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8音5色
老嫗滿意地點點頭，隨後說：「記下這種感覺。」
她指著一顆榆樹說：「試試看，感受它的靈魂。」
肖見閉上眼，雖然能輕易地感受到訛獸的輪廓，但換到其他生物上，卻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只能嘆口氣，以搖頭向小師祖敘述自己的失敗。
小師祖說：「要不是天賦異稟，的確不是幾分鐘就可掌握的，不過，看你天資聰慧，勤加練習，不多時便可學會。」
「多謝小師祖指點，」肖見行禮道。
「也罷，」老嫗揮揮手，「你走吧，我這麼多年清凈慣了，你去別處練習去吧。」
見她如此態度，肖見不好強求，何況也得到了指導：「是，小師祖。」
他剛要轉身離去，老嫗叫住他說：「對了，別向你師傅或者其他任何人提你見過我。」
肖見不解：「為什麼？」
「你照做就行了，你一提，一定會有人來打攪我的，」小師祖擺手道。
肖見識趣地點點頭，便不再追問，告別離去。
回到小湖邊，嘗試找到之前的那種舒暢的感覺。
雖然不熟練，但總算有所收穫，肖見終於能看到活物的靈魂輪廓，儘管很模糊。
在看天色，瓊空中染上了沉昏的黃色，預示著一天的結束。
「你怎麼還在這裡！」忽的，肖見聽見身後的埋怨聲。
「小師姐，是你啊，」肖見回過頭，看到了生氣的周錦兒。
周錦兒說：「我看廟裡找不到你，就知道你沒回去。」
「不是你讓我在這裡練習的嗎？」肖見無奈地攤開手。
「可是，我沒叫你一直待在這裡啊，你還要幫十五師姐幹活呢，」周錦兒不快地皺起眉，「要是師姐知道了，還以為我故意支開為她幹活的人呢。」
肖見趕緊走過去道歉：「我錯了，小師姐，我明天加倍幹活，補償今天的偷懶。」
「這還差不多，」她的臉蛋舒展了一些，「對了，有成果沒？」
肖見高興地點點頭：「我能看到一點了。」
周錦兒立即喜上眉梢：「真的！我就說，我的方法好吧。」
看到這天真模樣，肖見不忍打擊，何況小師祖也不讓他說出她的存在：「那是，小師姐就是不一般，又好看又能幹！」
周錦兒竟然羞紅了臉，偏過頭去，哼了一聲。
於是，肖見便一路嬉笑地，陪同周錦兒回到廟中。
不過，肖見遲遲不敢回屋，打算延續昨日的防守策略。
利用這些時間，肖見繼續練習感知力。
第二天一早，周錦兒又敲門把他喚醒：「你怎麼又睡懶覺！」
肖見揉揉惺忪的睡眼，心裡有苦說不出，要是她也需夜夜提防饑渴的惡魔，就不會說出這話了吧。
他跟隨周錦兒來到車洌敏身邊，等待對方檢驗功課。
得知肖見已經可以感受到了之後，車洌敏頗為意外，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這個小子，真不像她所想的那般沒有天賦？
便問：「那你可以看到自己的靈魂嗎？」
肖見還真沒嘗試過，便閉上眼睛，對著自己的軀幹凝聚精神。
很快，他就看到了模糊的影像，不過，卻因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他不得不放棄，而睜開眼睛。
「能看，但只能看一點點，」肖見答道。
「開來還得多加練習，」車洌敏說，「而且你不能同時睜開兩雙眼瞳，
這樣若是遇到真正的宿敵、惡鬼，是要吃大虧的。」
車洌敏搖搖頭：「也罷，既然你能有所突破，也是好事，來，我現在教你我門的絕學的原理。」
肖見點點頭，聚起了精神，以免漏聽了任何一個字。
「就像縫紉一樣，需要用到的無非針和線，而我門功法之所以叫做五色八音刺，正是對應線的五色，和針的八音。」
說著，車洌敏掏出八根針，夾於之間，隨後運功發力。
鋼針立即發出真正音波，然而，其中的聲音甚至不像是金屬能發出來的。
車洌敏立即解釋道：「八音，對應八種材料所發出的聲音，分別是金、石、土、革、絲、木、匏、竹。
