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中的時光要比喧囂的都市慢了許多,也許是錯覺,也許是因為體力不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從卧床上掙紮起身,他以為應是天亮的時候了,可窗外還是一團漆黑。看了看座鐘,真見鬼!這時是凌晨一點多,他大概只睡了三個多小時的樣子。床褥凌亂不堪,阿卡的大腿纏著薇姿德林的手臂,兩個女人的肉體組成一幅古怪的、難以叫人移開視線的畫面。燭火的光輝在她們的身軀上往返流轉,乳房、腰肢、圓滑的曲線、豐潤的本??D?拾?K文?W?體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能夠感到自己的心在漸漸融化,他又想要了。小心翼翼地分開糾纏在一起的兩個女人,他選擇了阿卡,因為阿卡的睡態令他想到了許多美好的事情。並不是說薇姿沒有一點誘惑力,奧斯涅只是就近選了阿卡,他要是選薇姿的話還得從阿卡身上爬過去。阿歐卡亞還是那樣年輕,他仍記得她十七歲時的樣子,也記得他和她的相識。他進入了她,溫柔的、舒緩的、輕輕的,似乎不想驚動她,但她還是醒了。嘴唇發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的呻吟,阿卡探手攬住他的脖頸,咬著他的耳朵,告訴他,就是這樣!對!她需要的就是這個!奧斯涅一門心思地想要討好她,所以整個過程極為漫長,他想從她的體內發掘那些屬於過去的東西,她的配合也極為默契。他開始大力地開進,她就動情地叫了起來,為了讓他維持舒適的體位,她就攬緊身邊的薇姿。薇姿很快就醒了,因為阿卡抓疼了她,再說她也耐不住身邊的兩個人製造的噪音。蘇霍伊主母枕著一顆抱枕,大有興緻地欣賞著佔有和征服的過程。她並不是隨便的女人,骨子裡也不喜歡荒唐的事情。但她允許自己放縱一次,因為她的情人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一個要加冕為泰坦皇帝的男人!她的投資、她的付出、她為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都將得到超值的回報,她無比自豪地期盼著那一刻的到來。阿卡突然不出聲了,她的頭猛地埋進薇姿的紅髮里,薇姿連忙抱緊這個體態纖細的小女人,然後以鼓勵又或是催促的目光望進奧斯涅的眼睛。什麼時候的奧斯涅最可愛?答案應該是他快要到達情慾巔峰的時候。他既瘋狂、又無助!神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又好像一個耗盡氣力、一無是處的大力士。他想延緩快感的蔓延,可又無法控制暢快的宣洩和情感的爆發。他的爆發極為兇猛。阿卡的臀部甚至離開床褥,她是在半空迎接了他的最後的熱情,他還不滿足,但確實乏力了,他還是抱著阿卡,還是維持深入她的姿勢,但他的頭無力地靠在薇姿的胸口,不說話,滾燙的喉嚨只有大口地噴吐熱傷風的氣息。「抱歉……我狀態不佳……」歇了一會兒,奧斯涅便朝蘇霍伊主母投去滿是歉意的笑容。薇姿自然不會怪他。反正以後機會有得是。「你生病了。應該保持體力才對!是我們兩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無恥地誘惑了你!」奧斯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沒錯沒錯!我被兩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無恥地誘惑了,聽到你這樣說我感覺好多了!」一直都在魂游天外的阿歐卡亞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她用指甲擰住男人的肩肉,狠命地撕:「這都是在說什麼?我可沒有!」