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莫愁落淚
客棧。
看著床榻上方的睡美人,楊過神情恍忽,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姑姑,等我一會,我去取兩壇酒來。」
關緊有些老舊的紅木門,楊過往一樓櫃檯走去。
……
一處廂房內。
身著一襲寬大紫色道袍的李莫愁飲著茶水,品著糕點,手上把玩著一尊小木鼎,身旁跪著名紫色少女在服侍,姿態甚是愜意。
那是一隻六寸來高的小小木鼎,深黃顏色,剛好一掌之握。
木鼎彤琢甚是精細,木質堅潤似黃玉,木理之中隱隱約約的泛出紅絲,正是「星宿派」三寶之一的——神木王鼎。
把玩著「神木王鼎」,李莫愁側目望向那紫衣少女,吃吃一笑,似紅梅初綻,眉眼間皆是風情,美艷動人。
「小妮子,早點把東西拿出,不就無需吃這麼多苦頭了嗎?」
紫衣少女低著腦袋,眸間恨意壓下,露出清純天真的笑容。
「仙姑說的是,阿紫以前不懂事,如今得仙姑教誨,阿紫那是受益無窮,仙姑真是人美心善,比您師妹不知道厲害多少倍,依著阿紫看來,只有仙姑這樣的大美人才是「古墓派」的不二人選。」
若是旁人說出這種叫人臉紅的討好話語,定是顯得虛偽極了。
可這阿紫看起來天真可愛,眸似點漆,水淋淋的彷彿會說話,這樣的人兒說出的話,卻是中聽的很。
這不,李莫愁笑的花枝亂顫,顯是舒心。
彭——
木門打開,走進一正值花季的俏麗道姑——洪凌波。
「師父,師父不好了!」
李莫愁黛眉輕皺,將那「神木王鼎」收入袖口,「何事慌慌張張的?」
洪凌波深呼吸數次,
平靜些許,掃了阿紫一眼,「徒兒方才看到了「星宿派」的弟子了。」
聞言,阿紫黑熘熘眼睛一亮,隨即將頭埋入胸脯里,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澹墨如煙的暼了眼阿紫,李莫愁唇角揚起一絲不屑。
「和他們那些廢物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凌波你慌什麼?難道那個老不死也過來了不成?」
洪凌波誠實的搖了搖頭,「那「星宿老怪」倒是見著,不過徒兒方才回客棧好像還瞧見楊過和師叔了,而且…」
李莫愁神色稍頓,「繼續說,吞吞吐吐的做些什麼?」
「是!」洪凌波恭恭敬敬的應了聲,開口道,「徒兒看見楊過是抱著師叔下的馬車,跟他們一起的還有「恆山派」弟子和蕭峰。」
「我這師妹看來是…受傷了……」
白嫩的指腹輕點著木桌,李莫愁眸間思緒繁雜。
少頃。
「師父,咱們要不要躲一躲。」
洪凌波試探著問道。
「躲……。」
聽著李莫愁那含著些許不悅的聲音,阿紫眸子亮閃閃的,急忙開口道:
「仙姑如今武功大進,躲躲藏藏的,太過影響身份了。」
這些日子,楊過之名,武林里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李莫愁雖然用「神木王鼎」修鍊毒功,武功大進,可洪凌波不認為可以打過楊過。
洪凌波面生怒容,冷冷的盯著阿紫這個馬屁精,「師父別聽她的,她沒安好心。」
李莫愁衣袍輕揮,輕聲道,「這麼久沒見我這師妹了,我也甚是想念,便去見見吧。」
語罷。
李莫愁起身,徑直走向門外。
狠狠的瞪了眼笑吟吟的阿紫,洪凌波快步跟上。
走廊。
楊過拎著兩壇酒水,在一眾畏怯的目光中,走上樓梯。
便見到個熟悉的絕美道姑。
李莫愁長身玉立,笑眼彎彎,「師侄好久沒見,怎麼沒見師妹啊。」
楊過劍眉緊蹙,平靜道,「李莫愁若是想多活兩年,就別擋路,楊某不是每次都那麼大度。」
李莫愁笑容僵住,「師侄哪裡話,師伯這也是剛好遇見你,便想上來打個招呼罷了。」
若是旁人這麼和李莫愁說話,她怕是早就賞上一枚「冰魄銀針」了。
只不過此人是楊過,李莫愁在他手上吃過數次虧,心中還是忌憚的很,亦有試探之意。