照常來講，鋼針是金屬，音色是固定的，但通過特殊的運氣手法，卻可使其發出本不屬於它的聲音。」
只聽得金聲銳耳、竹聲渾沉，各類音鳴不斷。
隨著聲音變化，肖見不自覺中，情緒也發生改變，或悲或喜，或激或衰。
接著，車洌敏摩擦雙手鋼針，雜亂而繁多的聲音一起迸發。
肖見只覺頭痛欲裂，連連求饒：「師傅，別念了！」
然而，一旁周錦兒倒顯得十分平靜。
「聲音他人可聽，你亦聽得到，」車洌敏說，「所以，如何避免被自己誤傷，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肖見花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朝車洌敏點點頭。
「另外的五色，為以氣凝線，共青、黃、赤、白、黑五種，對應五種情緒，青憂、黃喜、赤怒、白悲、黑懼，」說罷，車洌敏射出鋼針，針上結線。
「五色線需以自身的情緒為引，相對於八音來說，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說罷，車洌敏朝肖見射出一根纏上紅線的鋼針，在扎了肖見一下后，立即拉了回來。
肖見雖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但卻對車洌敏突然的行動而感到惱火，大罵道：「你他媽有病，亂射什麼？」
直到半分鐘后，肖見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連向車洌敏道歉：「師傅，弟子知錯了，請不要在意。」
「當然，你不失態我才要在意呢。」
聽她這麼一說，肖見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會情緒失控，大概都是她那一擊的「功勞」。
這下，肖見總算領會到了功法的神奇，心中愈加想要掌握這等力量。
車洌敏說，這些就是五色八音刺基本的使用的方法，其他的招數，都是在兩者之上變化而成的。
她吩咐肖見勤加參悟和練習后，便讓他離開了。
……
轉眼二十三天過去，肖見每天早上在車洌敏處彙報學習進度，三餐前夕在廚房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除了翻炒以外，其他所有活都是肖見一人承擔。
剩下的時間，肖見全在周錦兒的秘密小湖旁練功。
這些時日過去，肖見已經能熟練地同時打開雙瞳，並且能感受自己的靈魂。
就如車洌敏所說，靈魂是根基，情緒也來自於靈魂。
只不過，雖然對鋼針的使用不像以前那般綿軟，卻也始終不得要領。
五色八音刺說到底是圍繞情緒的功法，但他的攻擊卻完全無法附帶任何情緒。
但並不需著急，因為就像車洌敏所說，就算是天才，也需要半年以上才可掌握。
肖見顯然不是天才，若不是遇到隱居的小師祖，他估計現在連異瞳都打不開。
說起來，這些日子他試圖尋找那林中小屋，卻總是無功而返。
連那湖邊嬉鬧的訛獸，也再也沒出現過了。
二十三天，雖然過得快，卻也並沒有這麼一帆風順。
可以說，肖見每晚都活在提心弔膽中。
他能感受到，蔡娟嬋每晚都會到他的床邊看他有沒有醒，白天也在通過各種方式瘋狂暗示。
肖見可不上當，否則，非得在這山上變成具乾屍不可。
今天晚上，肖見也是在等蔡娟嬋入睡之後，再回屋中，並一動不動地裝睡。
有什麼在靠近，肖見突然感應到，尤其是當他可能打開異瞳后。
雖然對方在極力隱藏靈魂的氣息，但終究無法騙過肖見。
就像之前一樣，試探一番，然後離開吧。肖見在心中祈禱。
突然，肖見的全身感受到了壓迫感。
這是什麼？鬼壓床？
只是，鬼怪也會吐出熱氣，以及發出喘息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