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魔法之路中斷
第二天清早，趁著漸暖的天氣，我披了件外套就來到了胡先生的小院，但整整一個時辰，雖然在不斷嘗試刻畫協同木紋，卻始終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這一個時辰，我連木柴都沒搬完，更遑論劈柴了，胡先生也不以為意，只是又端了碗面給我，讓我明天再接再厲。
雖然活幹得不好，但好在臉皮還算厚，把面吃得乾乾淨淨的才走出小院，或許是耽擱了一小會，我再次碰到了來胡先生這裡修行的短髮女。
「怎麼，今天柴又沒劈完？」
難道是我的沮喪都掛在臉上了？這麼容易就被她看穿了嗎？不過她都這麼問了，我也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換了個新方法，又得從頭來過了。」
剛剛還面帶揶揄的她聽到我這話竟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就徑直走向了胡先生的小院，只在我身旁留下一句。
「看來我也得更加努力了。」
雖然我不知道短髮女在胡先生這裡修行的內容是什麼，但看她這個反應，似乎是對我的進度還有些……羨慕？
我有些不明就裡，但上午的工作還是得正常進行啊，順著大路的方向我朝城西繞了一圈，雖然原材料交易中心還沒掛牌，但這麼大一棟屋子還是會引起路過的人駐足，城西這個位置，多少人盯著眼熱得很，卻是建了一棟空屋還空置了這麼久，別說是他們了，是我我也覺得奇怪啊。
不過看著不斷經過的馱獸和運貨的人，我越發覺得這個位置選得好。
我正在這附近溜達，卻不成想碰到了熟人。
「莫大哥，在外巡邏呢？」
莫鐵柱看了看我身後的原材料交易中心，又看了看我，還有圍觀駐足的人，趕緊快步跑過來，將我拉到路邊，低聲的說道。
「客卿有所不知，我乃是借巡邏之便來看看此處是否有人覬覦，還請客卿低調些，現在外頭還不知道這是我們余芳城的產業呢。」
我這才恍然的點頭應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對了，許久未見城主，不知他最近可還好啊？」
聽到我這話的莫鐵柱卻是惆悵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才說道。
「城主大人為了這大事啊，那真是不辭勞苦，我最近都很少見到他，偶爾碰到城主，城主也是風塵僕僕的樣子，半刻都歇息不得。」
「莫大哥可莫做此想，你且想想，城主大人雖是辛勞，但神情又是如何？」
莫鐵柱回憶了片刻，卻是精神一震的說道。
「面容雖有些疲憊憔悴，但神情卻是鬥志昂揚，也是，城主大人做事必定全力以赴。」
我也跟著點頭笑道。
「那不就行了，莫大哥不要著急，等到事情辦妥，大勢在我，我先跟你透露兩句，到時你可要忙不過來了，還不趁此機會多休息休息，哈哈哈哈。」
莫鐵柱哪能聽不出我這玩笑話的含義，笑著沖我一抱拳說道。
「那就承客卿貴言了啊，客卿慢走，我還得找機會再往這附近巡邏兩趟。」
余芳城這段時間以來都是穩中向好的發展著，然而三湖川的聲勢卻是一波接著一波，打通了貨運網路，然後又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拍賣會，最近又聽說有個什麼來自千島獄的大型商團要在三湖川辦什麼交易大會，那聲勢造得是一波接一波，看來想要藉此機會把余芳城壓下一頭了。
雖說這來勢洶洶，但不得不說余芳城此刻的韜光養晦也正好避開了三湖川的鋒芒，
免得搞得像兩邊隔著荒河打對台一樣，其他的勢力反倒成了看戲的。
再回到牙府，又已經到了飯點了，我特意趕緊吃完飯就回到了房間里，拿出灼心魔葯放在桌子上，將身心狀態都調整完成之後，才一口服下魔葯，借著中午滾燙的陽光，灼心魔葯的效果這才發揮到了最大。
有些熟悉的刺痛感與灼燒感再次來襲，等到大概能夠適應了這樣的刺激，我才開始刻畫協同木紋，在木紋完成的一瞬間，突然迸發的刺激讓我的汗都流了下來。
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解過來，然後再提醒自己放空，找到能適應這樣劇烈的刺痛感的呼吸節奏，慢慢的，我開始跟著刺痛感的強度調整著呼吸，持續了好一陣，我才再次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感覺有什麼東西將我與這午間的熱氣隔絕開來，卻又不影響我正常呼吸，甚至在這種狀態下的呼吸還別有一種暢快的感覺，似是在被動的加強。