楊過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拎著酒罈錯過李莫愁三人,繼續往回走。
「楊施主。」
嬌媚的呼喊聲響起,便見戴著僧帽的儀琳快步走開。
『這三人生的好生貌美,也是「古墓派」的弟子嗎?』
好奇的打量的楊過身後的三人數眼,儀琳回憶著方才幾人說話的事,心中滴咕著,便聽到楊過那清朗里含著澹漠的聲音,「喊我作甚?」
儀琳回了回神,正色道,「阿彌陀佛,師父請楊施主一同……」
儀琳話還未說完,便見得一道翠綠的寒芒閃來,當即嚇得一身冷汗,後退數步,后腰抵長廊扶手上,險些摔下樓去。
「哈哈哈……小尼姑你武功這麼差,怎麼還出來混江湖啊。」
阿紫捧腹大笑著,笑聲很是清脆。
楊過手掌攤開,指間捏著三枚毒針,側目盯著阿紫,眸間異光流露。
【阿紫……】
看著「玉牌」上的信息,楊過微微一怔。
驚魂未定的儀琳躲到楊過身後,緊張萬分。
「楊……楊施主你的同門,為何要出手啊。」
洪凌波立刻開口道,「她和我們不是一夥的,」
阿紫做出怒容,反駁道,「大師姐,你這話就不對了,仙姑明明說了我是自己人的。」
李莫愁冷冷的盯著出手的阿紫,想著留著她還有些用處,這才說道,「師侄方才,是我這新收的徒兒想給你露一手,不要當真啊。」
「那楊某便給出些許意見!」楊過微微頷首,內力流動,食指彎曲,運起「彈指神通」,便將那三枚毒針盡數奉還。
三枚毒針近乎同時射出,帶出「嗖——」的一聲破空之音,朝著阿紫疾射而去,泛起的翠綠毒芒叫人心驚。
只見李莫愁眸生精光,衣袍鼓盪,一把掃出腰間的三千拂塵絲,如銀河傾瀉。
真氣激蕩,發出「嗤、嗤……』」聲響,數息之後,終究是李莫愁站了上風,將那三枚毒針絞入拂塵絲內。
然。
李莫愁臉上卻無半分喜色,反倒是陰沉的緊,盯著楊過,沉聲道,「師侄氣也消了,不如就放我師伯我這新收的小徒弟如何?」
「是啊是啊,師兄,師妹我方才真的只是在開玩笑,沒想真出手的。」
阿紫慌忙的解釋著,話語裡帶著令人動容的哭腔顫音,叫人心生憐惜。
見她這般模樣,儀琳於心不忍,小聲道,「楊施主,貧尼也沒傷著,這位女施主也被嚇得不輕,不如就算了吧。」
楊過沒理會她們,捏緊了些阿紫的咽喉,目光鎖定在了她的丹田處。
只見楊過指尖生出約末三寸長短的寒芒,絲絲縷縷的真氣化為細針,剎那間刺了出去。
「啊——」
痛苦的哀嚎聲響起,阿紫疼的渾身冷汗直冒,臉色煞白,原來完整無縫的丹田彷彿破了個大洞,內力快步瀉出。
人有上中下三處丹田,對應著精氣神。
下丹田,是為臍上「關元穴」。
中丹田,是為胸腹「膻中穴」。
上丹田,是為眉心「印堂穴」。
楊過方才便是毀了她的「膻中穴」,也就是廢了她的內功。
見楊過如此果決,狠辣,李莫愁黛眉緊鎖,如芒在背。
其餘兩人更是被阿姨那痛苦的樣子嚇得一激靈,眼神飄忽,躲閃著楊過那猶如凝沉實質的寒冷視線。
「我和「星宿派」有些仇,剛才隨手殺了幾個,說話難聽的,估摸著現在他們找了過來,小尼姑你回去和你師父他們說,飯菜里有毒,可別陰溝裡翻船了。」
楊過澹澹的說著,指尖再度生出寒芒,點向阿紫「關元穴」。
「噗——」
阿紫如遭雷擊,嘴巴里噴出殷紅的血液,雙手無力的掙扎著,整個人快速萎靡下來。
儀琳如夢初醒,著急忙慌的應了一聲,快步沖回位知客棧雅間。
楊過神色如常,指尖再度泛起冰寒刺骨的真氣。
「嗯……這一道真氣下去,你就會變成傻子,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剛好不是什麼好人。」
「不……不要……」
阿紫水靈靈的大眼睛噙滿淚水,流露著哀求之色,配合著他那天真浪漫的可愛相貌,當真是我見猶憐。
楊過神色毫無波瀾,不想變成傻子的阿紫望向了李莫愁。
「救我,仙姑救我,我還有用的……」
李莫愁心緒翻湧,內力涌動,含笑道,「師侄夠了吧,怎麼說她也是你師妹,同門相殘的事,想來我師妹也不想看見吧。」
楊過動作微頓,寒芒抵在了阿紫光潔的額頭上。
冰冰涼涼觸感讓阿紫肌膚緊繃,整個人掙扎著躲避,不願面對。
