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婠婠挖了好大一堆牆角回來

李密跑了，帶著王伯當投長安的李淵去了。原本王伯當是建議李密去黎陽與徐世績匯合，看有沒有辦法東山再起，可李密怕啊！部下一連串的投降已經把他弄得精神崩潰了，再一想徐世績也是翟讓的老部下，並且上次火併的時候還差點被砍死，假如自己去他那裡，鬼知道會不會遭到報復。

另一邊，話說婠婠帶著謝虎侯的招攬信來瓦崗挖人一事，小魔女完全沒放在心上，妥妥的屬於公費旅遊，那叫遊山玩水，逛吃逛喝，時不時的還捉弄幾個好色之徒來過過手癮，沿途被她洗劫財物並毆打的色狼至少在三位數--！等到瓦崗兵敗的時候，這妮子才匆匆忙忙趕來，準備丟下招攬信就走，管他誰誰誰願意去，只求圖個交差了事。

婠婠第一個碰到的是誰，美人軍師沈落雁。

沈落雁是李密的心腹大將，曾今計謀助李密成為瓦崗軍共主。人如其名，具有沉魚落雁之姿，卻是智謀過人、擅使手段，必要時絕對毫不留情，因而得「蛇蠍美人」之稱，她還有一個未婚夫，就是鼎鼎大名的徐世績。

瓦崗兵敗，眾將降的降，散的散，各奔東西。沈落雁帶著幾個親衛一路向東奪路狂奔，準備先去未婚夫徐世績那裡再作打算，可沒走多遠，就遇見了守株待兔的婠婠。

沈落雁雖不認識婠婠，但她眼力卻極高，一眼就瞧出了這個小妮子不一般，連忙上前搭話：「不知姑娘所為何事？」

婠婠頗有些不耐煩的回答：「咯，拿去自個看。」說完小手一揮，一封信射了過去，直插入沈落雁身旁的樹榦中。

這一手，可把沈落雁驚呆了，輕飄飄的書信，在那小妮子手中，竟成了無堅不摧的利器，若是剛才朝自己射來，豈不是……越想越后怕，不敢怠慢，連忙取下書信仔仔細細看起來，原來是北方雄主謝天虎的招攬信。

信中謝天虎先是對沈美女從頭到腳誇讚了一番，然後拋出橄欖枝，希望她能去虎侯軍再放光芒。

沈落雁看得是兩眼放光，她萬萬沒想到雄踞河東河北的謝天虎會看上自己的才華，還千里迢迢的派人來送招攬信，更何況是在這性命攸關的十字路口。

沈落雁那叫高情商啊，連忙小碎步走到了婠婠身邊，不動聲色的取下了純金手環，悄悄塞給婠婠，並說道：「感謝姐姐不枉千里來送信，妹妹身邊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個手環權當作小禮物，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婠婠從來就不是個吃素的主，她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把東西收入了自己懷中，還若有所思的說：「嗯……約莫有半斤重，這趟不虧(￣︶￣)」

「姐姐，我願意去虎侯軍，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吧。」

「走？什麼走，要走你先走，我這裡還有一大堆信沒送完吶，這苦差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還有一大堆信！沈落雁這才明白，原來謝虎侯不是為自己一個人前來，看樣子還有很多人也入了他的法眼。

沈大美女轉頭一想，兩手空空去投謝虎侯豈不是落了下乘，若是能立一大功前去，定能叫其另眼相待。

「姐姐若是信得過妹妹，我願意幫你把信送完，以表謝意。」

「信得過你……也好，省得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婠婠小魔女兩個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好辦法，她二話不說，伸手就將一道「天魔氣」打入沈落雁體內，並笑嘻嘻的告訴對方，這種「天魔氣」每逢月圓就會發作一次，

腐蝕心肺，日甚一日，年復一年。若想解除，就等她幫忙送完招攬信，拿到對方回執，然後去「有間客棧」找她。

聽道這話，沈大美女嚇得花容失色，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好端端的事何苦去畫蛇添足。

婠婠小魔女才不管這麼多，既然有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這好像是和某人現學現用的--！），她把一堆招攬信丟給了臉色蒼白的沈落雁，拍拍屁股踏月而去。

風中凌亂的沈落雁感覺自己不配「蛇蠍美人」之稱，自己在剛才那個小魔女面前簡直就是一頭待宰的小羊羔，她顫微微的拿起信一看，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這些信都是老熟人，徐世勣、秦瓊、程咬金、魏徵、羅士信、劉黑闥、裴仁基。

不管是為了自己性命，還是為了將來的前途，沈大美女都豁出去了，拼盡全力在亂軍之中來回尋找熟人。

別說，她的運氣還蠻不錯的，沒多久就找到了敗退下來的秦瓊和程咬金，都不需要做思想工作，二人毫無懸念的舉雙手雙腳贊成去投謝虎侯。

接下來在秦瓊、程咬金的幫助下，又遇見了魏徵和裴仁基，這兩人看到招攬信原本還打算考慮一二，但沈落雁瞬間找回了「蛇蠍美人」的本質，以兵荒馬亂為由，拉著兩人邊走邊考慮，根本不給二人回絕的機會，就這樣投誠隊伍又壯大了。

