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劈柴
送走了柳山浮鱗族的來人，柯城主與我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最後一批跟余芳城談合作的勢力了，此前整整三天，我都沒離開過城主府，只在睡覺的時候才回到牙府，這跟人打交道，比修行要累多了。
「辛苦客卿了，客卿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柯城主笑著朝我說道，雖然他的眼裡也滿是疲憊，但還有藏不住的興奮。
「城主才辛苦了，拍賣會結束了，可是計劃卻才剛剛開始，怕是城主您還有得忙哦。只是不知那位三湖川的謝當家，究竟有何目的。」
聽到「三湖川」這幾個字，城主的眉頭又是一蹙，然後搖頭說道。
「無礙，且看他如何出招吧。對了，客卿記得去符山院，把任務也領了。」
城主這麼說，我哪能不懂什麼意思，當下感激的抱了抱拳並且告辭。
這幾天雖然談判得很辛苦，但收穫卻是不小，尤其是在原材料交易中心還沒有建起來的時候，這與諸多勢力談成的第一筆生意，也是彼此間的一個試探，只要順利，加上原材料交易中心的落成，相信業務只會源源不斷的來。
我在回牙府的路上經過了一下符山院，這才曉得城主府又給了我一份多麼豐厚的報酬，整整一萬功勛值，雖然還沒到賬，但是加上之前那次的，總共已經有一萬七千功勛值了，這收入水平也有點太高了吧。
雖然忙是忙點，心思沒放多少在修行上，可是積累修行資源，不也是修行的一種嘛，這麼想起來，倒是好接受多了。
回到牙府得知蘇蘭並未在府內，而是出去執行任務了，我便老實的回到房間里開始修行，說來慚愧，雖然能施放黃級的魔法了，但卻連最基本的施放數量都沒達到，都還沒能發揮出最佳的魔法效果。
一遍遍的施放木箭術，讓自己的精神與魔法元素達到最為契合的狀態，木箭術施放的速度，包括木箭的數量以及速度，都漸漸的達到了最高，同樣，對我身體與精神的負荷，也達到了最大。
每施放一次木箭術，我都要休息好一會才能繼續，當然就木箭術的威力而言，也是遠超赤橙級的魔法，只是這個間歇時間有些太長了，若是在戰鬥之中，敵人扛過我的木箭術，甚至是躲過我的木箭術，我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該是這樣，戰鬥也不該是這樣的。
拖著疲憊的身體和精神，我走出了房間準備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好思索一番這中獄的戰鬥究竟該如何進行，想到當時熊平山和李青他們的戰鬥，他們可並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時間，雖然他們的實力境界比我是高了許多，但戰鬥的方法以及節奏，這可不是一個人在房間里施放魔法就能總結出來的。
不由得我回想起了中南院的武院，我並非沒有戰鬥的經驗，但到了中獄之後，魔法體系和修行方式的變化，讓從前隨心所欲的魔法，變得生疏了起來，以我現在的水平，別說戰鬥了，連當沙包都夠嗆。
或許是潛意識中有所指引，我不自覺的就走到了胡先生的小院，正聽到咚！咚！咚！有節奏而又輕快的聲音。走近了才隔著木柵欄看到胡先生正在院里劈柴。
也是，雖然時至卯月了，但天氣仍舊寒冷，既有一間柴房似的小屋，燒柴帶來的熱乎總比溫暖術要好上許多。
胡先生劈柴倒不吃力，而且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雖然不快，但節奏卻十分穩定，不一會柴禾就堆成了一座小山，但還沒被劈開的木柴卻是更多。
「胡先生，您休息休息，讓我來給您劈柴吧，正好還有些事情想向您請教。」
胡先生並未答話，只是點了點頭，讓開了木樁前的位置和斧頭，坐到屋檐下的椅子上，示意我去劈柴就是。
正好木樁上已經有一塊待劈開的木柴，我便準備拎起斧頭將它劈開，嗯？
嗯？嗯？！
我朝胡先生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小小的一把手斧，胡先生隨意就能拎得動，我竟一隻手都拿不起來？這不是幫忙不成，還得耽誤工夫嗎，那肯定不行。
我只得在木樁前站定，兩手握住斧柄，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將把斧頭舉起，對準木柴，狠狠一劈！
啪！
這一斧不說又快又狠，最起碼也是力拔山兮，準頭也很不錯，只是這結果，卻是更加尷尬了，手斧卡在了木柴里，正好卡到了小半的位置，劈也劈不下，拔又拔不出。
胡先生在一旁都樂開了花，笑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卻是站起了身來，朝我這邊走來。
