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過江之鯽
「他們因為某種限制無法降臨人間。」
「什麼限制?」
「天界的限制,上了天便不可輕易下凡。」那天人如是道。
「那天界修為如我這般的人有多少?」
「多的是,猶如過江之鯽。」那天人毫不猶豫道。
「是嗎?」王哲盯著他的眼睛。
「當然!」那天人冷冷道。
「這麼說你這修為在天界算是墊底的了,還過江之鯽?你叫兩個下來我看看,他們的修為高到什麼程度?」
那天人聽后把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
他雖然想一槍捅死眼前這個修士,
但是他內心也承認,眼前這人的修為高深的很,即使到了天界怕也是最為出類拔萃的存在。
關鍵是他身懷大道真法,這本是天地之間最稀少,最難修鍊的神通,但凡是修成的,那無一不是最難對付的。
不要說這人間界了,就算是在天界,修成了大道真法的修士也是極其稀少的。
偏偏眼前這裡就有一位,
「你修的什麼神通?」那天人忍不住問道。
王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和我說說天界的事吧?」
那天人沉默不語。
「沒什麼好說的嗎?」
王哲看著他,考慮著該如何處理這位天人。
一位人仙,
殺是不殺?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
這座山下多了一位人仙的墳墓,
他的名字叫周聞先,來自天界。
王哲的山洞裡又多了兩面「八荒碑」。
四面八荒碑就那麼隨意的擺放在山洞之中,這要是被外面的修士看到了,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人的眼球。
「來福,糰子,這八荒碑雖是難得的寶物,裡面記載的東西也的確是高深玄妙,但是不可沉迷其中,凡事都有度。」
王哲語重心長道,一旁的來福和糰子點點頭。
「你們不妨先從一面石碑開始參悟。」
通過先前在來福身上做的試驗,王哲知道這八荒碑不單單是人類的修士能看,天地之間的其它生靈似乎也可以,
這上面的文字不單單是針對的人的,
這樣讓他十分的好奇,這八荒碑究竟是什麼人製作的,天界又為何要派人下來追查它們的下落呢?
秦川外面,
百騎司的內衛和天奉閣的修士們還駐紮在那裡,沒有撤退,因為他們沒有收到上面的命令。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們一直要找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被埋葬在了秦川的一座山下,
山中,王哲看著那兩面石碑,上面那一個個古老的文字閃耀著光芒的,不停的變換著,從那石碑之上飛了下來,
飛入了王哲的眼帘之中,飛入了他的腦海中,
他腦海里那一幅畫又多了一些景物,更加的鮮活,
天地,日月,星辰,山河......
他的腦海之中彷彿蘊含著一個世界,
這秦川之中安寧的很,京城之中卻是波雲詭異,
城皇廟突然出現的陰陽地的怪異程度超乎了很多人的想象,
最終由天奉閣和欽天監的一種修士聯合起來,使用了四件法寶,以十二個修士的生命位代價方才將他暫時的封印住。
雖然暫時封印住,但是終究的是沒有完全消除,始終是個隱患。
觀星閣上,
出了欽天監的監正,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乾瘦的老人,看著普普通通,好似一個鄰家老翁。
這位老翁的身份可不簡單,乃是天奉閣的閣主,天下有數的大修士。
「道友一個人在這裡倒是清凈的很呢!」
「習慣了,喝茶。」
「謝謝。」
「京城,龍脈守護,大雍的氣數鎮壓,為何還會出現那陰陽地?」天奉閣閣主喝了一口茶道。
欽天監監正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天機已經亂了。」
「亂了,不是早就亂了嗎?」天奉閣主笑著道。
「這次不一樣。」道玄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棋盤。
「國運,氣數。」他說了四個字。
「陛下雄才大略,不會看不出來的。」天奉閣閣主聞言神色凜然。
「是啊,所以他到底在想什麼呢?」道玄轉頭望著京城方向。
皇宮裡的那位陛下為了長生將天下變成了縣在這個樣子,
本來的太平盛世,可以綿延數百年的國祚,眼看著就要到頭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不單單是他內心的疑問,也是天下許多人心中的疑問。