可其咽喉被楊過彷彿鐵鉗般的大手鎖住,可謂是動彈不得,終徒勞罷了。
「你說的有些道理,便放她一條生路。」楊過那方才平靜的眼眸掀起一點波瀾,隨意的將阿紫扔在了地上,輕聲道,「不過……李莫愁你練的毒功好像問題不小,小心哪天控制不住,毒發身亡,那可就是有樂子看了。」
一言落下。
楊過取過方才放在樓梯扶手上的兩壇酒水走回房間,留下滿目寒霜的李莫愁與神清氣爽的洪凌波。
自從阿紫被李莫愁抓住,囚禁在身旁后。
洪凌波便感覺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如今見著她這般凄慘的模樣,心中雖有幾分憐憫,可更多的則是爽快。
李莫愁微微垂首,溫暖燭光落在她嬌嫩的面頰,側面陰影里含著無盡寒意。
「小賤人,你寫的武功有問題?」
阿紫心緒起伏,不知楊過是如何看出來,不過當務之急是保全性命,她當即做出無辜模樣。
「阿紫對仙姑您一片赤膽忠心,怎麼有膽子欺騙您,定是那人胡說的,仙姑明鑒啊。」
「最好是這樣,否則你就等死吧。」李莫愁冷笑著,道袍輕揮,目光落在楊過的房間,腦海里思緒涌動。
『雖然不知道楊過那小子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小賤人嘴裡肯定沒一句實話,看來這毒功是不能練了。』
『不過楊過既然看出來,還需找他看一看。
我那師妹最是心軟,之前五毒教那次便奏效了,這次我在求上她一下,定會有用。』
心緒一定。
李莫愁冷聲道,「凌波將這小賤人帶回去,我去找師妹敘敘舊,稍後回來。」
「是。」
洪凌波連連點頭,扶起地上快要昏迷過去的阿紫走回房間。
李莫愁平復幾下心緒,再度展露笑容。
篤、篤、篤……
敲響房門,李莫愁輕聲道,「師妹是我,開下門。」
無人應答。
李莫愁皺了皺眉,又喊了楊過的名字,卻依舊無人應答。
『怎麼回事,方才楊過那小子明明走進的就是這個房間。』
李莫愁心裡疑惑,掌心運起真氣,便是一記推掌。
只聽得「彭——」的一聲響,門栓崩斷,李莫愁走了進去,卻沒見楊過身影。
「奇怪,晚上鬧鬼了?」
李莫愁掃了眼窗戶在的孤零零的月亮,掃視四方,視線來到床榻前,見到靜靜躺在那裡的小龍女,臉上在度展露笑顏。
「師妹你在這,方才怎麼不回話啊,對了我那師侄呢,怎麼沒見著他?」
「師妹你聽見了沒?」
「師妹?」
李莫愁見著喊叫數聲,見著小龍女遲遲不見動靜,心裡一突,撥開珠簾快步來到榻前。
「師妹?」
輕喚了聲,見她還無反應,李莫愁探出纖白的手掌,摸向脈門。
「這……」
李莫愁美眸瞪大,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深呼吸數次,李莫愁平靜不少,指間夾起「冰魄銀針」在小龍女細嫩的脖頸處比劃起來,冷聲道,「師妹你別裝死!」
……
李莫愁抿著唇,銀針收回袖口,眼眶泛紅,隱隱可見淚花閃過。
「師妹……你不是說楊過那瞅小子會照顧好你的嗎?怎麼……怎麼……」
「師妹,師姐早就和你說過,世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偏不聽,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聽師姐的話呢。」
「你不該下山的,你本來就傻,容易別騙,現在好了,命都搭進去,你讓師姐我說你什麼好?」
「師妹啊~其實師姐以前下山給你買糖葫蘆,其實就是想賄賂你的,封住你的嘴,可你死心眼,每次都告訴師父,害得我被師父罰……」
李莫愁指尖顫抖著,眼眶噙滿的淚水滴落在小龍女白玉般的面頰上。
「李莫愁你做什麼呢?」
楊過擦拭著指尖的鮮血,冷冷的盯著李莫愁婀娜的背影,聲音冰寒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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