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披荊斬棘向光行
打定主意,少年說著自己在星際空間站聽說的消息。
絕望沙漠上那一大頭來自天空的飛船……
那老頭聽著,聽得津津有味。
其中那一個個險關之地,一次次龍族破防而去。
那其中少年編的天花亂墜。
那其中老頭子聽得孤陋寡聞。
兩個白痴互相聽著,倒是也聽不出對方聽得出自己說的對不對。
少年講完了,老頭子大叫一聲好。
那老頭子心生感慨,那飛船帶來的異類生物,竟然能產生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光芒。
那天上地下,竟然一派火光四起,只龍族大將,一手冰之魔法,竟然連太陽都凍住了。
可謂是聽得他昂然自得。
少年說到最後,吐沫星子橫飛。
老人聽到最後,大叫好極。
順便著,給少年倒水,一杯美味的水果果汁,落在少年杯中。
少年一飲而下,真是多少年來沒喝過一樣高興。
少年又說:「您老是在這裡住了多久了?我看這地方可是有些年頭。」
「卻是哦。有些年頭。算起來從我小時候四十歲來到這裡,到現在一百七十歲和你說話。我在這裡已經住了一百三十年有餘。」
「怎麼的小夥子?打算陪我老爺爺在這裡居住?」
「那可不敢。我還覺得是趕緊離開吧。這地方畢竟臭氣熏天,天天睡覺都得睡在大塊頭食物殘渣上。」
「哦?那是你不知道這地方的好處。如果出了這地方,你是不知道,往北走,我們就連睡得地方都沒有。往南走,我們就連活路都沒有,留在這地方至少與世相隔,永遠的開心。」
「老爺子何出此言?難道這龍族之大,還沒有我們生活的圈子?您老未必太仔細了。」
「不是我說的重。而是你沒有經歷過一百三十年前那時候西域的日子,沒有體驗過那時候北域的生活。在我那時候,西域吃的都沒有。北域都是餓死鬼。你說那時候要是呆在這裡。我不是來到了天堂?」
少年不說什麼。對於龍族歷史他倒是沒有多少理解。可能老人說的是對的。
他說:「那我也得回去。不如你給我說說,如今這裡怎麼出去?」
「好說好說。出去了記得要回來。外面的日子不好混。」老頭子說著:「你只需要再往前面走,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出去。」
少年說:「然後呢?比如那大雪山。那地方老大了。我在天上都看不到邊界,你不會要我也是走出去?」
老頭子說:「這就得看你的毅力了。如果你願意走,是一定能走出去的。」
少年不好在說什麼。
在老頭子那裡拿了些給養,一些乾淨的水源,又一次走在路上。
老頭子順便送給他魔棒和遞魔紋書籍。
說讓他有功夫多看看書,多多勾勒遞魔紋。
這年頭不會遞魔紋的龍類可不多。
少年走在路上,堅定了信心。
但是那路漫漫,道遠遠,黑暗白光總在前。
會讓你懷疑這盡頭會在哪裡。
少年也疑惑了。
老人的指引是不是錯了。
自己出發時候的信仰,是不是有問題。
少年也會懷疑。
他還是那個生活在新世界,過慣了輕鬆生活的少年。
討日子的生活,倒也有趣。
但是不如他已經過慣了的日子。
他會疑惑,
是不是應該停下,聽那老人所說,就留下了。
老人說外面的龍族都很窮,有著很多飢餓存在著。
他也會奇怪,自己是不是出去了就要餓死。
老人說,這裡的生活比外面好會不會是真的?
在那個天圓地黑的世界里。
一片孤獨,有時候誰都會奇怪這世界是什麼模樣。
少年也在懷疑,是不是就不應該出去,應該順從了那天意。
腳步慢慢的,不由得會放緩。
在那雪鷹的巢穴下。
少年也會心甘情願嗅著黑色粘液的氣味。
少年就那麼慢慢的消磨了意志,漸漸地留了下來。
拿起了手中的魔棒勾勒著遞魔紋路,在找到了高山羚羊的頭顱后,建立自己的小屋。
他也需要生活,也需要停下來,為了自己的生活而放慢腳步。
少年逐漸的學會了老人書籍中的遞魔紋路。
逐漸的學會了製作水果果汁。
逐漸的看著食物憑空而來。
那日子,興許也是少年期待的那般。
只是遠方終究還在遠方。
少年日日夜夜站在門旁看著遠方。
他已經走了幾百個日夜,向著幾十個月一簇簇光陰而去。
而他還是呆在這裡,看著那遠方一如既往。
有一種命運中的感覺,已經纏了上來。
命運的捆綁,總是那麼無名而來,無名心疼,無名心焦。
少年在這裡,已經又是十幾個月里看著遠方。
這興許是奇怪的。
鳥兒已經學會長大,少年才看到陰雲重重之上,已經沒有了此起彼伏的轟隆聲響。
少年再也看不到了黑色粘液稀稀拉拉掉下來。
瑣碎的食物墜落在大地上。
少年才有了逐漸的緊張氣氛,知道那飢餓的恐慌來了。應該出去了。
少年才不得不踏上了征途。
路漫漫,道遠遠,此刻只剩下無數要走完的氣魄。
永遠永遠也看不到盡頭,永遠永遠也抓不到的感覺,此刻為了生存,哪怕挨著餓也要去走完。
少年已經身處在那裡。
沒有的選擇。
只能在那路上悲嘆。
雖說偶爾吃的是黑色黏液里腐臭的食物。
雖說偶爾餓著肚子。
雖說偶爾已經心疼著,心焦著,但是他一往無前。
這才是那少年行走的道路。
而幸運的是,少年在路上終於走到了彼岸。
那白色的光在那一天無比耀眼。
那一大片太陽下的雪山,無比美麗。
山腳的雪水,清澈動人。
山上的草木在寒冷里盛開著花朵,結出著果子。
少年用雪水洗手。
用水果果腹。
少年才看得到難得的慶幸。
似乎才知道從這裡開始自己走入了新世界。
少年仰望著新的雪山。
揭去了身上的舊衣服,用那雪水中的魔料作為支撐為自己編寫新的遞魔紋服飾。
他重整衣裳,一身潔凈,似若看明白了曾經的困局。
拋下了年幼時無助的目光,繼續向著前面走。
少年攀爬雪山,少年徒手攀岩。
少年不畏懼摔下懸崖,少年願意披荊斬棘。
這一切都是在那年幼的時光過去之後,才會成為的光榮痕迹。
而只是這年幼需要用傷疤刺痛,才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