薇姿同樣在笑,她為阿卡收攏了散亂的頭髮:「不是我說你!你現在的樣子足夠誘惑了!」阿卡又要去擰蘇霍伊主母的皮肉,薇姿自然想要躲開,可她忘了還有一個大胖子壓在她的身上,結果三個人滾作一團,一個求饒,一個叫罵,一個嘿咻嘿咻地給她們加油,卧室立時充斥著歡聲笑語。睡是睡不下了,阿卡和薇姿起了身。儘管山風微涼,可她們還是大汗淋漓,歡愛過後必須即時清洗身體。「要不要一起來?」阿卡問他。奧斯涅眉頭一松,奮起全身的力氣躍下大床:「當然!我求之不得呢!」「我看還是不要了!」薇姿探手擋住興緻勃勃的小男人,她指了指放在卧室梳妝柜上的一盞銀盤:「你睡著的時候,城裡來了一位傳令官,他送來一封信,說是必須由你親自過目才行……」奧斯涅順著薇姿手指地方向望了過去,燭台旁的銀盤裡確實放著一封信。信上的火漆還壓著鮮明的紋章,這時阿卡已在一邊笑了起來,奧斯涅立刻醒悟,原來是她們是故意的!她們就是要他在異常亢奮的時候淪入失望的陷阱。「你們真是無趣!等著瞧好了!等我精神好起來,看我怎麼對付你們兩個女人!」薇姿和阿卡笑得厲害,她們對男人的恐嚇幾乎是不屑於顧的。兩人手挽手,一塊兒避入浴室,留下恨得咬牙切齒的奧斯涅獨自面對那封重要的私人信件。端詳著信封,帝國攝政王不禁有些驚異,信上加蓋著舊王室的皇帝印信和莫瑞塞特家族的紋章封漆!奧斯涅衝出卧室,在門外抓到一位值夜的騎士長:「告訴我!這封信是誰送來的?」「是一位皇室書記處的傳令官!」騎士長有些驚恐,他瞪大眼睛望著赤身裸體的最高統帥,但他立刻又覺得這樣有些不恭,於是趕緊把頭低下來。「抬起頭來!那個人呢?還在不在?」「那位傳令官連夜回城了!他並沒說是什麼重要的事……」「不不不!很重要!很重要!」奧斯涅一邊念叨一邊回去卧室,他以最快的速度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哦啦!室內響起一聲歡叫,沒錯!是阿萊尼斯的筆記,她給她的丈夫送來一封慰問信!奧斯涅把這封信翻過來掉過去地看,可這也太離譜了吧?信上只有短短的幾句話,題頭連一個親切的呼語都沒有!病情怎麼樣了?熱傷風好了沒?注意身體、注意休息、注意飲食、不要太過勞累!再往下就沒有了?的確沒了!落款也顯得很生疏,阿萊尼斯的簽名怎麼看怎麼像是敷衍了事!「見鬼!」奧斯涅把信紙砸在梳妝台上,紅松木質地的寬大桌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他很生氣!他的阿萊尼斯主動聯繫他,這很好!甚至可以說這是兩人複合的一個信號。可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儘管他能在字裡行間體會到妻子對他的惦念和關懷,但這裡面為什麼總是有股冷冰冰的感覺?奧斯涅不想回信,他打定主意不回信!這不是跟妻子摳氣,而是感覺不對,完全不對!可他轉念一想,這樣總是不好,這畢竟是妻子的主動試探。即使他氣得不輕,也不該表現得那麼絕情。更何況奧斯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不管怎麼說,阿萊尼斯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莫瑞塞特王朝的末代皇帝確實努力了,她在努力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即使她不去做也不會有人責備她,但她還是做了,她給丈夫送去一封信!哪怕這封慰問信只有一個字,那也是她在進行嘗試。她還是關心他的,奧斯涅十分肯定,他的熱傷風牽動了阿萊尼斯的心,他覺得自己應該病得再重一點。也許她會來看望他也說不定!坐到轉椅上。鋪好信紙,拿穩羽筆,奧斯涅決定還是要給妻子回信。他愛她。所以一直放不下,一直想著念著盼著等著,可要對她說點什麼呢?帝國攝政王把羽筆叼在嘴裡,冥思苦想、前思後想、左思右想!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個字也寫不出來!