「我這裡有一個消息,武鎮罡。」天奉閣閣主說出了這三個字之後,道玄一愣。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皇宮之中,御書房,外面的天氣很冷,這裡面卻是很暖和。
蕭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面前的書桌上放滿了奏摺,各地的奏摺,裡面沒有一條是好消息。
天下很亂,亂了好幾年,大雍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大雍,
他這個當朝的天子怎麼會不知道,他一直知道,知道的很清楚,
「也快到時候了?」他突然睜開了眼睛,望著外面。
千里之外,
秦川腳下,
一個的山村裡,
阿翔喝的有些多了,他對面是一個中年男子,一口黃牙,三角眼,手裡端著一碗酒,
「來,再喝點。」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回家了。」
「時候還早呢。」
「阿翔,我真是挺佩服你的,為了阿嬸,命都不要了,你在山裡不怕嗎?」
「我的命就是她給的,最開始進山的時候還一股子氣性,並不怕,但是見了那些山中的野獸,幾次命懸一線,
我也怕了,誰不怕死啊,我只是運氣好些。」阿翔打著酒嗝。
「是啊,你運氣好,遇到了仙人,那位仙人十分了得吧?」
「那自然是。」
「看你去的方向,是孤龍嶺吧?」
「離著孤龍嶺遠了去了,翻過那邊,往西北,還要走好幾天。」阿翔道。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聽后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些日子裡,阿翔在秦川之中遇到仙人,賜下仙丹,救活了重病的母親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山村,甚至已經傳到了附近的縣城裡。
很多人多來詢問阿翔那位仙人修行的地方。
不只是村子里人,還有縣城裡的有錢人家。
有些人甚至拿著銀錢來的,還有人許諾阿翔,若是他能夠說出那仙人修行的點,必然會重金答謝。
阿翔都是回復同樣的話。
他不知道那位仙人在什麼地方,是在山中昏死過去被仙人救醒的。
甚至他連自己昏迷的地方都記不清了,那裡林木太深,辨不清方向。
別人不知道阿翔的底細,這男子可是清楚的很,阿翔在山中有一門獨特的本事,那就是不會迷路,
不論多深的林子,他都不會迷失方向,
因此他說在林子里辨不清方向那應該是假的,他很可能是知道那仙人居住的地方,只是不願說出來罷了。
於是今日他便將這阿翔請來,好酒好菜的招待,將他灌醉了,套他的話。
「他果然知道,只是不肯說罷了。」
帶他還要細問,那阿翔卻是都都囔囔的,話都說不清了。
「這番話應該也能交差了。」
隨後他便離開了村子,冒著寒風進了縣城,來到了一戶大宅子里,見到那裡的主人。
一個錦帽貂裘的中年男子。
屋子裡很暖,阿翔的同鄉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阿翔,那個被仙人賜下仙丹的村民?」
「正是,我是他的同鄉,我已經從他那裡打聽到那位仙人的大概位置。」
「如何打聽到的?」
「我是與他飲酒,趁著他喝醉了之後問出來的。」阿翔的同鄉不自覺的打了一個酒歌。
不遠處的那個中年男子眉頭皺了皺。
「說,那位仙人在什麼地方?」
「孤龍嶺西北,約么三天的路程。」
「這個消息你還告訴了誰?」
「只告訴老爺您一個人。」
那中年男子抬手扔給了他一袋子碎銀子。
「謝老爺,謝老爺。」阿翔的同鄉結果銀子急忙道謝。
「這個消息不要告訴其他人了。」
「哎,哎,我記住了。」阿翔的同鄉急忙點頭。
待他走後,一個人從幕簾后出來,這人長的有些怪異,一邊臉是青的。
「聽清楚了?」
「嗯,我這就去。」
「小心些,我聽說朝廷的人最近也在秦川之中尋找什麼東西。」
「知道了。」
「找到他之後,不要急著上前,在遠處看看。」
「明白。」
山中,寒風呼嘯,
洞內,神光閃耀,
王哲的神識散出了洞外,飄到了山中,
他在山洞之中一揮手,
山洞外面一陣風起,吹下了山峰,越吹越大,吹過了山林,樹木晃動,大片的樹葉落下。
翻手一托,山下泥土翻湧,地面晃動,好似地龍翻身,一座土丘從地下翻湧而起。
屈指一點,一點熒光飛出,離了山洞立時化為一片火雲,烈焰騰騰,燒紅了半邊天。
這山野四周的靈氣翻湧如沸水,
王哲對先天五行之法的妙處體悟越來越深。
先天五行可以禁錮天地之間的靈氣,可以定住天地之間的五行之物,可以幻化金木水火土、可以呼風喚雨......
