大漢明顯都話多了起來。雖然他們嘰里咕嚕說了一堆馬健聽不懂的話，但是馬健從他們的話里能感受到那種喜悅和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