這可真讓人氣餒!不過奧斯涅並沒有灰心,他想對阿萊尼斯講一講最近發生的日常瑣事,他還想對阿萊尼斯說一說阿卡和薇姿的事情。「阿萊尼斯……我的愛……」不好!奧斯涅將這張信紙揉作一團,他換了一頁:「親愛的阿萊尼斯……」這樣就不錯,可還是感覺不夠親密,於是這頁信紙又被揉成一團。奧斯涅又開始重新構思:「最親愛的妻子、最親愛的阿萊尼斯……」這總成了吧?奧斯涅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筆跡,開頭很好!接下來……接下來……接下來就按照自己想的寫下去啊!可他發現腦中又是一片空白,一切辭彙都在這封給阿萊尼斯的回信里顯得無比的空洞和蒼白。奧斯涅放下筆,他不想再欺騙自己,他真的寫不出。他以為自己該有很多話對阿萊尼斯說,比如道歉、比如解釋、比如祈求寬恕和諒解,可他不知從哪說起,就好比…本??D?拾?K文?W?…他突然失去了會話能力,即使面對面地看著阿萊尼斯。奧斯涅也不相信他能把心裡話說出來。算了!奧斯涅對說服自己一向都很在行,他把妻子的信妥善收好,默默地穿回他的衣服,也許現在還不是與阿萊尼斯進行交流的時候,但時間必然能解決問題。他和阿萊尼斯都還年輕,過一陣子……也許很快,也許是很久以後,他們總能心平氣和地相處,他們畢竟是一對夫妻。說不出也不要緊,奧斯涅如此安慰自己,他和阿萊尼斯的關係還談不到感情破裂,只是這對年輕的夫婦把事情搞砸了,就是這麼回事。薇姿的動作十分迅速,她很快就洗完了,阿卡則不然,她以最舒服的姿勢仰卧在大浴缸里,那副志得意滿的神情就好比給她的情人懷上了第二胎!但她並不會那樣奢望,與之相反,在見面之初她就備好了必要的避孕措施。事後她還以軟刷清潔了一下身體內部,以防某個埋頭亂撞的小奧斯涅誤入歧境。薇姿在阿卡刷洗身體的時候不免有些錯愕,她在幫女伯爵梳頭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了?你不想要他的孩子?」聽到這樣的話,阿歐卡亞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她回頭望向蘇霍伊主母,這個女人也給奧斯涅生過一個男孩兒,這點共同的經歷使阿卡和薇姿成為無話不談的閨中蜜友,但她們的思考方式和處事原則卻大相徑庭。「薇姿!你說……我在有過那種經歷之後還會想要再來一次?」蘇霍伊主母沒有言語。阿卡分娩的時候,她是當事人之一,她還記得安魯主母對新生兒表現出地那種變態式的佔有慾。現在的薩沙伊已經貴為泰坦帝國最有權勢的女人,即便她在朝野上下的影響力還不足她丈夫的萬分之一。但有水仙騎士團和安魯的家庭成員擁護這位主母大人的每一個決定。這種時候,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交往一定要慎重!阿卡很倒霉,這有目共睹,她和她的兒子趕上了安魯主母由天真無邪到自私無比的心理轉型期。阿卡吃過虧,自然明白變得異常聰明,只要她做得不顯眼,只要她安於一個情婦的本分,薩沙伊就不會為難她們母子。女伯爵就能保住她的地位和性命。「其實……也不好怪她,誰叫她生不出來……」薇姿不無幸災樂禍地念叨了一句,她同樣是聰明人,但還比不上阿卡的韜光養晦,這裡面有一定的性格因素,但更大一部分是外在原因。阿歐卡亞女伯爵雖然年輕,但她已在秘密鬥爭領域摸爬滾打了十年之久,她了解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骯髒的角落,也知曉人性的光輝總是無法抗衡慾望、嫉妒、猜忌、懷疑等等這些意指黑暗的代名詞。她和薇姿的成長環境大不相同,她們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服務的方式也不一樣。她和薇姿都是安魯大帝的情婦。但從開始的那一刻就已註定,她們會以兩重完全不同地方式走完她們的人生。在這其中,懂得如何自處的那個自然是壽終正寢。