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林中追敵
劉婧欣見敵人亮出兵刃,冷笑一聲,說道:「以為我怕你們嗎?」探手到身後去摸自己的長劍,哪知一摸之下卻是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是負起出來散步的,平日里隨身攜帶的長劍擱在在屋子裡沒帶出來,心裡一慌,臉上跟著紅了起來,說道:「我還真有點怕你們!」轉身便往回走,心想此事非小,自己沒有長劍鬥不過三個敵人,須得立時回去稟告父親,請父親出馬。
那三人見劉婧欣莫名其妙的現身,又莫名其妙的往回走,只道是大半夜遇上了傻子,當下誰也不再和她糾纏,為首那金人對行乞老頭叫道:「你個膿包廢物,我真想一刀砍死你!」
劉婧欣聽到「膿包」「廢物」四字,心頭一凜,猛地收住腳步,只想:「我武功苦練不成,鬥不過賊寇,那是無可奈何之事,但是我軟弱無能,在敵人面前嚇得轉身逃走,那才當真是膿包,是廢物了。」轉過身,大步走回去,左手一拳向那為首金人臉上打去,正打在他鼻頭上。那金人「啊呦」一聲慘叫,向後退開,口中大聲罵道:「還真是大半夜裡遇見傻子了,還他媽打人!」劉婧欣罵道:「你才是傻子!」右手勾住那金人手臂,左手攥住他手腕,作勢去奪他手中彎刀。那金人也有些武藝,當即將手腕翻過,彎刀向劉婧欣腰間斬去。劉婧欣腰身急扭,雙手順勢一甩,那金人摔到地上,彎刀脫手。
劉婧欣武功不高,以前遇事總打不贏,想不到這次竟然兩三招便將一個金人打倒,大喜之下連她自己都有些不信,心中渾渾噩噩的出現的第一個想法便是眼前這金人也和簡琳一樣存心想讓,隨即一想,自己當真糊塗,金賊殘忍,殺人放火都不當一回事,又怎會相讓?
她自不知她武功既能勝過眼前這后金士兵,全是她這幾個月來勤修苦練之功,她連月來在銳士小隊里早晚操練,武功雖不如同在銳士小隊受訓的雷震、簡琳等人,但比之尋常的士兵賊寇已經高出很多。
餘下那兩個金人見同伴倒地,各自揮起彎刀向劉婧欣砍去。劉婧欣避過第一個金人,飛腿向第二個金人手腕踢去,將他手中彎刀踢開,跟著回身一肘撞在第一個金人後腦,將那金人撞倒。
先前那金人一個翻滾起身,舉起彎刀疾向劉婧欣胸口砍去,刀勢凌厲,劉婧欣不敢託大,向後退開一步。那金人趁機回身用金語對兩個同伴說了一句什麼話,隨即三人各自轉身向鎮外林中逃去,想是三人知道不敵,不願再與劉婧欣糾纏。
那乞討老頭忽地追出去兩步,急叫道:「不許走,把我的碗留下來!」
劉婧欣追上去攔住那乞討老頭,笑道:「大爺別追啦,不就是一隻破碗嘛,算我的好啦,我賠給你一……一……一兩銀子。」她本來想說「我賠給你一隻新碗」,但這話有嘲笑之意,不便出口,於是話到一半便急忙改了口。那老頭滿臉怒容,扯著嗓子大吼道:「不成不成,這一隻碗不能丟!小女俠,你武功那麼好,又宅心仁厚,委屈你快去幫我追回來罷。」
劉婧欣見鎮外的那片森林黢黑幽暗,黑夜之中更顯詭異,原本不敢去追,但那老人叫她小女俠,又誇讚她武功高,正說進她心坎里,當下把心一橫,尋思:「不就是一隻破碗嗎,我追過去之後倒也不須動武,只要好言請那三個金賊還來,他們多半也能答允。實在不成我賠給他們一兩銀子。」腳下運勁,快步追進林中。
劉婧欣雖是瘦弱女孩,但她這幾個月來跟著銳士小隊爬山游水,
體力磨練的極好,不出半炷香工夫便追到那三個金人身前,攔住三人去路,大聲叫道:「你們慢走,我有話說!」卻聽為首那金人叫道:「除了叫我們把碗歸還之外,別的事情都好商量,你快說罷。」劉婧欣又好氣又好笑,說道:「看來你們這些金賊當真是氣數已盡了,連我們漢家要飯老頭的破碗你們也當成了寶貝。」那金人叫道:「你少裝腔作勢,大夥挑明了說罷,這隻碗當中的玄機,你難道不知道嗎?」劉婧欣一怔,說道:「一隻破碗能有什麼玄機,難不成是昔年哪位大俠用過的遺物,有了此碗,便能得到大俠英靈眷顧?」那金人見劉婧欣面色單純誠懇,不似作偽,於是說道:「既然你不知情,那我們也不必相告,你回去罷。」
劉婧欣見這三個金賊寧可冒死拚鬥也不願將碗交出,料想這看似破舊的小鐵碗實則必有關鍵隱情,何況也實在不好意思空著手回去,於是輕喝一聲,說道:「你們今晚要麼乖乖把碗交回來,要麼我打得你們把碗交回來。」她適才和三人交過手,料想以自己之能,對付三賊不是難事。
為首那金人和身後同伴交換了個眼色,隨即從懷中將鐵碗拿出,笑眯眯的說道:「姑娘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交還便是。」說著將鐵碗交給身後同伴,要同伴送給劉婧欣。那同伴接過碗,唯一遲疑,將碗放到身後,似是心有不甘,然後才把碗拿到身前,上前幾步,遞到劉婧欣面前。
劉婧欣喜道:「算你們懂事!」伸手去接,一瞥間只見碗中多了點東西,月光下瞧不清楚,只覺碗中多出的東西似是麵粉之類,心頭猛地一驚,暗道:「不好,中計啦!」急忙撒手向後跳開。那金人跟著將碗向前一甩,碗中那團粉末直揚的劉婧欣滿臉都是,激的她一個勁的咳嗽。
劉婧欣生怕敵人趁機拔刀進招,忙揮拳向那金人打去,哪知手臂抬起,只覺酸軟無力,這一拳無論如何打不出去,跟著便覺那粉狀東西草藥味甚濃,又苦又腥的極不好聞,這一來不由得大驚,暗想:「糟啦,我中毒了。」
只聽為首那金人哈哈一笑,說道:「這個粉末在你們漢人這裡叫做軟筋散,沒有解藥的。哈哈,小女孩,你完啦!」