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神秘的虛空深淵
第十四章·神秘的虛空深淵
是夜,姬望回到自己的修鍊位置開始新的的征程。
現今受戒碑前,鮮花圍繞,樹冠茂密籠罩。
既然是到了渡劫期,離大成期也就不遠了,早日晉陞大成期,也好早點跟隨父母的腳步北去。
無盡虛空,已航行四十年之久的寶船,
甲板四周及船艙頂部的旗幟獵獵作響,此時以位於天樞大陸和玉衡大陸之間的虛空最中央。
而這艏船上的修者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全都變化,只是感覺這無盡的虛空靈氣濃密了一些,
與傳說不符的是,這裡比大陸上的靈氣還要濃密,並沒有傳說中可以令人窒息的情況,
更別提能讓諸多跨越虛空者因窒息而葬送性命了。
忽一日,虛空中的靈氣開始凝聚,形成風暴潮,變得紊亂起來。
寶船跟隨靈氣形成的氣流震蕩著。越往前震蕩得越明顯。
正在入定狀態下的眾人紛紛醒來閃現到船首甲板上,看著眼前出現的氣旋流,當即停止催動寶船,一時間茫然無措。
隨著氣流涌動而去的方向,便是虛空深淵負億萬里的地方(參照各大陸平原處為豎向零值),
而到了這個地方是一個懸浮處,類似於島嶼,容納一個荒外村落大小的陸地。
這是一個荒蕪的小島,屬化外之地,沒有人類的繁殖,除了一座盤坐在島上,有著巨大身軀的雕像,沒有一個活物。
所有這些靈氣的涌動,全都是朝著這座雕像的頭部匯聚而去,
而雕像的全身全是裂紋,裂紋中透著金黃色的光線,光線衍射不遠,均在正常人的視覺範圍。
雕像坐北朝南,雕像前有著一個供案,案前擺著香和燭,
香和燭還在燃燒,像是有人經管的樣子,但卻無生命跡象的島嶼,
這香燭就這麼燃燒著,也沒有什麼損耗,也不掉落燃燒后產生的灰燼。
靈氣還在不斷匯聚,光線也稍微變強了些,燭上的火焰無風自動,
香上輕煙由原本筆直向上而顯得靜謐的感覺,也無風自亂。
一道聲音突然覆蓋這片區域,沒有絲毫感情:
「小蒼,你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醒來嗎?」
這隨意的話語,夾雜著歲月的蒼涼。
這道聲音之後,一切又都安靜下來,過了很久,彷彿一個世紀,一個衍紀,
或者也就幾個呼吸,這片區域卻沒有任何動靜。
「小蒼,你還不醒來嗎?」
那道聲音忽然又響起來。
這次的聲音不止在這片區域,豎直網上,覆蓋到寶船上的所有人。
驚得姬無名等人莫名其妙,但又心生異樣。
眾人都在思索,是誰在那喊叫,誰又是小蒼呢?
「小蒼,你快點醒來,我可憐的孩子!」
這次倒沒隔多久,仍然豎直向上貫穿億萬里覆蓋到寶船上的眾人。
聲音夾雜某種能量波動,寶船隨著這道聲音劇烈顛簸,眾人被顛摔在地,而姬無名卻發生變故。
正在姬無名思考觸碰到什麼奇遇,或者下方出現什麼風險時,
這夾雜能量的聲音,把眾人顛翻在地,惟有他進入痴傻狀態,卻未被顛翻。
「我的孩兒啊,你怎麼這麼執拗呢?」
這次的聲音中,能量波動更大,寶船都快被震蕩得破碎,終在最後恢復過來。但是船上的眾人卻昏迷過去,包括已經變得痴傻的姬無名。
夾雜能量的聲音不但觸及寶船,還觸碰到雕像,
雕像上的那些皸裂的裂紋中的光芒也大漲,身軀上皸裂的塊狀也紛紛脫落起來。
直到塊狀全部脫落完畢,裡面是一個閃著光芒的金身,寶相莊嚴的男性盤坐修者,
緊閉雙眼,粗眉、淳厚且緊閉的嘴唇,有著不同於天樞大陸的服飾和髮型。
因為盤坐而看不見服飾的全貌,但質地上是天樞大陸沒有的。
畢竟天樞大陸的服飾都是能量幻化體,隨著主人的隕落而消逝。
這服飾明顯就是某種器物製成的,對了,就像那布帛一樣,是這個世界沒有的。
髮型上來說,是把披肩長發分兩層,上一層用絲帶系著,這絲帶也是如布帛一樣的器物製成的。
金身修者緩緩地懸空而起,桌案和燃燒的香燭,幻化為星星點點,分別向著丹田和頭部的位置融入。靈氣還在加劇,四周的動靜越顯得肆無忌憚了些。
「哼,道,你也太無恥了些,要不是你趁著青天老祖衰弱,正與我交接這方世界的權柄,你也能鎮壓著我?