而服從野心的那個自然要被野心更大的人無情地吞噬。阿歐卡亞是安魯王朝獲封女公爵的第一人,她是漢密爾頓宮的常客,也是帝國保安局的顧問,她的親生兒子是一位皇子,但薩沙皇后一直都是那麼霸道,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阿卡一直都沒有認領這個孩子,直到薩沙追隨大帝入土為安,經由維多利亞皇后的首肯,她才在晚年獲得那個本該屬於自己的孩子。女公爵的一生都在謹小慎微中度過。維多利亞欣賞她的這種品格,在宮廷內外,阿卡一直是她的牌友,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好說的。歷史不會記得阿歐卡亞,她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在最顯赫的位置陳列著。薇姿披上浴巾出門去了,她不放心奧斯涅,阿卡就沒有蘇霍伊主母的這種心計。她留戀熱水,懶洋洋地不想動彈,薇姿正好要跟男人說些悄悄話,她便囑咐阿卡再多洗一會兒。回到卧室,帝國攝政王已經不在了!薇姿自然有點驚訝,她連忙換好衣服,出門去問值勤的衛兵。是柯克守著大門,他告訴蘇霍伊主母,攝政王看望兒子去了。小米卡爾特已經六歲了!他長得像他的父親,濃眉大眼,活脫脫一個小號的奧斯涅,但他的身材要比他的父親勻稱得多,而且異常結實!如果他的13叔叔沒有誇大其詞,那麼這個小傢伙竟然能夠放倒那些大他許多的孩子……這就更像他的父親了!奧斯涅坐在床邊,打量著熟睡的大兒子。他並不是一個負責任的好父親,他甚至沒有像其他的父親那樣認真地教育自己的孩子。他總是出門在外,總是由一個戰場轉向另一個戰場,他對孩子疏於管教,他甚至想不出孩子的樣子。薇姿來到門邊,腳步很輕,她在男人背後輕輕扶住他,親他的面頰。「噓……別驚動他……你看他睡得多香啊……」奧斯涅叮囑孩子的母親。「他像你!像極了!」薇姿自豪地昂著頭,她也在端詳自己的骨肉,眼中滿是溺愛的神采。「是啊!多虧有你照顧他……」「什麼話!他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薇姿糾正奧斯涅,同時還不忘提醒他。帝國攝政王點了點頭,之前他是不會在乎這一點的,但現在不同了!他不知該如何面對私生子的問題,薩沙不允許米卡爾特進入他的家庭,因為他的家庭是這個大帝國的執政根本,他的家庭中的每一個成員都能由他的權利中分一杯羹。文心手打組隼風手打,僅供試閱,轉載請註明,同時請支持正版訂閱,到起點投票支持作者。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即將加冕為帝,他要建立一個新的王朝。在未來,當他覺得累了、困了、需要睡了!他的繼承人就要接掌皇位。奧斯涅還年輕,他也看不出自己的子女會有多麼優秀,不過小米卡爾特自然不會讓他失望,他在這個孩子身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無需多說,米卡爾特註定不是做皇帝的人,他的身份了決定一切。奧斯涅充其量讓這個迷戀海洋的孩子擔任他的艦隊司令。米卡爾特很爭氣,一支艦隊、兩支艦隊,他妄圖征服海洋的野心與他的父親不謀而合。後來他成了安魯王朝第一任海軍元帥。但在獲此殊榮之後他卻再也沒有出過一次海,因為維多利亞女皇把他的腦袋留在了都林。這件事很難說得清!有人說是薇姿德林的野心害死了她的兒子,也有人說是米卡爾特元帥與維多利亞女皇在少年時代的一段情愫埋下了禍根,但不管怎麼說,維多利亞上台後做第一件事就是極力祛除安魯海軍中的蘇霍伊人,她刻意不去碰觸塔里的炮兵,藉以模糊薇姿德林的戒心,然後突然發難!以種種骯髒卑劣的手段給正當壯年的海軍元帥羅織了海量的罪名,安魯保安局的特別法庭只用半個小時便宣判米卡爾特有罪,他在判決書下達的當天夜裡就被秘密處決。為什麼?薇姿德林答不出。她的一生都是為了蘇霍伊這個姓氏而疲於奔命。