再然後，我開始朦朧的進入了低層次的感知狀態，什麼叫低層次？就是範圍小些，模糊些罷了，我能感知到木系魔法元素在我身邊圍繞穿行，但我是藉助什麼感知的呢？
必然只有在刻畫協同木紋時被無意選定為對象的木系魔法元素了，我開始仔細的在身邊感知起來，既然與我進入了協同狀態，那麼那些木系魔法元素必定不能夠像之前一樣肆意遊盪。
終於，我在這感知的盡頭，找到了許多整體呈球面狀固定不動的木系魔法元素，似是被什麼驚到了想要逃離，卻又逃不開這固定的範圍。
我只有在感知鎖定它們的時候，才能察覺到它們與我之間的協同狀態，我利用這個將這些木系魔法元素喚回我的身邊，凝聚在我的掌心，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奇妙得有些讓人膨脹，似是這些木系魔法元素真正的聽我號令，無所不能了一般。
到了第三天，我在胡先生的小院里用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在協同狀態之下找到這些木系魔法元素，然後再將它們聚攏在五指之間，當它們接觸到木柴的時候，我察覺到自己能操控的木系魔法元素明顯更多了，就像是藉助掌心的木系魔法元素作為媒介，與這木柴聯繫到了一起。
我從未試過如此輕鬆的提動木柴，我的手指絲毫沒有用力，就彷彿它們在我的手裡再無絲毫重量。
很快，木柴便被我搬完，然後則是劈柴的過程，當我的手握住斧柄的時候，斧頭很明顯的也出現在了我的感知之中，我現在要做的，是利用這輕盈的斧頭，將同是木系魔法元素構成的木柴，改變一個結構。
一斧，一斧下去，我甚至能覺察到，再多用那麼一絲的力氣，就會接觸到木樁，然後木樁也會像木柴一樣被十分簡單的劈成兩半，這種感覺太過令我著迷，似是與木系魔法元素相關的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而我，幾乎是無所不能。
雖然一個時辰尚未劈完所有木柴，但這一天的進步讓我自己都十分滿意。胡先生在一個時辰過去以後，也是點著頭讓我再回去多加磨鍊了。
等到中午我再次服下灼心魔葯時，再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進入狀態，接著找到木系魔法元素之後，我開始控制木系魔法元素在我掌中的聚散，我發現當它們離開我的距離變大時，協同作用和效果就越弱，但比起聚攏，分散顯然更容易了許多。
難道對於木系魔法元素來說，逃離跟逸散更是代表了它們自身的選擇？難道我這種類似於禁錮的方式，就是真正的木系魔法修行之道嗎？
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儘管這種感覺很好，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好，然而我的心裡卻隱隱有些不樂意，可那種掌控一切的滿足感，卻又不是虛構的，那麼這種不樂意，到底是來自哪裡，來自我的潛意識？還是來自我掌心的，木系魔法元素？
思前想後，我才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反正該是我的跑也跑不了，不該是我的抓也抓不到，我並沒有解除協同，而是在將這些木系魔法元素送到那個球面的邊緣之時，藉助著協同關係，讓它們全部逸散出了這禁錮它們的圈子，是的，全部。
死寂，我能明顯的覺察到這一片死寂。
不是力竭之後的空虛，而是失去一切之後的那種死寂，我的心態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難道我的做法是錯的？難道所謂元素役使，元素統御，真就像是字面一般，應該將這些穿行在天地之間自由自在的魔法元素禁錮在自己的手中？
各種想法和猜測都開始擠佔在我的腦海，我開始猶豫，開始後悔，甚至開始責怪自己，明明可以先請教胡先生，為什麼自作主張的就放飛了手中的木系魔法元素。
想到這裡，我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解除了這個協同木紋的魔法效果，然後顧不得刺痛的緩解，又趕緊再次刻畫了一個協同木紋，將感知集中到邊緣。
然而沒有！這裡沒有！到處都沒有！木系魔法元素似乎是拋棄了我，失魂落魄之下，我更是有些恍惚的從椅子上摔倒在地。
難道我的魔法之路，就這樣被我自己白白的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