你有你的無形無相,我有我的光明和黑暗,我對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而你呢?
視萬物為芻狗。即便我是你的化身,是你親生的,你這個連自己都要毀滅的傢伙,你配這麼跟我說話么?」
一道聲音自金身修者胸腔內緩緩地發出,上浮的速度從開始的緩慢到漸漸加快。
「小蒼,我的孩兒啊,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法則要變,即便我是道也不行,歷來我都是一個遵循者,這點是不了更改的,我也是無力的。將你置身在此處,已經是盡我最大的可能了,這也是為了讓你渡過這場劫難的。」那道聲音嘆息著敘述。
「你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這點我倒是同情你。
你這個道身,本就是虛無,你就不是一個該存在的傢伙,
不管怎樣,哪怕我是要從零開始,我也要追逐至高無上,將你擊潰,拿到你的本源,改變世間的一切。
哪怕你背後的存在阻止、追殺或者毀滅,我也不會放棄的。
說到做到,也請再見了,再相逢你我已經緣滅,將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也會是你毀滅的開始……」
金身修者說著速度提升到極致,最後是瞬隱消弭在這個世間的。
「罷了罷了,乾坤未定,保你也是我本應該盡到的職責,
你要殺我,我又不能反抗,也是我的使命,
但願你拿到我的道心開始,對這個時空好些,其它的罪孽,讓我先替你承擔著吧!」
這道聲音在這個空間迴響,餘音裊裊,很久才散去。
寶船上,姬無名的身軀忽然爆發金光,虛空深淵忽然飛出一個已經沒有金光的小金人,
懸浮在姬無名軀體之上,盤旋幾圈后縮小下落,隱沒在姬無名的頭顱中。
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月,也許是一年甚至是十年,姬無名就這麼無意識的昏睡著。
先行醒來的姜小雅眾人,把姬無名弄進修鍊室地板上躺著,
外部事情全權交給嬴政等人打理,而女媧則是陪同姜小雅盤坐一旁,就這麼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守護著。
自那日眾人醒來,涌動的靈氣流已經不見,整個空間又恢復虛無,
姜小雅安頓好一切守護姬無名,嬴政帶著眾人按部就班地向著玉衡大陸挺進。
又一個四十年過去了,寶船已行至玉衡大陸以南百億里的地方,彷彿撞到一道屏障,
整個船身劇烈抖動,一時間,周圍的靈氣暴亂起來,開始絞碎著寶船船身,那些寶船的碎片湮沒沒有一點痕迹。
甲板上的修者,無論是船尾或船首上的,都被向著船艙逼退。
這麼強大的破壞力,非修者的能力所能,他們只好不斷向著中間的船艙回退,並沒有半點可抗爭的地方。
他們絕望了,使盡全身修為衍生術法防禦或者試圖進攻,即便他們在回退著,
一直退到姬無名躺平的修鍊室,這是整個船隻,就剩下這麼點地方了,那破壞卻停滯下來,感覺是在等待什麼?
