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趙高

驪山。天宮入口。趙乾等人進入天宮后不久，有人從駐地臨時搭建的廚房中，端出來幾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快來，弟兄們趁熱。」這人笑道：「剛蒸出來的肉包子，都來嘗嘗。」「今天還有包子呢？」「來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了這麼久，終於有口福了！」一眾特勤補給隊成員聽到這人的吆喝聲，笑嘻嘻的蜂擁而至，不著痕迹的將這人團團圍住。突然，端著蒸籠的成員感到不對勁。「你們這是幹嘛？」他見圍聚上來的隊員們摸出槍械，不約而同，紛紛用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自己，臉色浮現出一絲難以理解的驚愕之色，詫異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別裝了，你已經暴露了。」這時，為首的一名特勤隊員冷笑道：「我們每天都會蒸幾籠包子，但從來不吃，你要不要猜一下是為什麼？」「……」聽到這話，這人臉上的驚愕之色瞬間消散。儘管被一幫人拿著槍圍困，可他半點不懼，放鬆的樣子甚至像身處無人之境。「現在的人可比以前聰明多了……」他嘆了口氣：「難怪那些歷史小說天天把古人當傻子。」「別動！」為首的特勤隊員心中一驚，想到組長臨行前的吩咐，對面前這人的身份有了一絲猜測。「我勸你最好別動！」「舉起雙手，否則我們就開槍了！」聲音落下。聞言，這人倒是老老實實把手舉起來。「你是誰？」見這人配合，特勤隊員鬆了口氣，隨後揮手讓人過去上銬子，跟著繼續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我是誰？」這人露出一絲笑容：「你們不是在找我嗎？我是誰，難道你們還猜不到么？」「咕咚！」特勤隊員們紛紛對視一眼，難以遏制的露出驚駭之色。有人深呼吸幾口氣，沉聲問道：「你是蒙毅，還是趙高？」「蒙毅已經進去了，所以，你覺得我是誰？」聽到這話，特勤隊員心中一震，有了片刻的失神。「你是趙高？！」然而，就是這一剎那。嗖！眼前的男人身軀模糊了一瞬，下一秒便出現在自己近前，距離不到一拳。特勤隊員都能清晰見到趙高臉上有些泛白的汗毛。「動手……」為首的特勤隊員剛一呼喊，身子就猶如一隻破布娃娃，不由自主的猛然倒飛出去，撞倒了身後的大樹。泥土飛濺，塵埃四起，驚起一群飛鳥。砰砰砰砰砰！剩下的特勤隊員立刻扣動扳機，絲毫沒有留手的打算。然而，趙高不閃不避。猛的甩手，好似千手觀音下凡，雙臂在空中凝成殘像，僅憑一雙肉掌，便將逼至身前的數十發子彈收入掌中。跟著，子彈射空，所有人呆若木雞。趙高看著身前數十人，臉色平靜的攤開手掌。叮叮叮叮！子彈落地的清脆聲音響起。眾人露出懼色。咻咻咻！與此同時，尖銳刺耳的破空聲，蓋住了子彈墜地的聲響。趙高的身影猶如穿梭時空，

來到眾人身邊，輕柔的手掌猶如情人當面，撫上特勤成員健碩的身軀。只是輕輕一碰，有的人橫飛出去，有的人痛苦倒下。僅僅幾次眨眼的時間，所有攔在趙高面前的特勤成員便一掃而空。其他人見狀，一邊倉皇逃竄，一邊打電話呼叫支援。趙高冷笑一聲，沒有追殺的舉動。畢竟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不是特勤隊員。「超凡……」最初倒下的男人癱在地上，強忍痛苦，偏頭看著趙高邁步朝天宮入口走去，喃喃自語。進入天宮后，趙高翻身落地，來到天宮外圍的宮殿長廊。看著半空中屹立的兵馬俑，他一瞬間感覺回到兩千年前，有些懷念。原本平淡的表情，終於浮現出幾許激動。但很快，他冷靜下來，做出改變。面容變化。頭髮跟著變長。如果趙乾，還有林和澤等專案組的人在此，赫然會發覺，趙高此時的長相，正是他們之前調查過的，最後又排除嫌疑的高德壽。唰！變化完成後，趙高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金光。在他的感知下，一股氣息浮現，離弦之箭般，飛快地竄向某處。「這邊么？」趙高看著天宮最中央的那顆火球，似乎鎖定了趙乾等人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把時間退回到不久前。「現在決定權交給你，你說，我們該怎麼做？」茅學義說完，整個隊伍，都把目光投向趙乾。趙乾有些驚訝。他雖然知道茅學義會很重視自己的建議，但也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直接的把決定權交到自己手上。而且，連隊伍名義上的指揮，蘇漢也沒有任何意見。「九宮八卦陣，生門在艮宮，位於東北方。」趙乾道：「以隕石的所在處為北，我們前進的方嚮應當是生門所在的東北方向，也就是我們面對隕石的右手邊。」說完，不等眾人反應，趙乾就做出表率，朝他所說的方向大踏步前進。剩下的人對視一眼，跟上腳步。約莫步行了半小時，眾人眼前的景色，從宮廷長廊，變成了一片開闊地帶。這是主殿前的一片空地，也是古代皇帝接受百官朝拜之地。不過，這地方看起來並不出奇。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頭頂的光，也跟著耀眼起來，周圍空氣的灼熱感更強。那團懸浮在天宮中央，太陽似的火球，突然變得無比清晰。火球下方，更是出現了數道細長的身影，正是一條條石頭雕刻的五爪金龍，團團圍繞，如有靈性般的拱衛著火球。「變了！變了！」隊伍中，有人露出驚喜之色：「我們走出來了！」此人叫做夏林，是原考古隊成員，也是上次跟隨茅學義等人，進入天宮的隊員。上次他們在天宮外圍轉了足足兩天，都是一樣的景色，如今居然只花了半個小時便破解了這一迷宮，著實令人感到興奮。「趙乾，多虧有你！」茅學義也頗為興奮。「這下就算我們掉頭回去，也不算毫無收穫了！」另外的原考古隊成員任高陽同樣驚喜。「這種念頭想想就行了。」茅學義立刻糾正道：「我們這次的目標是探索到最深處，這才剛開個好頭，不說要這種話。」「當然，當然，我只是說說。」任高陽縮頭，訕訕回答。在他們身邊，梁俊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趙乾，接下來怎麼走？」眾人發現走出九宮八卦陣后，林和澤來到趙乾身邊，詢問道：「你書里寫到，九宮八卦陣過後是十面埋伏陣，陣中有數百人形傀儡，既是天宮守衛，也是陣法核心……這裡看上去就是一塊空地，沒有你說的傀儡，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你倒是回去把書看完了，就是看得不大仔細。」趙乾看他一眼，道：「誰跟你說這裡沒有傀儡？我們這一路走過來，不是看到天上有很多兵馬俑么？」「什麼？」林和澤吃了一驚。不光是他，包括身邊的孔原，茅學義，以及蘇漢，等等，聽到這話，都露出驚訝之色。咔咔咔咔咔！與此同時，猶如石塊碎裂的聲音，在本該靜謐的天宮內，接連響徹而起，回蕩四方。眾人抬頭一看。那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兵馬俑，彷彿活了過來，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自空中飛掠而來，再流星墜地般轟然落下。整座天宮為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