王哲覺得,修為到了這一步才能算是稱得上神仙。
呼風喚雨
驚天動地,
此時,山中一人御風而行,
遠遠的,他看到了天空之上似有一處火光,
正是在山外得知了王哲修行之地的前來搜尋的那人。
「莫不是那個地方?」
他朝著王哲修行的山峰飛來,遠遠地便看到這山峰的不凡,
王哲修行的山洞其實隱藏的頗為巧妙,在四周幾乎是看不到的,只有通過上方才能看到,
所以說那人遠遠的並未看到山中有人修行的痕迹,
即使他到了近處除非上山,否則有不會發現山中有人修行的跡象。
有人來了?
在山洞之中,王哲已經感知有人靠近了,還是一個修士,走走停停的,似乎在尋找什麼。
於是他在山中抬手一指,
山下數裡外那個那個男子突然一晃,施展的術法瞬間被破掉,然後從半空跌落下來,掉落在了林中。
「這是怎麼回事?」他起身之後急忙環視四周,卻未發現人。
查探了良久,他確定四周的確是沒人,於是想要再次施法離開,卻發現自身的氣息一點也調動不起來,渾如一個普通人。
「壞了,莫不是一身修為廢掉了!」他頓時慌了神。
這不明不白的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莫不是已經到了那仙人的修行之地,驚擾了他?」
「在下楊興,誤入此地,驚擾仙人修行,萬望贖罪。」他的拱手沖著半空喊了一聲。
雖然離著王哲修行的地方還有數里,但是那聲音王哲卻是他聽到了。
他也沒說什麼,
抬手一揮,嗚嗚,山下起了風,那人直接被風捲起來,朝著東南方向飄去,過了一會功夫噗通一聲落在林子,摔得渾身生疼。
再起身,楊興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
此時,他已經被驚呆了,
人被看到,就莫名其妙的被一陣風捲走了。
他基本上可以確定,剛才自己到的那個地方附近肯定是有仙人修行。
不過,他可不敢再靠近了。
這一次,仙人好脾氣,一陣風把自己吹走了,若是自己不開眼再去,說不定就會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回去!」
他立即轉身,回到縣城之後就將自己遇到的事情經過告訴了那位錦帽貂裘的男子。
「你沒看到人?」
「沒有。」那青面男子搖搖頭。
「那位仙人的修為是在是太高了,瞬間我的修為就被封住,然後被一陣風捲走,我覺的他若是想要出手殺我,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
《仙木奇緣》
「在什麼地方?」
「孤龍嶺西北,約有百里的路程。」那青面男子思索了一番之後道。
「你覺得,他能幫我嗎?」
「終歸要試一試。」
秦川之中,
兩道人影在林子里穿梭,
其中一個人身上穿著道袍,看著而是多歲年紀,模樣清秀。
另外一個身後背著一個劍匣,濃眉大眼。
「林兄,我們已經在這裡找了十天了,還是一點痕迹也沒有,他是不是已經不在這秦川了。
要是他還在這裡的話,外面的百騎司內衛會找不到他?」
「他應該還在山中,他從北疆王庭搶走了一面八荒碑,又入了京城,兩面八荒碑只搶走了一面,他很可能受了傷,在山中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