眾人環形護衛著躺在地板上的姬無名,緊張地看向自己所面對的方向,
忽然間,來自深淵某處,似馬似牛的大出氣的一樣的聲音響起,夾雜歲月的痕迹,少傾,聲音又像一道龍吟,轉而變成一道鳳鳴。
然後,一道虛影從深淵無限放大開來,籠罩在寶船上,不斷變化著牛、馬、獅等的形態,
最終定格為麒麟非麒麟、老虎非老虎、馬飛馬的形態,向著寶船最後的殘軀壓將下來。
而就在這時,姬無名的軀體忽然金光大作,把眾人囊括在內,抵著這虛影,相持片刻,
金光覆蓋的範圍範圍逐漸變大,虛影也在遠離,而原本已經被絞碎船身,逐漸恢復過來,直到原本的船隻完好的出現,虛影已經被逼退得很遠的位置,大約有百來里的樣子。
姬無名這是也翻坐起來,盤在地板上,雙手合十,但仍緊閉著雙眼。
「輪迴,你在鬧什麼?
這些都是與我同在的人,你是想吞噬他們嗎?
他們的輪迴由我做主,這可不是你所能管轄的。
既然你來了,快快化形成人類的樣子吧,別嚇壞小朋友們,
隨我一同上路,遊歷諸方天界吧,尋找屬於我們的道,重新修整這個世界。」
一道聲音從姬無名的軀體發出,這才讓眾人注意到金光的源頭,而聲音的源頭也是出自同一處。
看著仍然緊閉雙眼毫無意識的姬無名,而且雙手合十,兀自盤坐,散發金光,
除了姜小雅,其餘眾人好奇而又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的姜小雅有了某些心靈上的感應,卻又在冥冥中抓不住,現實中想靠近而又挪不動腳步。
虛空中的那道虛影忽然動了一下,然後一道聲音覆蓋過來:
「兄長,你怎麼跟這些凡人為伍?
曾幾何時,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你主宰一切,為何如今落得如此模樣了,
還有這片地域是在哪裡,為何這麼混沌不堪,為何我要在這無盡的虛空?
為何這裡有七塊岩石在這裡懸浮,這些岩石不是你收藏的那七顆頑石嗎?
為何遺棄在這裡,讓這些平庸的生命活動在這頑石之上?」
「哼,你這傢伙,我們所擁有的力量來自哪裡?你難道忘了?」
「弟弟沒忘,我們擁有的力量,來自信仰,可與這些有什麼關聯呢?」
「你還好意思說來自信仰?
沒有這些生命的綻放,沒有這些生命的崇拜和信奉,如何產生信仰?
你還不趕快現出你的真身,化形為人,跟我一道遊歷,當兄長的可是要責罰你了,施加封印,讓你在這片混沌的空間歷經萬世的折磨。」
「為什麼?兄長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與這些凡人走在一起?
兄長你變了,當初你那不可一世的過去呢?
你的雄姿偉岸呢?
你是一個連道都不放在眼裡的傢伙,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
是什麼讓你如此沉淪?」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做作,你只需要服從和聽命於我,還像過去那般即可。
你要的答案,冥冥中自會有交代的。
這是你的機緣也是我的機緣,想想,你我為何出現在這片混沌的空間,而我的七顆頑石,為何變成七座凡人界的大陸,延續出若干凡人。
難道你沒感受到七座大陸的變化嗎?
人,或者頑石上的各種事物,所存在的一種演變,這不正昭示著,
原本的世界已經毀滅,原本的秩序已經湮沒,原本的生靈重歸於混沌,
你我的一切只是從零開始,凡人才是我們的起點,到至高無上之前,我們都是一無所有的,我們都是平凡的。」
「兄長,我……」
「住嘴,快點來見我!」姬無名處的聲音忽然大喝,那道虛影便慢慢消散開來。
眾人疑惑中,姬無名深處一隻手,輕輕一台,姜小雅便立馬飛起身來,輕飄飄的飛到姬無名跟前,緩緩盤坐下去。
「你,辛苦了!」輕嘆一聲便不再言語。
姜小雅輕輕泣語,瞬間淚流滿面。
這還是她自化形以來,第一次流淚,哪怕是與姬無名相識,一同經過磨難,哪怕是與姬望分開,與劫掠者對峙爭鬥落入險境,都沒有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