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狹路相鬥
陶劍骨原本鐵青著臉,這時臉色更加難看,從腰間抽出兩隻短匕首,大叫道:「我今日先砍了你再說!」雙膝微曲,正要向子福飛撲過去,忽聽一聲嬌叱道:「你先砍了我好啦!」一個消瘦倩影從山後竄出來,站到兵勇們最前面。
陶劍骨見一怔,見來人卻只是個十六七歲的矮小少女,細看之下又見這少女面色十分白凈,好像大病初癒一般,但這少女雙眼有神,聲音清脆,又不似生病,顯然她並非生病,只是天生膚白,心中不禁一動,柔聲對那少女說道:「你這樣俊美,我哪捨得砍你?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女說道:「我叫劉婧欣。你不忍心砍我,那可別怨我出手無情啦!」說著拔出腰間長劍,劍尖對準陶劍骨喉頭,便要上前攻去。
俞大佑急叫道:「婧欣,你快回來!讓我來收拾他們。」劉夫人見陶劍骨渾身上下肌肉虯結,料知女兒又矮又小,決計不敵,跟著喊道:「欣兒,快回到娘身邊來!」
劉婧欣自打習武以來,陪她練武的從來只是家中侍衛,但侍衛們和千金小姐比武,只敢打輸卻不敢打贏,時候久了劉婧欣也知侍衛們是存心容讓,心中便有被輕視之感,這時終於遇到真正的敵人,她年輕氣盛,巴不得能好好和敵人們酣斗一番,既能以此印證自己平日所學,又能讓侍衛們從此不敢再小瞧了自己,當下吩咐道:「子福,你保護我娘,大佑,你殿後!」說罷長劍一抖,疾向陶劍骨喉頭刺去。
陶劍骨見劉婧欣劍術沉穩,步伐靈動,武功根基不弱,當下不敢怠慢,雙腳運勁,向一旁跳開,避過劍鋒。劉婧欣手中長劍余勢未衰,跟著將陶劍骨身後的一個山賊刺傷。餘下山賊紛紛大叫起來,掄著長刀和兵勇們斗在一起。
劉婧欣初次臨敵,第一招便刺傷了一個山賊,心頭不由得大喜,刷刷刷連舞長劍,向陶劍骨砍殺。陶劍骨自恃武功高強,雖見劉婧欣劍法了得,卻也沒把她一個小女孩放在眼裡,他見劉婧欣膚白貌美,有心要把劉婧欣生擒回去做婢女,當下只用匕首擋駕,卻不還招,要待摸清劉婧欣劍招之後再設法將她一舉活捉。劉婧欣見陶劍骨只守不攻,還道是自己劍術高明逼得敵人難以還招,心中更加興奮,招招向陶劍骨周身揮斬。
俞大佑翻身下馬,順手除下掛在馬鞍后的一桿長槍,槍頭一挑,刺倒一個山賊。
劉夫人對子福叫道:「你快去幫欣兒!」
俞大佑急叫道:「子福你保護夫人,我去幫小姐!」一個箭步衝到劉婧欣身前,槍頭向陶劍骨左臂刺去。陶劍骨左手腕一翻,手中匕首擋住槍頭,右手匕首跟著向俞大佑胸口扎去。俞大佑心頭一凜:「此人好快的手法!」急忙撤回槍頭向後退去。
劉婧欣趁機揮動長劍向陶劍骨背心刺去。這一劍若是刺中,陶劍骨不死也必重傷,陶劍骨情急之下出手不再容情,右手匕首猛地向劉婧欣長劍打去。匕首在劍刃上一震,發出「錚」的一響,只震得劉婧欣手腕生疼,總算她從小練武吃得住苦,這才沒將長劍脫手。劉婧欣心頭一驚:「此人膂力過人,如此硬拼下去,我怕不是對手。」
只聽身後「啊」「啊」兩聲,俞大佑回頭一瞧,身後兩個同伴已被山賊的長刀砍倒。另有三個山賊向劉夫人攻去,子福仰天長吼一聲,左手將劉夫人護在身後,右手將長劍舞成一道光影,把三個山賊擋在劍外。俞大佑知子福這般狂亂的舞劍,雖然一時之間可擋住強敵,
但過不了多久便要氣力不支,到時不用敵人來攻,他自己就先要累倒,心中不由得暗暗焦急,手上運勁,槍招一下快似一下,只盼能儘快把陶劍骨料理掉,然後再去幫著弟兄們斬殺別的山賊。
劉婧欣這時也瞧出情形不妙,橫過長劍,擋住陶劍骨揮過來的一柄匕首,右腿飛出,將陶劍骨踢開,趁著陶劍骨後退之際,急忙對俞大佑叫道:「你快去幫子福!」
俞大佑頃刻間權衡利弊,山賊兇殘難斗,倘若如此硬撐下去,手下兵勇們定是要被一個一個殺掉的,而陶劍骨武功高強,一時三刻又勝他不過,到時大家勢須全部喪命,倘若讓劉婧欣獨自抵擋陶劍骨,待自己幫著子福等人把餘下山賊殺光之後再回來助她,那此戰便有了勝算,即便到時相救不及,劉婧欣折在陶劍骨手裡,那可也說不得了,總好過大夥一塊送命。
俞大佑臨敵經驗頗豐,眼下雖然事急,他仍能冷靜分析形勢,於是說道:「你千萬小心,我馬上就回來救你!」劉婧欣氣呼呼的叫道:「誰要你來救?快走開!」俞大佑槍頭一轉,向攻在子福身前的那三個山賊刺去。
劉婧欣將長劍豎起,對陶劍骨說道:「此刻咱倆是一個對一個的單打獨鬥了。」陶劍骨聽劉婧欣說話聲音清脆動人,又見她久斗之後疲憊氣弱,原本白凈的臉上現出紅暈,日光下說不出的俊美秀麗,色心大起,笑眯眯的說道:「你若是砍我不死,我非要抓你回去做妾!」劉婧欣板起俏臉,叫道:「你少胡說八道!」舉起長劍向著陶劍骨頭頂劈落。陶劍骨側身避過,說道:「難不成你想做正房?這也不是沒得商量。」
劉婧欣不願再和這潑皮無賴磨嘴工,當下不再說話,長劍又向他左胸刺去。陶劍骨左手匕首擋住劍刃,右手匕首向劉婧欣手腕劃去。劉婧欣急忙撤劍跳開,陶劍骨跟著搶上一步,雙手匕首一齊向劉婧欣右手刺去。劉婧欣以前和侍衛們練劍切磋之時,大家使的都是長劍或是長槍,今日還是第一次遇到兩隻手分使兩柄短兵刃之人,見陶劍骨的兩柄匕首分從左右兩邊攻來,實不知該如何擋駕,只得再向後退開。陶劍骨笑道:「躲什麼啊,我不殺你!」兩柄匕首挺起,又向劉婧欣小腹刺去。劉婧欣不會拆解,只得再退,不想陶劍骨這一下只是虛招,趁著劉婧欣退後之際身形疾晃,閃到劉婧欣身後,不待劉婧欣回頭,右手匕首已經抵在劉婧欣脖子上。陶劍骨一招得手,更是驚喜萬分,得意道:「不許亂動了,小美女,不然我挑了你脖頸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