兒子的人頭被那個狠毒的女人裝在一個精美的金箱里,並送到她面前。女皇的用意大概是要逼死蘇霍伊主母,因為她曾反對大帝與女皇的婚事。薇姿自私地想讓自己的兒子迎娶維多利亞,這樣一來她就可以佔據那個空置的后位。眾所周知,維多利亞?霍亨渥倫公爵小姐與安魯大帝的相逢是因由泰坦第三次衛國戰爭,在這場戰爭中,大帝被困施盧爾山區,他在霍亨涯倫城堡遇到了一位絕代佳人,然後娶她為妻。以上是公開的說法,但在那個時候,小米卡爾特也在他的父皇的軍帳里。霍亨渥倫公爵小姐只比這位皇子大上那麼幾歲,他們同是年輕人,並且很快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過事情的發展總是令人感到驚異,她和米卡爾特很有可能成為令人羨艷的一對情侶,可米卡爾特的父親捷足先登,安魯大帝似乎並沒有忘記他對這個小美人兒的承諾,他說她會是一位皇后,他做到了。按理說,蘇霍伊人和維多利亞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女皇也不會把年輕時發生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她可以容忍繆拉控制騎兵。可以容忍水仙騎士和帝國近衛軍互相扯皮,她甚至任由阿赫拉伊娜的子嗣重新控制了安那托利亞大平原,但她就是無法忍受一個私生子執掌她的海軍。這裡也許真有一些深層次的原因,而且誰也沒有想到剛剛加冕為帝的女皇陛下會拿紅極一時的海軍元帥第一個開刀,但通過這次雷厲風行的血腥手段,泰坦境內所有的不安定分子都對新上位的帝國女皇刮目相看,他們沒有輕舉妄動,這就給了維多利亞養精蓄銳各個擊破的寶貴時間。無論米卡爾特安魯蘇霍伊是一個多麼偉大的海軍統帥,在他那些開疆拓土的光輝戰績成為嫉恨和猜疑的根源之後,他註定是維多利亞時代最可悲的犧牲品。此時此刻,孩子的母親已經挽住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手臂,很明顯,她要跟他談一談,他就要成為泰坦帝國的皇帝了,這次談話將決定蘇霍伊家族在未來一段時期的命運。一直以來,奧斯涅在念起薇姿德林的時候還是很難將她和火器聯繫到一起,可就是這個女人為泰坦帝國研發了世界上最先進的火藥武器。這個女人對泰坦的意義相當於一個推動社會前進的動力,她於時局的作用不是武裝了一支軍隊,而是讓一支軍隊具備征服一切的實力。這就是薇姿要跟她的情人談一談的事。泰坦的火器生產能力仍沒有達到武裝一支現代化軍隊的規模,要想建立一支人數在十萬上下、武裝新式步槍和火炮的正規軍,需要這個大帝國各個生產部門共同進退。這將是一個長期的、負責的過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和薇姿德林終其一生也沒有看到這樣一支軍隊。他們所能做的只是為泰坦的現代化軍工生產打好基礎,並為未來的軍隊建設和全新的戰爭方式做好準備。薇姿的準備很充分,她和帝國境內最主要地幾家軍火供應商已經達成一致,若是國家以統一採買的方式。對火藥武器的原料產地、製造工藝、生產銷售等各個環節實行專營,那麼製造商就可以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同時還可以避免賦稅造成的困擾,只要條件允許,製造商甚至可以允許國家除帳,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提高產量,國家就要以相應的專營優惠政策進行配合。不管怎麼說,在大的工礦工廠和手工作坊還沒有形成規模和自身的生產優勢之前。由國家壟斷火器產業是必然之舉。「這樣會不會便宜了那些商人?」奧斯涅有點懷疑:「國家出錢,他們辦事!若是他們辦得不盡心那該怎麼辦?要是火器的質量不達標該怎麼辦?我記得你不是說過嗎?以帝國目前的普遍生產能力,十件火炮裡面就有四件是殘次品,這筆錢讓我花得很不開心!」