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喜酒進行中二

第3章、喜酒進行中二

「有一種幸運叫執子之手,有一種幸福叫與子偕老,有一種美好叫相隨相伴,有一種感動叫不離不棄,有一種默契叫心有靈犀。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們有幸見證一段美好的愛情,讓我們真誠的祝福:尤玉先生、田圓圓小姐,新婚愉快,願永結同心,百年好合!「二姐昨天半夜沒有睡覺,將尤玉給她的二本有關婚禮主持的書翻個爛,學會這套說詞,贏得全場雷鳴般掌聲。

張桂花算是北城酒廠風雲人物,無人不曉。廠里但凡有個大事小情落不下她,就連老廠長劉春雨在非正式場合都不叫她名字,直呼二姐。按理,一個經常上台露臉的大明星,主持個小小婚禮綽綽有餘,可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忽略了主場作戰的劣勢。酒廠這幫「王八蛋」對她太熟悉,根本不讓她按部就班進行。一陣掌聲算是給足她面子,之後,一人起頭,眾人相隨,這群人便開始起鬨。他們有節奏的高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非讓尤玉說清楚,是用什麼卑鄙手段將田圓圓拿下。

不管來賓們怎樣叫喊,尤玉和田圓圓只是嘿嘿傻笑,沉默不語。

田圓圓心中清楚,這幫「王八蛋「全猜錯了。大錯而特錯。不是尤玉將她田圓圓拿下,恰恰相反,是她將尤玉拿下。田圓圓不讓尤玉說實話,尤玉只得裝聾作啞,三緘其口。

搗蛋的小子們蹬高踩在椅子上,手指尤玉質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今天要不說清楚,不讓你下台。」

其餘人跟著起鬨,一板一眼地喊著號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二位新人站在台上哭笑不得。這些人雖然鬧得有些過份,彼此都很熟悉,沒什麼惡意,加上今天的特殊身份,不知如何應付是好?便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二姐。

二姐沒料到場面會如此失控,氣得一跺腳,歇斯底里罵道:「你們這些『王八蛋』,沒到鬧洞房環節,讓我先把典禮主持完,誰要是不遵守紀律立即給我滾出去。「

眾人見二姐發狂,終於安靜下來,踩椅子人也跳下來,坐回位置上去。

二姐正要繼續講話,見下面有人交頭接耳,朝台上指指點點。

唰地,眾人全都站立起來,一齊伸長脖子朝台上張望,然後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

有人高叫:「又來個帥哥,第三者,田圓圓,你到底要嫁給誰?」

二姐、尤玉和田圓圓被眾人笑得暈頭轉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三人相互而視,沒發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些人在笑什麼?

二姐低頭朝自己腳下看,忽然發現在她和田圓圓之間,不知何時立著一條小狗,正獃獃地朝台下張望。

這狗叫小皮皮,是尤玉爺爺、二姐姥爺的愛犬,整日與老爺子形影不離,跟尤老爺子來參加婚禮。皮皮見到熟人尤玉和二姐站在台上,便跑來湊熱鬧。

「我的媽呀,小皮皮,你來搗什麼亂?滾一邊去。」二姐飛起一腳,踢在狗腰上,皮皮應聲滾到台下,二姐一隻鞋也飛出去。台下又是一陣鬨笑。

二姐臊得滿臉緋紅,情急之下竟忘記接下來婚禮應該進行哪一項?見副廠長馬仁迎面走來,眼前一亮,心說:老劉廠長給二位新人送個紅包就回醫院了,正愁沒領導講話,廠長不在,副廠長也湊合。便高聲宣布:「婚禮進行下一項,請馬副廠長代表雙方單位領導講話,大家掌聲歡迎。「然後,溜下台去找那隻高跟鞋。

身披淡黃色夾克衫、系大紅領帶的馬副廠長出現在眾人面前,

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馬仁剛從外市回來,下了火車,與前來接站的左膀右臂馬武和趙世坐在餐館吃早餐,聽二人彙報廠里這幾天發生事情。二人彙報得很細緻,包括田圓圓和尤玉今天舉行婚禮。馬仁對別的事情不感興趣,唯獨這件事驚得他半天合不上嘴。

他根本不相信田圓圓那天對他說要結婚的鬼話,不過是她對嫁給自己還心存顧慮。他急著趕回來就是要再一次向田圓圓發起猛烈進攻,一舉將她拿下,沒想到被尤玉這小子捷足先登。

田圓圓為什麼要嫁給個窩窩囊囊的尤玉,而不願意跟他?馬仁萬分不解。如她所說,真把證退回去,尤玉會殺了她還有自己?屁,笑話,借他一百一萬個膽他都不敢。媽的,我馬仁竟被這小子耍了。

廠里有人結婚,他一般都會露個臉,送上一個小小紅包。眼下雖然是副廠長,馬上就是廠長,廠里一把手,要樹立一個親民形象。可這個婚禮他不能參加。他無法容忍屬於自己的女人挽別人胳臂。不去,堅決不去。

憤懣中他想到喝酒。馬武、趙世叫服務員上酒,陪他喝起來。

幾杯酒下肚,馬仁改變了主意,決定親自參加尤玉和田圓圓的婚禮。自己馬上就要當廠長,這個與酒廠廣大職工聯絡感情機會不可或缺。他不想因小失大。馬仁原本沒有講話準備,他看見大廳里坐著的多數是酒廠職工,決定即席講幾句。

「喂喂。「巷深酒家」擴音設備不錯,馬仁手持麥克風正式開始祝辭:

「尊敬的各位來賓,首先,我代表北城酒廠各位領導,對尤玉、田圓圓同誌喜結良緣,表示衷心的祝賀。」

眾人鼓掌。

聽掌聲熱烈程度,馬仁察覺自己這句話的效果非常不錯。眾所周知,老劉廠長得了肝病,無法正常工作,他是唯一的繼任者,由他代錶廠里各位領導順理成章,即讓大家挑不出理,還有更深一層含意,酒廠人心領神會。

馬仁繼續說:「尤玉、田圓圓都是我廠優秀青年、精英,他們能夠走到一起,不容易,不容易呀。我剛聽說,尤玉為向田圓圓求愛,居然爬上電廠大煙囪。」

眾人鬨笑。

馬副廠長說得很對,田圓圓是酒廠廠花,一個貌不出眾的尤玉,不拿出點高難動作豈能輕易得手。說得不錯,不容易。

「不容易呀,不容易,不容易……」馬仁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兩句話,講不下去,卡住了,就像那種老唱片打滑,在原地轉來轉去,總在唱那一句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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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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