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終起爭執
雙刀將—紀雲舒,粉面鍾馗—郭雲達,山嵐快劍—徐雲風再次進入長清縣,已然夜深,大部分酒樓早就關門閉戶。
三人沿著永安碼頭的大路走來,發現只有在路邊的幾條小巷子里,還有一些販賣滷水和小炒的小食攤依然開張。
這些小食攤的主顧大多是碼頭上的工人和夜晚停船的水手。
碼頭上的工人靠焦河水路吃飯。碼頭上不一定什麼時候來船,船一來,工人就要卸貨。等卸完貨,拿到了工錢,此時往往肚子飢餓,總要找點吃的。
還有很多船隻是晚上靠岸,那船上的水手下船,也是要找夜宵的,所以沿著永安碼頭的小食攤都是做晚上的生意,營業到天明。
三人走了半天,最後找了一家做現炒小菜的攤子,地方寬敞,總共有那麼七八張桌子,已經坐了兩桌人。後面是老闆和一個炒菜的師傅兩個人操持著。
老闆見多識廣,一看三人的穿著打扮神情氣色,就猜出他們可能是大戶人家的武師或者大鏢局的鏢師,那和工人、水手這種干力氣活的人是完全不同的,於是趕緊上來招呼。
三人也不客氣,找了一張還算乾淨的座位坐下,紀雲舒就讓老闆上幾個拿手好菜,徐雲風則叮囑老闆,再來三斤好酒。
老闆下去準備。
這小攤子上的菜就那麼幾樣,配菜、肉、魚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所以炒制極快,大師父在柴火大灶之上,來回翻炒,火焰蒸騰,一會兒功夫,這現炒小菜就陸續上桌。
粉面鍾馗—郭雲達也不客氣,直接夾起一塊爆炒腰花放入口中,略微咀嚼就下了肚子,然後連連稱讚道:「爽脆入味!這腰子還真炒的不錯!」
山嵐快劍—徐雲風疑道:「真的嗎?」也夾起一塊糟溜魚片入口,等吃下去,也連連說到:「當真不錯,沒想到這種小攤子上面的菜,竟然別有一番風味,還真不遜於咱們牛頭寨的廚子!」
雙刀將紀雲舒聽他口無遮攔,當眾說出「牛頭寨」三個字,趕緊咳嗽一聲,提醒徐雲風注意。
徐雲風也知道自己失言,於是不再說話,只是張嘴吃菜,郭雲達看紀雲舒小心謹慎的樣子則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對著老闆大聲吆喝道:「老闆,快給大爺上酒!怎麼還不來酒!」
老闆趕忙應到:「就來,就來,這位爺您別急!」
他一溜小跑到攤子後面,捧出一壇酒,三隻黑瓷碗。點頭哈腰地說道:「給三位大爺斟酒了。」
說罷,將酒罈啟了封,依次給三人滿上酒,然後他將酒罈放在桌上,說:「三位大爺慢用哈。」說完,就趕緊去伺候其他桌的客人去了。
粉面鍾馗—郭雲達口中饑渴,端起黑瓷碗「咕嘟咕嘟」就把碗中的酒喝了下去。
「哎呀,到底是小攤子,這酒不好喝,一股酸味和水味,比那菜差不少。」他嫌棄地撇撇嘴。
山嵐快劍—徐雲風也端起酒碗,一口喝掉一半的酒,「你當是咱們牛頭..呃..咱們家的高粱燒啊?」
他又差點說出「牛頭寨」三字,連忙改口:「也還算是能入口吧。」
雙刀將—紀雲舒知道他們兩個在山寨之中無論吃喝都是挑好的來,所以現在挑三揀四也不見怪,今天他們三人做下這許多事情,身心疲勞,也正想喝兩杯解乏,於是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放下酒碗,紀雲舒說道:「這種小攤子本小利薄,來往之人也沒什麼錢喝好酒,也就圖一醉罷了。
」
三人邊吃邊喝,一會兒功夫,上來的4個菜就去了一半,酒罈子也空了。
粉面鍾馗—郭雲達已有三分醉意。
他端起黑瓷酒碗,說:「紀師兄,我有話講。」
雙刀將紀雲舒也端起酒碗,道:「郭師弟,好說,你說。」
郭雲達說:「你看我們三人這次出來,師兄要求我們處處小心謹慎,師兄你是連「牛頭寨」這三個字都不讓徐師弟他說起,可是說說這有什麼呢?牛頭寨離此幾千里之遙,咱們山寨上的兄弟這些年又不出來走動,你看這長清縣的人,到了現在根本不知道牛頭寨是什麼!恐怕只當是某個鄉下鎮子罷了。我覺得師兄你是謹慎過頭了。」
山嵐快劍—徐雲風在旁邊聽著,端起面前的黑瓷酒碗,一口乾掉,不住的點頭。
紀雲舒也有了幾分醉意,聽郭雲達這話,就有些生氣:「師弟,你們兩個初出茅廬,懂些什麼?」
郭雲達馬上回道:「我是不懂,只是咱們牛頭寨說起來,在這東嶽岱州的武林中,那是說一不二的地位,怎麼出來之後,我看紀師兄你的表現倒好像我們是見不得人的小毛賊一樣?」
紀雲舒說到:「胡說八道!什麼小毛賊!下山之時我跟你們說過,這次來長清縣事關重大。我走之前,三寨主,你的父親梧桐道人叮囑我一切以大局為重,最主要是查探消息,這查探消息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郭雲達不以為然的說:「這查探消息也不是說咱們得摳摳索索的做事,就對付那麼三個爛泥一樣的人,還要學那些江湖下三濫,邪門歪道的用迷香,以咱們師兄弟三個的身手,直接進去就把他們拿下了,又能怎麼滴?」
「用迷香乃是為了不節外生枝!」紀雲舒聽他說話越來越刺耳,放下酒杯。
他正色道:「郭師弟,我紀雲舒今年三十有六,縱橫江湖二十年,「雙刀將」這外號在東嶽岱州地面上誰不知道?這能是摳摳索索摳出來的?這是一刀一刀實打實打出來的名號!」
說到後面,紀雲舒的聲音就高起來了。
郭雲達本以為下山是快意恩仇,看誰不爽就砍誰。
沒想到下山就聽紀雲舒命令,這不準那不準的,只能小心謹慎,埋頭趕路,多的話也不能說,一身精力都沒處發泄。
他今天也是喝了酒,憋的一股氣就要發泄出來!
一聽紀雲舒這麼說,他也來了勁頭,叫板道:「紀師兄你「雙刀將」好大的名頭!至於是不是實打實打出來的,那小弟怎麼知道?我比你小十幾歲,你闖蕩江湖的時候,我可還小,不過就我這些日子跟你在一起行事,你那叫闖蕩江湖?我看這「雙刀將」其實就是只會用迷香,好像那見不得人的老鼠一樣,可真是窩囊!」
紀雲舒聞言勃然大怒,手裡的黑瓷酒碗「啪」地一聲摔的粉碎!
他站起身來用手點指郭雲達,厲聲道:「住口!你看剛才審問那狗官之時,你張嘴王師兄,閉嘴王師兄,一下子就暴露了我們三人的來歷給那狗官知道!來的時候我怎麼說的?你怎麼答應的?生瓜蛋子一個!你要不服我管,現在就給我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