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酒品看人品二
「站住。」二姐喝住串子。
串子停了下來,問:「怎麼,不就是讓尤玉喝酒嗎?」
「你光知道喝,我問你,喝多少呀?」
「喝多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喝多少酒,有多大膽。」
「胡說。看你猴明八怪,一點腦子沒有。我可告訴你,酒可以喝,但不能喝多。喝多說胡話,喝少了沒有膽,要喝得恰到好處,懂不?」
「我的媽,度是多少?一杯還是兩杯?這可難把握。」串子搖晃著腦袋去追尤玉。
尤玉和田圓圓來到尤玉同學包房。這桌同學與尤玉一樣,都是老實人,知道尤玉滴酒不沾,又與新娘不熟悉,沒有難為他倆,意思一下便順利放行。
串子過來時尤玉倆口子已經踏進田圓圓同學包房。這桌整齊,清一色女生,見新娘新郎過來敬酒卻滴酒不沾,頗是不滿。有人挑理:「新娘不喝酒,新郎也不喝,這是什麼敬酒?憑什麼叫我們喝?我們也不喝,你們請吧。」
說這刁鑽苛刻話的人是田圓圓好朋友、報社記者李梅,她對田圓圓突然閃婚很是不解,不知高傲的田圓圓看中了這矮胖子那一樣?有意想難為一下新郎官。她板著面孔,假裝生氣,挑逗大家。
「對,我們不喝酒。你們走吧。」眾人異口同聲。
氣氛不對,尤玉豈敢貿然開口,眼瞅著田圓圓,讓她向大家解釋。
「各位姐妹,今天就饒過他吧,哪天我安排,叫他單獨請,我幫大家灌他。「田圓圓一臉誠懇,給眾同學作揖哀求。
眾同學心知田圓圓不是輕易求人主,話說到這個份上實屬不易,不想再強人所難,有意放過。
「那就把杯子里的礦泉水滿上,怎麼水還拿半杯糊弄人。」李梅說。
「那好,我喝一杯水。」尤玉得到赦免令,急忙拿起餐桌上的礦泉水瓶,將杯子倒滿。
身邊串子見狀急得渾身冒火,心說:別呀,這哥們不喝酒,當廠長的膽量從何而來?喝,一定得叫他喝。
他擠到尤玉前面,對田圓圓同學煽風點火:「大家聽我一句。我是新郎的鐵哥們,這人我最了解,平時雖說不喝酒,可一杯兩杯酒量還是有。再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尤玉和田圓圓的大喜日子,怎麼能拿水對付各位?說句公道話,酒必須喝,要是不喝就別出這門!你們說好不好?」
有誰不願熱鬧。田圓圓的同學見伴郎說這話,頓時沸騰起來,跟著起鬨:「喝,必須喝,不喝酒,休想出這個門。」
有人將滿滿一杯白酒擺在尤玉面前。
串子替尤玉端起酒杯,勸道:「哥們,就此一杯,到別的桌我替你擋駕,滴酒不沾。」
尤玉遲疑不決,不知該不該接這杯酒。他是孝子,若在從前,就是打死這酒也不能喝。老父親下的禁酒令,況且老人就在這酒店,怎麼能做出違背父命的事情來。自從有那天爬大煙囪經歷,尤玉的態度發生了微妙變化,要不要嚴格執行禁令,主要看現任領導田圓圓的意思。田圓圓說可以喝,他就喝,她說不可以,由她向同學解釋。尤玉又把目光投向田圓圓:你說怎麼辦?
田圓圓的同學第一次見新郎,都想仔細看一眼,尤玉的眼色太直接了,被田圓圓同學瞧在眼裡,大家七嘴八舌嘲笑田圓圓:「圓圓,可以呀,剛結婚就管得這麼嚴,一口酒都不敢喝。我們替新郎求情,發發慈悲吧,老婆大人,喝一口吧。」
田圓圓被串子出爾反爾的卑劣行徑氣得肚子鼓鼓。
若不是同學在場,她會上前重重地扇他兩耳光。你個死串子,剛才跟在尤玉屁股后叫他滴酒不沾,現在又鼓動喝酒,你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你是把我倆當猴耍?
這幫同學個個不是省油燈。如果再加阻止,激怒大家,會叫她和尤玉下不來台。田圓圓想到這兒,便忍著性子,換個笑臉,無奈地沖尤玉努下嘴。
接到指令,尤玉接過串子手中杯子,與田圓圓的各位同學一一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眾人給他鼓掌。
敬過同學,一對新人進入酒店大廳,開始給酒廠這群「王八蛋」敬酒。
大廳共擺四桌酒席,客人大多是酒廠人。因馬仁是副廠長,過幾天就要當廠長,職位最高,尤玉和田圓圓便來到他這桌敬酒。
此刻的馬仁,已經幾杯酒進肚,勾起愁腸,又是淚眼汪汪,在跟同桌人述說酒廠如何不易。沒他東跑西顛,操心勞神,早就開出不工資,你們哪裡還有心情坐在這裡喝喜酒。身邊人頻頻點頭,表示贊同,馬廠長功勞大大,真是不易,十分不容易。
馬仁醉眼朦朧,見尤玉胳膊上挎著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女人過來敬酒,心中怒火騰地焰起,手點尤玉,惡狠狠道:「尤玉,你損失我一員大將,知罪不?」
馬副廠長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所有人都感到驚愕,那一員大將是誰?尤玉又是怎麼將他損失掉的?
見眾人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尤玉更為不解,心說:這人徹底喝糊塗了。與醉鬼叫真一點用處沒有,想儘快敷衍過去了事,便點頭承認:「是,是,知罪,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