再一打聽，有敗兵說，羅士信和劉黑闥早一步就去黎陽與徐世績匯合去了，這感情好，都不用找，自個送上門來了，蛇蠍美人直接帶著一幫人朝自己未婚夫所在地黎陽趕去。

…………

幾日後，沈落雁、徐世勣、秦瓊、程咬金、魏徵、羅士信、劉黑闥、裴仁基以黎陽為資本，盡數投奔謝虎侯，差點把後者樂瘋了，直誇婠婠辦事得力，對其報上來天文數字般的旅行費全數報銷，另外還給她封了個大紅包。

隊伍壯大了，很多事都不用自己親自操心操勞，把政務丟給凌敬和魏徵，軍務方面更不用說，有一大票彪悍勇將。

謝天虎當起了甩手掌柜，過上了幾天舒心的日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用其話來說「臣下本就是用來為君王分憂的，如果君王什麼都會做，什麼都要做，那還要臣下做什麼。」只是他這番行為被小侍女師妃暄看在眼裡，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姿態--！

要說師妃暄最近的生活，那和以往相比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她不在是慈航靜齋里高不可攀的「聖女」，而是虎侯府里一個小侍女，負責照顧謝大魔頭的日常起居。

其次：在飲食結構上，一向吃素的小暄暄，在謝大魔頭的威逼利誘下，竟然開始吃葷了。大魔頭先是以之前被關押的了因及其門下幾個禿驢的性命為條件，逼著小暄暄吃雞腿補充營養，還說什麼「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之類的話。

再者：每天讓小暄暄出門去市場買東西，讓她多接觸一些市井小民的生活，再把慈航靜齋教育她的那套東西拿來對比一下，看看誰對誰錯。

經過一段時間的潛移默化的改造，師妃暄的思想已經有了很大變化，以前慈航靜齋教育她那堆牢不可破的東西現在已經搖搖欲墜了。

比如說，一向被慈航靜齋標榜為明君正統的李閥，其治下百姓生活怎麼會沒有「佛敵大魔頭」治下百姓生活好？「佛敵大魔頭」治下的百姓，每個人都念叨他的好，幾乎家家都供奉著他的畫像，到底是他太會蠱惑人心，還是百姓太過愚昧，又或是慈航靜齋與佛門錯了？

又如，大魔頭除了比較愛偷懶以外，似乎沒有別的什麼壞毛病，自己在他身邊這些天，除了逼自己吃雞腿，其它的都還不錯，甚至對方還解開了自己的穴道，恢復了功力，偶爾還指點幾招自己的不足之處。

更重要的是，記得前幾天，魔門小妖女婠婠看自己不順眼，故意來府上找茬，聖女豈能向魔女低頭，幾句話沒說完，兩人就在虎侯府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論功力，兩人在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論幫手，小魔女在晉陽可有不少，畢竟他們總壇就在這裡。果然沒過多久，白清兒也趕來了，她們兩個打一個，自己自然落了下風，眼看著要丟掉小命的時候，大魔頭出現了，他只簡簡單單反璞歸真的一拳，就震開了三人，然後嚴肅的批評了三人私鬥犯法，破壞府內公物更是罪加一等。最後小妖女婠婠手心挨了三下打，白妖女也挨了兩下，自己卻只挨了一下，這是不是說明大魔頭其實是偏向自己的。

想到這裡，小暄暄覺得頭大，難不成自己開始喜歡上大魔頭拉--！

「開飯了，發什麼愣？」沈落雁輕輕碰了碰旁邊的師妃暄，把她拉回到了現實。一大桌人，有大魔頭、凌敬、魏徵、徐世績、沈落雁和自己，眾人正圍著吃火鍋，一邊吃還一邊商討軍政要務。

大魔頭先是幫一旁的魏徵夾了一塊羊肉入碗，滿臉笑容的說：「老魏啊，來嘗嘗這羊肉，它可是王伏寶將軍最近一次和突厥發生衝突后，從他們那邊搶來的。」

魏徵連忙起身，先是鄭重的行了一禮，然後才說：「主公如此大禮，臣感激不盡。只是臣有些擔心，突厥人吃了虧，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還望主公早做打算。」

凌敬也起身曰：「主公明鑒，自從劉武周投奔了突厥後，三天兩頭的鼓動突厥來打咱，希望借突厥人之手奪回馬邑，據說這次的小規模摩擦就是他引起的，不可不防啊！」

徐世績建言：「啟稟主公，末將以為，此時和突厥人開戰是不是早了點，能拖就拖，方為上策。」

大魔頭嘴裡塞著一大塊肉，含糊不清的說：「一面避戰，一面備戰，時間是在我們這邊的。但是有一點需明白，我軍對突厥，早也要打，晚也要打，早晚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