「你且掂量掂量這木柴，和這斧頭，光憑氣力劈柴就如今的你可做不到，看好了啊，老夫給你演示演示。」
只見胡先生似是極為隨意的就拎起了斧頭，再一斧劈下，木柴應聲分為兩半。
斧頭也釘在了木樁上，胡先生再是手一鬆開，示意我來。
都一樣啊，我只是沒那麼大力氣啊，這演示了我也學不會啊，不對，胡先生也不會做無用功，說是演示，就必定是演示，到底是什麼我還沒覺察到呢。
胡先生也不做解釋，只是又坐回了椅子上，等待著我幫他把這些柴禾劈完。我在腦海之中仔細的回憶起胡先生的每一個步驟，乃至每一個動作。
從手斧劈到木柴，再到手斧被舉在空中，最後是手斧被輕輕拎起，不斷回放著胡先生的每一步，以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等等！這是？胡先生在擰動手腕拎起手斧的時候，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十分熟悉，但這怎麼可能？這前後的差別根本看不出來，真就是輕飄飄的拎起了手斧，但那一瞬間，這真的能做到嗎？
如果能做到這樣的話，那真是防不勝防啊，要是能應用到戰鬥中，就更加可怕了！
管他的，能不能做到都好，先試試再說。
我再次走到木樁前站定，正準備提起一塊還未劈開的木柴，卻是嗯？提不起來？想到胡先生剛剛同樣隨意拎起木柴的樣子，我深吸一口氣，不斷提醒自己道，飯要一口一口吃，別貪多嚼不爛。
於是我便彎下腰，雙手用力搬起木柴，沒錯，是搬起木柴，將木柴放到木樁中間，就已經費了老大力氣，然而這次，我卻沒有再次雙手去舉起手斧，而是刻畫出了一個協同木紋，一瞬間，從手斧傳到木樁，再到整個地面，再到整個牙府。
感知似乎又再次回來了。
此刻的我有一種感覺，只要我去拿，手斧已是輕如鴻毛，而不再像剛剛那樣沉重，我用手握住斧柄，接著輕輕一提，似乎不費絲毫力氣，手斧已被我拿在面前把玩，只是這下要劈柴，卻又不知道該使出幾分力氣了，也罷，為了避免剛才那種尷尬的情況，還是用力點吧。
手斧剛接觸到木柴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不妙，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半點聲響都沒有，木柴就立馬變成兩段，然而我用的力氣，此刻還沒釋放出去一點呢，我趕緊試圖停下，但是用岔了勁的時候，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啊，儘管我十分努力，可是斧頭還是劈開了木柴，沖向了木樁。
噼啪！
用岔了勁的我一個踉蹌，差點坐在地上，然而此刻木樁與木柴一樣，都分成了兩半，只剩下手斧孤零零的插在地上，似是在顯擺它的豐功偉績。
又闖禍了……
我只得看向一旁的胡先生，哪知胡先生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甚至都站起了身來，看著這小院里的一片狼藉哭笑不得，半天才一臉複雜的看著我說道。
「看來今日這柴是劈不成了，你剛剛說有事問我？進來吧。」
胡先生也沒給我表露歉意的機會，徑直走向了小屋，我也只好趕忙跟著走了進去。
「說說，有何事想問？」
坐在椅子上的胡先生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給我也倒了一杯茶，隨意的問道。
我便將自己施放魔法后需要較長時間來恢復，節奏很慢，以及對於戰鬥的困惑都告訴了胡先生，胡先生略一沉吟，然後問道。
「你說你在外獄時，已有與人戰鬥的經驗，只是在中獄，卻無法發揮出來？」
「卻是如此，不光是我，像我們這次來牙府的同伴，都是從外獄而來，他們戰鬥的經驗想必比我更要豐富許多。」
「那你在外獄戰鬥之時，施放魔法便無需休息，可以持續作戰嗎？」
我想都沒想的回應道。
「那是當然，戰鬥之時怎麼會……不對，其實也會，只是間隔短暫到我都沒有注意，就像是一呼一吸之間，便可以再次施放魔法。」
「那你又是否知道，其實與你同來牙府的其他人，早就已經越過了這道門檻，除非力竭或是精神萎靡，否則是不會像你所說的間隔如此長時間的？」
我聞言一愣，其他人，早已越過了這道門檻？
我一時無言以對，胡先生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就在你每日奔波於城主府、開物樓時，就在你沉浸在城內外的複雜事務時，你的同伴，早就已習慣了中獄的魔法環境，而你，卻還沒有。」
聽到這裡，我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沒能說出口，胡先生又說道。
「既然你今日把我的木樁劈壞了，那就從明日起每日清晨來為我劈一個時辰的柴吧，此事我會說與府主的，你且先回去吧，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