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攏李牧
戰爭結束,因李牧護駕有功,宇文太將自己的御乘賞賜於他。李牧也因戰功卓著,一步步升任濱州總管(今山西太原)。
濱州處於關中平原與相州之間,戰略地位極其重要。李牧成為楊堅與尉遲囧的極力拉攏目標。
雙方採取的拉攏方式各不相同。
尉遲囧與李牧是同時期的人,又同是軍人出身,具有深厚的戰友情,當年在戰場上是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對方的。尉遲囧派遣使臣遊說李牧同他一起造反,使臣先是打了一通感情牌,細數李牧與尉遲囧兩位老將軍在當年如何如何,最後亮出尉遲囧的底牌「待大事成,必給高位」。此舉得到李牧兒子與侄子的大力贊成,極力勸說李牧倒向尉遲囧。
楊堅論私人感情處於下風,唯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方能打動李牧。派遣有名的說客李偉前去,陪同的人是李牧出乎意料的人——他的兒子,京中近衛李秋。此舉充分體現楊堅的高瞻遠矚,帝王胸懷。在古代通常挾兒子逼老子就範,楊堅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行君子之事。李偉借李秋之口闡述三條理由:一,政治正確。楊堅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尉遲囧是舉兵造反推翻宇文皇室,在政治上難以立足;二、前途。倒向尉遲囧,若他成功,最多也就獲得如今地位,若他失敗,李家將分崩離析,李牧是不可推脫的第一責任人,家族罪人。倒向楊堅,雪中送炭,惠及子孫;三、帝王胸懷。楊堅不屑於質子之法,不拘小節,必成大事。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李牧與尉遲囧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投入楊堅的懷抱中。
人與人交往,講究的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李牧對楊堅主動伸出的橄欖枝,投桃報李。對李秋說:「你還是繼續回到大丞相手下當差吧,為父我準備了兩份薄禮,你也一併轉交,話不多言,你們儘快回京復命吧。」
李偉一行人回到長安,受到楊堅的隆重款待,祝賀他們凱旋而歸。成功說服李牧,不僅讓關中無憂,且李牧是軍人世家,加盟后,朝廷的軍事實力劇增。李秋趁機獻上李牧的禮物,一是熨斗,一是金腰帶。楊堅見后,感慨了一句——不愧為久經沙場的老將軍,懂我。熨斗暗含楊堅必定平定叛亂,金腰帶暗指楊堅九五之尊。
後院已穩,前線緊急。
魏笑在與尉遲囧作戰中,不幸病倒,卧床不起,軍令唯靠幾位伺候他的婦女代為傳話,效率低下,錯失戰機,節節敗退。麻繩偏挑細處斷,屋漏偏逢連夜雨,更有密報傳來——三位將軍私下與尉遲囧使臣接觸,並收受賄賂,立場不穩,很有可能陣前倒戈,形勢危急,恐全線崩潰。
楊堅緊急與寵臣商討破局之法。
王維道:「丞相現今之計唯有更換三將,挑選忠誠之將,及時止損,方能扭轉時局。」
楊堅一聽,認為有理,正欲下詔。
李德立即阻止:「丞相不可臨陣換將,我有三點理由:一、您雖然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就本來身份地位而言,和前線等將領沒什麼區別,他們本來也沒有什麼義務忠誠於你,現在您說前線這三個人不忠誠,您也無法保證再換三個將領保證其忠誠;二、所謂收受敵方賄賂,這是一件虛實難辨的事情,如果現在派人去追究,很有可能造成這三個將領畏罪投敵的後果,而且您這麼一追究,上自魏笑將軍,下至普通士卒,誰不惶惶難安啊?這不是自己擾亂軍心嗎?親者痛,仇者快啊;三、臨陣換將自古是兵家大忌,
前朝因為這事敗亡的數不勝數,請您千萬不要重蹈覆轍。」
楊堅聽后,嚇出一身冷汗。「沒有先生,我幾乎犯了大忌。」楊堅趕緊道謝,並追問「可是先生,我現在該怎麼辦啊,難道他們在那收受賄賂,我就聽之認之嗎?那可不成」
李德說:「與其派將軍去,您不如派一個監軍。您派一個自己的心腹去前線,就相當於您的一直言情在那,那誰還敢隨意亂動啊。另外不能隨便一人,此人需具備智謀,有自己的主張,不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楊堅佩服的五體投地,連說好。思索監軍人選,目光轉向了王維,心說——此人陰謀詭計不少,在前線定會大放異彩。說道「王維,我欲派你出任監軍,你意如何?」
王維一聽要去前線,嚇得驚慌失措,連忙跪倒在地,「為丞相解憂,我還真願意去,可是此前我從未帶過兵,打過仗,上過前線,我怕辦不成您的事啊,萬一辦砸了,辜負您的信任啊,且我有老母在堂,請您成全我的一片孝心。」
楊堅一看王維關鍵時刻掉鏈子,心生惱怒。
正在為難時候,有一人主動請纓,丞相府管家——高囧。高囧原是楊堅老丈人獨孤信的手下,當年獨孤信死於政治鬥爭,樹倒猢猻散,他的其他手下走的走,跑的跑。只有高囧不趨炎附勢,忠誠於獨孤家,繼續同獨孤信的小女兒(楊堅夫人)來往。楊堅夫婦對高囧的所作所為十分感動,疾風識勁草啊。對高囧十分看重,在楊堅剛輔政時,就派人找到高囧明確表示「想共圖大事」,高囧當時也允諾,並說道「我死活跟你干,就算你以後這事不成,我滅族都心甘情願」。
楊堅最終派高囧去前線監軍。高囧嚴格恪守楊堅的要求,結果如李德所預料的那般,軍心很快安定下來,高囧也借勢留在軍中,未回長安,直接擔任魏笑的政委。
至此,擺在楊堅面前還一個難題,如何避免第三方勢力趁火打劫。第三方勢力指北周的周邊政權——北突厥、南陳朝。就在尉遲囧起兵之時,做出戰略決策是北聯突厥,南結陳朝,並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南陳當人質。司馬難更乾脆,直接投降於陳朝,而且還接受了陳朝的冊封——隨國公,專門給楊堅上眼藥。除了這幾位大佬,北周一小弟——後梁,也趁亂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