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月之期

白高冠者：「誰是白進。」

黑高冠者：「出來見我。」

兩人聲若驚雷，在「蘭燼落私街」每個人心中炸響。

無端禍起，使得「蘭燼落私街」的「聖」境者，七竅出血，萎坐於地。不達「聖」境者，全部斃命。

白進頭腦眩暈，卻聽得清楚。

他有自知之明，敵人實力高絕，僅憑聲音就做到這一點，他的修為差敵人太多。

他義憤填膺，很想衝出去廝殺一場，拼掉性命不要了也無所謂，這樣的仙人不做也罷。

可看著坐倒在地上的肇淺碧等一干人，他死了，他們也得死。一時間，拚命之心，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白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必須保住大家性命。

白進一步三搖，琅琅倉倉從眾人堆里走了出去，晃到了牌樓下。

看到那對身影，白進想起了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心下冰涼一片，這倆可是傳說中地府的勾魂使者，他們現身，絕不空回。

隨即發現兩人高冠上的字與傳說中的不符，便知道自己想岔了。

「我是白進，不知哪裡得罪了兩位仙使，請明示。」

「算你有眼力見，識得我們是仙使。看在你如此識眼色的份上，我們也不為難你。我這有一塊『無事牌』，你快快跪接吧，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說話的是白衣飄飄的高冠仙使。

只見他雙手一搓，手心變出一塊白玉牌子，上邊兩個金字「無事」，煜煜生輝，閃著聖潔的光芒。

原來弄這麼大的動靜，只是為了讓他跪接一塊無事牌，只要能保住「蘭燼落私街」肇淺碧他們一干人的命，白進沒有猶豫，伸手就去接。

可伸手的瞬間，白進從白衣仙使眼中捕捉到一絲嘲弄和捉挾的眼神。

下意識的便收回了手。

「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是想領我這塊『生非牌』嗎？」

黑衣澀澀如噴了一身油漆的高冠仙使大怒。

他也雙手一搓，手掌心變出一塊墨玉牌子，上邊是兩個閃著熒光的白字「生非」，光芒同樣聖潔。

可在這聖潔的光芒下，白進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被遮掩了，令他惴惴不安。

猛然間響起「香妃」離開時的話。

「夫君，初入仙界，有一個月的安全期，任何勢力都不能強迫你加入他們。你們暫且安身，妾身此次離去，是去取仙侶仙契，一個月內必歸。」

只因他被這倆人先聲奪人，嚇住了，亂了方寸，忘了這一茬。

於是鼓起勇氣，挺起胸膛。

「兩位仙使，無功不受祿。我初次飛升仙界，不識得兩位仙使，更不能隨便接受兩位仙使的東西，請兩位仙使諒解。」

白進特意在說出「初次飛升仙界」后，暗自觀察兩人的反應，果然，兩人眼中同時出現了一絲異樣。

「不識好歹，得了我的『無事牌』，可得到庇護，橫行紫宇，無人敢招惹你，你為什麼還要推諉不接？」

白衣高冠人說的溫潤，玩味中透著霸氣。

「豈有此理，接了我的『生非牌』，只有你可以欺負別人，別人甭想欺負你，你一個剛飛升的弱小仙人，有何資格推辭不接。」

黑衣高冠人卻蔑視的看著白進。

但是，很明顯，他們沒有了剛見面時的囂張。

顯然，「香妃」說的一個月的安全期，是真的。

於是，白進再做進一步的試探。

「兩位仙使，容在下考慮一個月再作答覆如何？」

「不行，最多三日。」

「不行，最多五日。」

這次，黑白二人說的並不一致。

白進卻達到了目的，今日拒絕，至少五日內，這兩人不會拿他怎樣。

白衣高冠人不滿的看了黑衣高冠人一眼，飛天離開。

黑衣高冠人緊隨其後，也飛走了。

白進看著他們的身影，羨慕地望著，不藉助外物，他們是真正的飛行。

即使成了仙，沒有仙法傳承，他是飛不了的。

雖然，自始至終沒弄明白黑白二人的底細，也不知道他們各自手持的「無事牌」和「生非牌」是什麼東西，是好是壞？

他們還是留下了信息，知道這裡叫做紫宇。

「香妃」和「陰王」為了節省時間，走得太匆忙，連仙界的常識，都沒給白進普及一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這兩人三日之後還會來，該如何解決，白進沒一點辦法，他也知道，「香妃」能一月之內歸來，必是盡了最大努力的結果。

徒想無意。

白進轉身回到101號蘭堂。

他驚奇地發現，大家都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隨即醒悟，這裡已經是仙界紫宇，宇宙兩層皮，仙與凡不同，紫宇呼吸的是仙靈氣。這點傷，在大家第一次吸收仙靈氣療傷時，反而起了意想不到的催化功能。

也是那兩人只是來示威，並不是真的想大開殺戒，所以，大家的傷看著嚇人，其實黑白二人用了巧勁，真實的傷情並不重。

肇淺碧已經能睜開眼睛，擔憂的看著他。

白進大方的抓過肇淺碧的手，肇淺碧臉色緋紅，掙扎了一下，發現徒勞，便放棄了。

「淺碧，不要擔憂。『香妃』離開時說過，我們有一個月的安全期。一個月後，她必定歸來。」

不想，白進不說還好，他這一說，肇淺碧立馬暈了過去。

白進醒悟，他提了「香妃」。

但他沒撒開肇淺碧的手。

用堅定的語氣對肇淺碧說。

「淺碧，不管你聽不聽得見，我發誓，今生定不負你。」

「哼，花心大蘿蔔，我可聽見了，你一定要為你說的話負責，否則，否則，我一定不放過你。」

恰好蘭暗衣醒了過來，聽到了白進的話。

「除非紫宇雨竭。」

白進脫口而出。

「好。」

非常熱烈，叫好的有十幾個人的聲音。

他早就知道大家恢復得七七八八，所以，對肇淺碧的誓言，本就沒想瞞著大家。一月之期即使安然度過，以後的日子，還要靠大家一起去抗。

不過，關於「香妃」，目前只有肇淺碧、蘭暗香等有限的幾人知道。

這次「香妃」是魂體離去，再次歸來，就是真人，想瞞也瞞不住，不如公開。

剛才對肇淺碧，白進就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