「這是沒辦法的事……」薇姿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如果單以蘇霍伊的熟練工來計算產量,我能交給近衛軍和水仙騎士團的火器成品還不足國家採買計劃的四分之一!國家的整個生產領域還達不到你的要求,這得慢慢來,我早就說過的!」儘管知曉這個道理,可奧斯涅還是有些鬱悶:「就沒有進一步提升產量,進一步保證質量的好辦法嗎?」「當然有!」「什麼?說說看!」「立法!」「立法?」「沒錯!」薇姿異常肯定,這就是她要跟帝國的主宰者說起的第二件事。泰坦帝國現有的火器生產已經達到世界最高水平。關鍵技術需要保密。生產領域的各種環節也需要規範。製造商地生產行為必須有法可依,違規就要處罰,處罰就必須合法合理。這樣才能避免生產的混亂,進而剋制諸多貪贓枉法的行為。殺傷力強、技術含量高的火藥武器自然不能想怎麼造就怎麼造,泰坦要以律法的形式來規範火器的形制。只有規範的、統一的、達到質量標準的火器才能做到大量裝備部隊,這是生產現代化的必須,也是軍隊現代化的標誌。奧斯涅欣然接受了這項倡議,薇姿自然很高興,她說起下一件事情。按照她的定計,由她和蘇霍伊家族的幾位最主要的工程師出面,建立帝國火器標準量衡委員會。這個委員會的作用就是為泰坦的現代化軍工生產制定標準,同時以基金的形式資助自主火器研發。再以審計的方式監管各大製造商的生產行為。帝國攝政王終於放下一顆心,薇姿不光是一個創造力驚人的發明家,還是一個善於持家、善於經營的管理者,她的存在已經抵得上一支十萬人的火器部隊。儘管奧斯涅是看不到這支軍隊了,但到了他的繼任者那裡,隨著泰坦國力的不斷提升,隨著戰爭資本的不斷壯大,維多利亞女皇終於在她的統治末期建立了一支全部列裝火器的攻擊艦隊,這支載有三萬多名水手、一萬餘名炮兵、九萬餘名擲彈兵的龐大艦隊先後征服了西葡斯、威典、埃及,並在最後的最後擊敗了英格斯特與法蘭的聯合艦隊,為泰坦登臨海上霸主的寶座開闢了捷徑,也為維多利亞時代的百年輝煌奠定了武力根基。就在薇姿與情人的深夜長談快要結束的時候,蘇霍伊主母小心翼翼地說起了最後一件事。她要試探一下帝國主宰者的口徑,若是有希望,或者說有機會,薇姿就會竭盡所能,力求給自己的身份正名!她是這樣的說的:「奧斯涅!小米卡爾特……將來是跟著我……還是跟著你?」「當然是跟著我!」奧斯涅幾乎是不假思索便給出答覆:「幹嘛突然這麼問?他是我的兒子,還是我的長子!即便我沒有給你任何名份,可同樣沒人能夠否認米卡爾特的身份!他會是一個好小夥子,就在不久的未來,他能做到我所能做地任何事!我相信這一點!」薇姿什麼都沒說。她只是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即使奧斯涅沒有提到繼承人的問題,但蘇霍伊主母已經心滿意足了,至少她和她的兒子不會得到阿卡母子那樣的待遇。奧斯涅既然已經肯定了米卡爾特的前程,那麼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就不用過分操心。在這個時候,以及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加冕之後的很長一個時期,薇姿德林始終沒有把自己的兒子推上安魯皇位的野心。她的野心僅僅是給自己的家族在皇庭御前謀求一個顯赫發達的地位,可人總是會變的,慾望本無止境。在安魯大帝的第四皇后被皇室判罰出局之後。薇姿便開始了一系列爭奪這一替補位置的行徑。但結果誰都知道,她莫名其妙就敗給了一位絕代佳人,最後這位絕代佳人還把她的兒子推上斷頭台,以致她在兒子死後的第二年便撒手人寰,而她那位擔任炮兵元帥的弟弟卻在整個事件中始終保持沉默……也是因此,塔里得以倖免,蘇霍伊家族也並沒有因為失去主母和一位海軍元帥而被連根拔起。維多利亞還需要塔里指揮她的炮兵,還需要蘇霍伊家族的火器生產能力,她只是除去了看著最礙眼、現實上最有威脅的兩個人。