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宴席(下)
邱繁青點點頭,說道:「我也是猜到會是如此,少老闆年少有為,撐起這片家業,也是不容易,我和蘇門長自然應當出一份力。」隨即他話鋒一轉又說:「只是如今世間緊迫,又有強敵隱在暗處,不知道少老闆怎麼計劃。」
符屏聽罷思索良久,開口說道:「前日收到仙長的消息,我已經開始暗暗運作,尋找靈天一事,不日便可進行,而這安保一事。」符屏沉默起來。
邱仙師擺擺手:「安保一事我們三人自然是無妨,只是你兄妹二人,如你所說也少於修鍊,是否需要我們的援手?」
「那倒不是,這重慶我們也經營多年,我手下雖然高手沒幾個,小有能耐的還是有的,二位來此,我作為東道主,必然要做到萬無一失,我自知二位門長本領通天,但是我也要盡些地主之誼。」
說完符屏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來一位西裝青年,長發飄飄,蓋住了半張臉,身材勻稱,和那位姬神秀一樣,神情嚴肅,也似一尊雕像,他走到符屏跟前,半跪在地,淡淡的說道:
「少主人。」
符屏點點頭,笑著對邱蘇二人說道:「這位呢,是我門下一位食客,也是小有點能耐,這段時間,希望二位門長就帶在身邊,不敢說保護二位,也就是服侍一下,讓他見見市面。」隨即他轉頭對半跪在自己身旁的男子說:「去拜見二位尊者,這段時間,你要好好服侍二位。」
沒等邱繁青推辭,那男子轉身跪向邱繁青,平靜的說道:「小人賤名董郁秋,願聽二位尊者調遣。」
邱繁青看了看滿臉堆笑的符屏,又看了看這跪在地上的董郁秋,稍一思索,也未作推辭,聽到邱繁青同意,這董郁秋未再說話,起身站在了邱繁青的身後。
這一站卻搞得蘇況挺不自在,對面符霜身後站著個姬神秀,身後一個董郁秋,兩個人像兩座燈塔,窺探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各類佳肴已然擺了滿桌,可是卻都沒人動手,看的蘇況餓得都有點發暈,此時菜已漸漸涼了,符屏立刻叫來服務員另上了一桌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蘇況終於開始了大快朵頤,他自小便在城中村中生活,沒什麼太多見識,今天這佳肴都是山珍海味,自己也基本叫不上名字。蘇況也不是什麼場面之人,今天經歷了太多這場面上的事情,其實心中已經漸漸不耐煩,身旁又有兩個站立之人,更不自在。
正吃著痛快,符屏卻突然舉起酒杯,向自己敬起了酒,此時就聽符屏突然問道:「久聞蘇氏神通廣大,令兄蘇定我曾也有緣得見,不知道他是否與你提起過?」
幾杯酒下肚,蘇況已然有些微醺,但是聽到此問,就覺得一個冷顫從腳跟打上腦門,酒勁頓時醒了一半。
這人莫非不知道蘇氏已經被害?如果他見過蘇定,自然知道蘇定的修為高深,這麼個問法是不是又在懷疑我的身份?如果在他的角度他不知道蘇氏盡遭屠戮,那他懷疑我是家主,也是有點合理的,可是這問題我該怎麼答呢?
蘇況看了看邱繁青,又看了看柳芙,兩人眼神中似乎都是露出一點點擔憂,但是這問題該怎麼回答,想了太久也顯得不正常。
隨即說道:「我與家兄已多年未見,也未曾聽他提起符先生你,我家兄是雲遊四方之人,並不受門內拘束。」
符屏點點頭,說:「我這人少年時候見識不多,常常懷有一些傲慢之心,但是當年與令兄之見面才知道天外天人外有人啊,
自己也是出了洋相,心中好奇,也頗想知道令兄對我的看法,我想令兄若在,尋不尋那靈天,其實也無關緊要。」
邱繁青看這話鋒不對,趕緊把話接過來。「少老闆這話也不盡然,如果真是千年的宿敵再次出世,自然是要通知各路同門,共度此劫,怎麼能說一人獨擋?」
聽聞此話,符屏臉色略有些變化,趕緊陪笑起來,連連稱是。
不多時忽然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此番來人竟是一位氣質高貴的老太太,身後跟著一位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身材壯碩,皮膚黝黑,同姬神秀和董郁秋一般也是毫無表情。
老太太進到包廂,而那中年男子卻站在門口,將門敞著。
符屏立刻起身相迎,殷勤介紹起來,原來這位老嫗竟然也是門內一閥閥主,名叫金煥九。這老太太年齡看著也是七十上下,但是氣色甚好,眼中透著靈動之氣。
這老太太滿臉堆笑,環顧了眾人,笑著說道:「我聽說少老闆今天再此設宴接待同宗的仙師,心嚮往之,也是不請自來,還望少老闆切勿見怪。」
彼時場面略顯尷尬,但是符屏是城府極深之人,臉色也是毫無變化,俯身笑著說:「哪的話,小侄的錯,小侄的錯,這也是因為與二位貴客有要事相商,不敢勞煩金姨罷了。」隨即要將金老太太往上座請。
誰知金老太太卻擺擺手「若是有要事相商,我這老婦人也就不參與了,今天來此一趟,就是為了看看仙師的真容,順道獻上一些薄禮,來呀。」
一聽使喚,門口那男子將一個錦盒遞在金老太太的手中,金老太太雙手捧在手中,打開一看,竟是一塊玉。
玉牌白如羊脂,完美無瑕,牌上雕著幾個字寫得是
千年一渡難海情,身在紅塵觀玉京。
以酒為歌會諸友,笑談人間萬縷愁。
隨即她畢恭畢敬的獻於邱繁青的面前。「久聞仙師大名,今日有幸拜會,小小敬意,切勿推辭。」
邱繁青看著這玉牌,覺得和自己身份還算搭調,並不推辭便笑納了。
老太太又走到蘇況面前,微笑著撫摸著蘇況的手臂,說道:「說是英雄出少年,我看果不其然,少門長一看就是絕世英才,小小年紀就列為一門之首。」
隨即又遞上來副長匣,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副兵帖,她又說;「這是蘇氏在宋朝的所寫的一頁兵帖,千年來流轉到我的手上,今日也是物歸原主。」
結果這長匣,蘇況連忙道謝,隨後老太太走到柳芙面前,看著這絕美的面容,老太太也是喜笑顏開,開心的說道:「小姑娘絕美如此,已然是受了天地之重禮,我此番再送什麼也是無意義了。但是還是要有所表示。」說罷從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串手鏈,系在了柳芙的手腕上。
「這是一個祖傳的護身符,希望能助小姑娘你逢凶化吉。」
柳芙看著這手腕上的手鏈,是由數個各式各樣的金珠子串在一起,也是愛不釋手。
獻完諸禮,未等諸人回禮,老太太向符屏點了點頭,便告辭離開了。
看著老太太離去的背影,眾人又回到座上。
不多時,宴席將畢,符屏說道:「諸位尊者,這個酒店我已包下一層,近期各位留駐重慶,就請在此處歇腳。」
邱繁青代眾人同意,起身和蘇況柳芙回房休息,董郁秋在其後默默跟隨。
今天諸多所見所聞,讓蘇況大開眼界,他撫摸著手中的兵帖,心想初到此處,竟然得到先祖的手書,心裡很是高興,不經意間,手伸進了口袋,猛然發現口袋中多了一張紙條,偷偷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