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尾

銜尾

罩袍女手上法杖施法不停,治癒,強化,輪番而上,配合上她咯咯咯的笑聲,魔性的彷彿要突破天際。

原本跪在地上的著甲人站起,原本血肉模糊的肩膀現在已經被一層血肉結締結合住,在他站起后,他立刻揮舞著手中的戰錘撲了上來。

「唔…」

他的嘴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只能發出沉悶的低吼,手中戰錘呼嘯,朝戰士頭頂砸去,在燃燒之血的刺激下,右肩雖然還在流血,但骨肉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但新生的關節仍然脆弱,戰士低頭躲過,隨後提肩撞去,這一下勢大力沉,著甲人被修補后愈加怪異的軀體本來就難以保持平衡,被衝擊站立不穩和戰士滾在了一起。

戰士找準時機,讓自己面向著甲男身後,左手持劍后**迫著甲男後退,右手朝著罩袍女一撒,技藝:御血術!

大團的血液噴薄而出,在空中瞬間沸騰,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轟擊到罩袍女身上。

呼…

這一下猝不及防,大團的血液將罩袍女砸飛了出去,血液和岩漿一般緊緊的附著在她身上燃燒,衣物瞬間被燒掉,露出了下面和蛇腹一般的身體。

但她完全沒有在意,哪怕火焰在她的身上炙烤到已經漂出了烤肉的味道,她也沒有試圖取下這些血液或者熄滅火焰,她只是在熊熊大火中大笑著舉起手中的法杖。

「再來點…太想活下去了…咯咯咯…咳咳…」

手中法杖再次綻放出光芒,她自己的身上也開始長出藤蔓般的血肉組織,生長的速度甚至壓過了破壞的速度,白光大盛,技藝的效果結束后,她的身上只有幾塊焦黑的痕迹了。

「嗚吼…」

剛才被戰士逼退的著甲人也翻身站起,一步一步的搖搖晃晃的朝戰士走去,當戰士又甩出一團鮮血時,他突然敏捷的縱身撲了上去,整個人壓在血液上,熊熊的火焰在他鎧甲上流淌,他卻完全不在意這份高溫,好像感受不到一樣。

戰士覺得要出事。

這款祭祀大概是需要戰鬥或者足夠高的層級,但這種傻瓜式一體祭圖封裝的很嚴密,他沒辦法僅僅通過祭圖的圖案來找到中間人的聯繫方式,甚至反向祭祀,按照這對狗男女的情緒來看,這次祭祀進行的很順利。

而自己虛弱的狀態下,能否戰勝這兩人都難說,更別說還要去對抗什麼祭祀。

而在另一邊,女術士也感覺到了棘手。

按照她得到的情報里,這個男人以強大的氣機武技和恢復力而出名。

可沒說對方有操控血液的技藝。

這就讓她無法斷定場上的局勢----以及判斷現在的戰鬥激烈程度是否足以發動祭圖。

畢竟全身是血遍體鱗傷的很有可能只是對方的一種技藝,而對方又不會把自己要做什麼大聲喊出來。

著甲男從戰士的背後站起,揮舞著鐵鎚朝著戰士受傷的右肩猛攻,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燒,將原本還有人型的皮膚已然被無數增殖物覆蓋,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可怖。

戰士試圖繞過他再次去攻擊他后的術士,但這次只要他稍微流露出脫戰的意圖,著甲男就會不顧一起的纏上來,讓他難以脫身。

轟!

戰錘嚴嚴實實的砸在了地面上,飛濺出的岩石碎屑將戰士的臉頰劃破。

血液流出,順著下巴滴到地上。

在高塔內隨處可聞的滴水聲在此處卻顯得如此刺耳。

燃燒之血已經無法癒合了。

壞了。

王鐸和戰士同時想到。

王鐸在這幾次交鋒中模仿了幾次戰士的技藝,但他從模仿出的動作就能感覺到,戰士的疲憊在加深,一開始精準的動作也開始有一定的變形。

而這種流血的小傷口,他更是第一次見。

燃燒之血已經被壓榨到極限了。

戰士的心裡更加清楚,自己恐怕是熬不過去這一關了。

他已經好久沒感受過血液不受控制的流下的感覺了。

他想到了涅奧。

「啊…」

戰士的身上再度血液橫流,簡單的祭圖發動,火焰從全身冒出撲向著甲人----或者說那個已經看不出人型,血肉里混著甲胄碎片的怪物。

戰士不顧傷口揮刀猛砍,朝著著甲人的頭顱猛攻而去。

在他進攻的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一切,他奪路而逃,他讓內心的黑暗流淌,他喝下了之前沒有丟棄的藥水,他選擇了另一條路…無數的可能性在他心中閃現。

噗嗤!

著甲人被血肉覆蓋的頭顱被戰士的長刀砍中,但戰士用盡了力氣,長刀也只是卡在了他的脊椎骨上,原本早就該死去或者失去戰鬥力的著甲男一點一點的扭正脖子,一錘將戰士砸翻。

王鐸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看著戰士的血流遍整個祭圖,看著罩袍女尖聲嘶笑,看著著甲男在祭圖的金光中恢復人類的樣貌然後長出蛇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他還沒有感受到震驚,他還在等著戰士爬起來給他們最後一擊。

等下!

如果戰士就這麼死了…

不是代表我要經過無數的輪迴?

我並不是在經歷著「勝利」的旅程,而是「可能勝利」?

作為高塔里的人物可以復活並遺忘上一輪的記憶和技藝的設定,王鐸自然不會忘。

他還以為會和其他遊戲中一樣,玩家經歷的那些關卡,在遊戲世界中,主角都是一次通過呢。

王鐸難以自制的泛起了恐懼,那自己要在這裡輪迴多久?

而成功的輪迴中這些高塔的居民拿取了死靈之書的又有幾次?

黑暗來臨。

本該是「白天」的高塔塔心突然熄滅,壁上殘留的發出瑩藍色光芒的寶石同時熄滅,連祭圖發出的光也消失不見。

「剣?檵顜鼊齕,?齊矃虗?鏚。」

一陣王鐸聽不懂的話從各處響起,他突然覺得狗男女離他好近,又好遠,當他試圖靠近時,他們的距離飛速的拉伸,很快拉伸到王鐸完全看不見的地步。

觀察窗口消失了。

熟悉的漩渦再次出現,王鐸失去了意識。

嘀嗒,嘀嗒…

血液流下。

有人再度拾起了這片塵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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