這也間接說明她在對待潛在威脅這個層面上盡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真傳,但歸根結底。她和她的丈夫之所以能互相吸引,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類人。當奧斯涅和他的情人回到卧室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阿卡睡得正香。也許是吃了特效藥的關係,他覺得異常亢奮,兼且渾身發熱,所以他又侵犯了女伯爵,最後又和薇姿纏綿了一個早上。誰知道是什麼時候,帝國的主宰者終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城裡來的報告說有人在軍部鬧事,他也壓根不想理會。據說事情是這樣的,一夥青年軍官在酒館里多喝了幾杯,反正總也是閑來無事,他們就跑到最高軍部的大門口去請願。請什麼願?自然是敦促帝國攝政王早日加冕。二十萬大軍齊聚首都,他們已經在這兒駐紮一月有餘,都林的風景看夠了,是時候出門耍威風去了!可最高統帥和那些高級將領在勝利慶典過後竟然沒了動靜。軍人們要吃的、要喝的、要逗樂子,還要玩兒女人,可軍法軍紀不允許他們這樣做,在一個不能惹是生非只能循規蹈矩的地方呆得久了自然惹惱了這些心似火炭的小夥子,他們是來都林湊熱鬧的,不是來靜坐的。最高統帥得快點出發、得快點加冕!要不然他的軍人遲早得讓他憋出個好歹。剛開始只是一小群醉醺醺的尉官,他們只是胡言亂語,軍部大院里的當權者自然不會跟這些打交道。那有失體面,所以大院里出來一個小小的通訊官,還有一隊專責維持軍紀的憲兵。兩幫人在大門口糾纏起來,這下吸引了更多的官兵圍了上來。其中有些頭腦清醒的軍官開始發揮作用,他們認為酒鬼們的話一點也沒錯,事情不能拖延下去,他們認為最高統帥應該也必須出發了!現在已經是七月末,他們不想在都林過神誕節。軍部首腦們對這件事的反應相當遲鈍,他們以為只是一夥不甘寂寞的小傢伙在發牢騷,可圍在門口的近衛軍官兵越聚越多,醉漢們的即興演出真的引發了一次聲勢驚人的請願活動。這裡有軍官也有士兵,有貴族也有平民,他們來到首都就是為了將最高統帥推上皇帝的寶座,他們的統帥得讓他們看到這一切。不得已,近衛軍總參謀長加布里?約翰特上將親自出面,他緊急照會了各大軍區的司令長官,又請調水仙騎士團的紅虎騎兵幫助維持首都秩序,等到作戰部那邊拿出對策,路面上已經積聚了過萬名請願官兵!看得出,這些人都是急著回家抱老婆的莊稼漢,他們也不想一想,皇帝又不是一鞭而就的事,操之過急只會讓事情更難辦。無論如何,該安撫還是要安撫,該戒嚴還是要戒嚴。首都再次恢復軍事管制,等到更多的近衛軍官兵被控制在各自軍營的之後,約翰特上將才按照範例,與請願軍人的代表進行會面。來的是幾位戰爭中立過大功的大英雄,不過軍銜最高的也只是上校而已。總參謀長還是很客氣,沒有指責這些傢伙其實是給最高統帥添亂。他用心聽取了代表們的意見和要求,這些人的想法還真夠簡單,他們只是想離開都林這個鬼地方,然後擁戴他們的皇帝獲得神權。約翰特上將只提出兩點,第一,請願不是要挾,更不是破壞秩序的借口,帝國軍人應以大局為重,要無條件地服從命令;第二,最高統帥時刻不忘近衛軍官兵對他的擁護和愛戴,行軍計劃已經擬定,但出於保密和安全方面的考慮才沒有告示全軍。一番軟硬兼施,本來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軍人代表這就被打發走了,就像一場熱鬧的舞會突然中斷。聚在軍部大院門外的那些無事可做的好事之徒各自打道回府,看他們那副嘻皮笑臉蹦蹦跳跳的樣子真是令人感到無奈。不過這次突發事件到底是給軍部大員提了個醒,他們不能讓帝國軍人無事可干!這些傢伙在閑下來的時候就會沒事找事,而且他們說得沒錯!只有讓他們親眼看到最高統帥戴上皇冠,他們的寄託和心愿才會最終達成。看情形……這件事必須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