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意難做
「明明是自己做的，為什麼要撒謊說是批發來的啊？」王永勝有些想不通。
李志新：「你傻啊？說批發來的，人家第一時間會打聽哪裡可以批發到，而不是考慮自己做。這麼一耽誤說不定我們能多賣二天。」
「老說街上人聰明，我看也不咋樣嗎？」胡方樹也不放過貶低王永勝的機會。
王永勝：「那我問你，你不在街西邊賣，多跑好多路，到街東邊賣又是怎麼回事？要我說啊，你在西邊，我在中間，李志新在東頭，這樣不是正好嗎？」
「我也有點想不通。」王永勝這話問到了李志新的心裡。
「這個嗎！呵呵，西邊熟人多，下不了手啊！」胡方樹內心認為煤油燈價格定的有點貴。「李志新啊，你攤子離顧財主家賣秤地方遠點，如果顧小爹看見了，馬上就能想起來是我做的，不是擔心這個，我就在中間賣了。」
「這個真要注意點，顧小爹和顧財主做這個一點都不難。」王永勝也有些小擔心。
四人說說講講，手都沒停下，不一會功夫外邊還剩不到十個煤油燈，其他的裝滿了四隻柳筐。三隻柳筐平放在小推車上，把小推車放得滿滿的，胡方樹拿出兩根繩子，將柳筐前後左右綁了個結實。由李志新推車，兩人剛用手在邊上扶著，被李志新一句『滾蛋，礙手礙腳』趕開。
這種小推車，是要一定技術的，王永勝這樣的街上孩子根本不會，讓他推的話，不到街上估計這些煤油燈就摔的差不多了。胡方樹能推，但是談不上會。而李志新從小到大，可以說會走路就推著玩了，被李志新攆走的兩人樂得清閑，逛街似的跟在李志新後面。
三星鎮有一條東西五六百米左右的主街，由西往東四百米處有個十字路口，過了路口再向東一百多米街道就變得蕭條了。但是十字路口並不是最繁華地段，繁華地段是位於街中心的供銷社和隔壁近鄰的電影院。顧財主家的攤位在電影院向西五十米處。今天胡方樹幾人起的很早，街上擺攤的還沒幾家，街邊有遠途來趕集的人，正在卸車。
臨時賣東西的人，只要注意不擋門面房的正門口就可以了，而門面房的主人還高興有人在門口附近擺攤，這樣能吸引更多人，人多了自家店裡生意才能好起來。
到了三星鎮郵電局對面，李志新停下，胡方樹和王永勝抬下一筐煤油燈，王永勝又從小車上拿下一塊幾十公分長的薄木板，木板一面被刨的光滑滑的，木板上歪歪斜斜寫著『煤油燈，一元一個，不還價！』這個位置離顧小爹那裡還有七八十米，屬於僅次於供銷社的好地方。
王永勝將木牌豎著放在柳筐前，拿出十個煤油燈擺在柳筐蓋上，一個小攤位完成了。
「小妹啊！你要記住這個地方哦，等會還要你來回跑看看情況，好給我們通報消息呢，我們都是一個人，走不開的。」胡方樹關照李小妹。
「嗯，我會記住的。」李小妹點頭答應。
安頓好了王永勝，李志新再次推車出發，經過顧小爹攤位的地方，走過電影院，來到供銷社正門口。這個地方雖好，卻有不少各種支架安裝在地上，這是常年做生意護著的地方。鄉下人趕集的話，都會離這種地方遠遠的，知道就是擺好了攤位，也會被街上的老攤主毫不客氣趕走，賴著不走，或者態度強硬的，打架鬥毆更是屢見不鮮。
本街上的人，還得商議好一陣，說多少好話，再搬出對方認識的人賣個情面，
老攤主才能勉強答應。
李志新是個有心人，知道要賣煤油燈以後，就多了個心眼，不知道找了什麼關係，在一個賣布料的大攤位邊上找到了一個小位置。和王永勝那邊一樣，安排停當。
「你那個裝了些煤油的樣品燈，不要早早賣了，我們現在也沒有錢買煤油。」說起來幾人也不容易，三人兜里真的比臉還乾淨，本來想多弄幾個樣品的，可以把煤油燈點亮讓買主看看，因為沒有錢，最後還是在胡方樹家廚房的燈里倒出點煤油，唯一的樣品留在李志新這裡。
「放心吧，我發現你今天變得婆婆媽媽的了！」李志新答應的同時不忘笑話胡方樹一句。胡方樹這次沒懟回去，把最後一箱重新綁了一下，推著小車再次向東。
到了十字路口，沒找到合適的位置。又向東走了十幾米，看到一個理想的地方，剛停下就被人揮手示意『這裡我佔了』，連續被人趕走好幾次，眼看著離十字路口越來越遠，卻是毫無辦法。一直被趕到街的最東頭，雖然空著的地方很多，胡方樹心卻涼了。
在胡方樹確定好位置，解開小車的繩子。望著自己東邊不遠處，由一捆捆幾米高的大柴堆成的柴堆，連擺出樣品的心情都沒有了。現在正是冬天，到了柴收割的季節，去年收割上來的柴已經晒乾，現在將晒乾的賣出去，一是為了今年的新柴騰地方，二是明年有計劃蓋房子的人家，也會在這時候準備材料，正是供需交易的好時機。
街上行人逐漸多了起來，賣柴的人也把晚上堆起來的柴堆再次分開，把特別好的柴搬到外圍顯眼的地方。
因為是最後一箱，胡方樹沒把柳筐搬下來，放在車上更醒目。心裡開導下自己，振著精神，擺出煤油燈，牌子斜放在柳筐前面，無精打采坐在小車把上。『唉，就看他們兩人怎麼樣了！』
遠處飄來陣陣香味，胡方樹望著西邊不遠處的炸油條攤，咽了咽口水，四人早晨都是沒吃早飯的，本來沒覺得餓，被油條香味勾得肚子也餓得很了。
最近的胡方樹，身上正常都有巨款的，突然口袋裡空了，還有點不適應，回想著之前有錢任性的美好時光，現在不但沒錢，還欠著顧財主一塊錢，母親的一塊錢，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慌『要是煤油燈賣不掉的話，按照現在的狀況，兩塊錢三四年都是還不起的！難不成自己也要和李志新，王永勝一樣，一年到頭，除了過年時候的正月，其他時間一分錢都不會有么！』
「精品煤油燈，一元一隻，不還價！」一個男聲把胡方樹從胡思亂想中拉回。
胡方樹抬頭看了看站在小車錢的男子。這次每個人牌子上的話都是不一樣的，包括字也是幾個人分開寫的，美其名『不能讓人發現是一家的破綻。』
「要不要看看啊？我這煤油燈三星鎮獨一份，質量很好了，你看看，這把手，還有著鐵絲纏得多結實。」見來了生意，胡方樹立馬來了精神，向對方宣傳自家煤油燈的優點。
「嗯，這燈還真不錯，還沒見過比這更好的把手了。瓶子裡外洗得乾乾淨淨的！」男子仔細的看著手裡拿著的煤油燈。
胡方樹接著誇：「就是的呢，我這燈這麼多道鐵絲纏著，綁的很牢固，你再看看哦，哪怕用多少年，鐵絲斷了幾根燈都不會掉下來。一盞燈趕上好幾盞燈用。」
「就是太貴了，能不能便宜點啊？」不出意外，男子嫌貴。
「呵呵，我只是賣東西的，降價不當家哦！要不你再到別處看看。」胡方樹玩了下欲擒故縱，心想你到李志新那裡買也行啊。
「陳老大，人家看你柴了，你生意還做不做啦？」遠處傳來叫聲。原來這位是賣柴的。
陳老大答應一聲跑了。胡方樹對著喊話的人瞪了瞪眼，也不管對方是否看得見。
三星鎮是周圍十幾里最大的鎮，逢集的時候人很多，街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肩挨著肩，不時有人在胡方樹前停下，看到牌子上的價格搖頭離開，也有個別的會還個價，胡方樹用同樣的借口打發對方。時間一點點過去，估摸著有九點鐘了，還是一個沒賣出去。胡方樹一會望一下西邊，心裡盼著李小妹能帶來好消息。
正當胡方樹再一次望著西邊的時候，先前的那位『陳老大』又回來了，後邊還跟著兩三個人。費了點勁才擠到胡方樹小車錢：「就在這了，你看看吧！」
跟著過來的人中，有人拿起煤油燈看了看：「我家煤油燈摔壞了，年後還要蓋房子，自己又做不來，跑到縣城都沒找到賣燈的地方。沒想到這裡有了！」
「供銷社不是有罩燈賣嗎！非要買這個小油燈啊？」邊上有人不理解。
「罩燈更貴，最主要的是只能擺著，沒法掛在牆上啊！還有那個燈罩啊，不小心就碰碎了，碎的玻璃渣最容易劃破手！」
「也是的哦，反正都是點個亮。這煤油燈挺漂亮的，要不我也買一個！」
「你們買不買我不管，我帶你們來的任務完成了，我反正要買。」陳老大說完掏出一塊錢，挑了挑，看煤油燈都是一樣的，念叨一句『沒有什麼挑頭哦』拿出一塊布，小心的將一個煤油燈包好，錢遞給胡方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